我沒有回我和淩眉的住處,雖然我是提前一天回來,我還是去了公司。我沒心情到處閑逛,更不知道怎麽去麵對淩眉。

經過昨晚,我覺得我不再是我了。

我竟然對淩眉還有些愧疚。其實真要愧疚,應該是她先愧疚才對。

我剛在辦公室坐下,便有同事對我笑道:“改之,這麽順利?提前回來了?”

我點點頭。

一個男同事賊笑著跟我開玩笑:“那邊負責業務的是個美女吧?”

湘菲厥著嘴在我旁邊“哼”了聲,道:“美女?我看是醜女還差不多,說不定正饑渴呢。不然能這麽快把事情搞定,又舍得提前一天回來嗎?”

我不理她,還不就是為了走之前我沒帶她去嗎?

另一個女同事便接過話來:“你們都猜錯了,改之長得細皮嫩肉的,自己就像個女人,依我推斷嘛,那邊負責業務的饑渴倒是饑渴,但根本就是個男的。”

這妞號稱讀遍有史以來所有偵探小說,對福爾摩斯那套偵探理論了如指掌,常仰天長歎,懷才不遇,入錯了行。

雖然這樣的玩笑我聽多了,但我還是很不習慣,紅了臉,像真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同事們卻笑得前仰後合。

一個少婦邊笑邊對大家建議:“事實勝於雄辯,我們大家把改之脫了,檢查檢查他是前麵占了別人的便宜,還是後麵被別人占了便宜,不一下子就真像大白了嗎?”

辦公室的笑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了。

別人都說生在花叢中好,我卻說生在花叢中麻煩。

我這個人大概是被成都那個女人傷得太深,到重慶後遇上淩眉,淩眉卻又並不把她的全部給我,始終沒能走出生活的陰影,並且還在繼續往裏陷,所以才時常覺得孤單苦悶,覺得除了梅豔,似乎再沒人真正懂得我在乎我體貼我關心我了。

其實,生活並不如我自以為的那麽差,還是在一天天繼續,並且充滿陽光。隻是我總去看別人,沒感到陽光也照在自己身上罷了。

業務經理這時聽到笑聲,從過道那邊她的辦公室推門出來。

大家忙忍住笑,對著電腦,一個個緊閉著嘴,把臉憋得像茄子。

業務經理還是走了過來,她看到我,略有詫異,說:“改之,你跟我來一下。”

然後,便轉身,走向她的辦公室。她的背影,跟她拉過的長發一樣直。

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跟在她身後。

同事們悄悄的眉來眼去,無聲的笑更邪了。

湘菲在角落裏,沒有笑,兀自陰沉著臉,把嘴厥得更高。

走進辦公室,我輕輕掩了門。

經理示意我在她對麵坐下,然後倒了兩杯茶,一杯給我,一杯給她,看樣子像是要準備長談。

經理姓劉,叫劉月。我們辦公室有幾個美女背後叫她流月經。

其實劉月很好的,她對別人怎麽樣,我不知道,但至少,她對我是像姐姐對弟弟一樣。

去年,有一次公司在重慶飯店聚餐,一直從下午六點熱鬧到深夜十二點。董事長很高興,喝得紅光滿麵,在劉月耳邊低聲說了什麽,便站起來向大家告辭,然後挻著大腹便便的肚子先走了。

當時大家都有些微醉,幾個辣妹子媚眼迷離,搞得我們部門除我之外,唯一的兩個男同事神魂顛倒,無事獻殷勤,用極麻肉的聲音問,美女,接下來安排什麽節目,去跳舞還是讓我送你回家?

誰也沒在意董事長的離開,誰也沒在意劉月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劉月卻忽然叫我跟她一起下樓。

我不知道為什麽。

我默然的跟在她身後,狐疑的想,也許是因為我是唯一沒有醉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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