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文章的開篇,我想用同樣的話語,來開啟對老媽的記錄。
曾經我寫過母親,但這一次我想記錄下老媽。我依然不喜歡這個“老”字,但我終究還是無可奈何,無力去改變這普天之下,誰都無法躲避的時光之輪。這是我們都要,日行漸遠而走向的終點站啊。
老媽的這一生,太過倔強了。而且她從來都不會“犯錯”!哪怕是她真錯了,她也不可能有錯,咱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某某的通病。
咱也不敢問,咱也不敢講,更不敢胡亂的說了。若是問的多了,再無緣無故的挨上幾個大嘴巴子,給你扇的暈頭轉向,那就太得不償失了;若是講的好了還行,或許還能成為一個,特別有意思的故事!但要是說壞了,那可就要完蛋了,這天降的無理由大黑鍋,指不定就能幸運的砸到你的頭上,讓你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給你悄悄地安排上了,讓你一失足而成為千古恨,也不得不讓某某,來施行揮淚斬馬謖了!
為了不會挨嘴巴子,也為了能夠少生一些氣,還是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吧。索性閉口不語,還是少言為妙了,撤退!選擇性的撤退!戰略性的撤退!不值當、不值得!回歸平靜的生活,樂享精神的愉悅吧。
好了,言歸正傳。繼續聊我與老媽的故事。
老媽的做事風格,特別的獨來獨往。無論是幹什麽事兒,她都必須爭出來了,一個你對我錯,再分出個上下高低不行。且不讓任何人去說教她,當然她說教別人,那絕對是沒有問題。
隻有老媽指教別人的份,沒有他人可以講她的反與正。就算真的是她犯了錯,老媽也不會是故意的,這跟她又能有什麽關係呢?
老媽這種無理由的倔強,曾經讓我們全家人,很是不堪其擾啊。每一次隻要有老媽的參與,她若是想把情緒發泄出來,那必定會惹下特別大的亂子,而在她惹下亂子以後,她還無力去解決惹下的麻煩,總會給身邊的人,留下一個爛攤子的殘局,靜待著你去處理,這相當難解的紛爭!
每當老媽惹下暴風雨過後,而她的認錯態度,又是特別的誠懇!可是,梁子一旦給人結下了,就算你再主動去認錯,人家為什麽要總是原諒你呢,表麵上看似已經過去,但在內心中卻絕無可能,誰也無法徹底抹滅,痛苦紛爭所帶來的傷害啊。即便是冬天冰雪的融化,也得等到春暖花開呢,更何況是已經,被冰凍住的人心呢。
但也正是老媽的倔強,讓這個家庭挺過了,那段最難熬的日子。
在我們姊妹仨還年少時,老媽就成為了,家中絕對的主心骨。她一個人就獨自挑起了,家中生活上的大梁,日常的油鹽醬醋茶,平日裏的田間農忙,在老爸外出打工的日子裏,都是她獨自一人,要麽不停的忙活在灶台之上,要麽辛勤的耕耘於,那烈日的田野。
老媽在沒跟老爸來山東之前,那小日子過得可悠哉了。在姥姥的家裏,她哪裏受過這樣的罪,那時候的老媽,在家裏有花不完的零花錢,老媽在家中的地位,更是響當當的大姐大,六個兄弟姐妹中,她排行老大姐,弟弟妹妹們年齡又小,姥姥便過早的就讓老媽,上手操持家務了。而老媽也不負眾望,把這個“小媽媽”當的是有聲有色,可給姥姥省下了好些心呢。
但讓老媽掌握大權久了,她就會養成“自信”的習慣了。由於姥姥的過度偏愛,導致老媽在未來的幾十年裏,無論是做什麽事,家裏的大小事務,她都喜歡大包大攬,你若是想獨自去做一件事,她生怕你做不好,在你身旁一個勁,給你指點著江山,什麽事都得要經過她的雙手,要聽從她的指揮才行呢。
雖然我們知道老媽是好心,但這未免太過強勢了吧。
時代在不斷的進步,社會也在不停的向前發展。不得不說老媽的思想觀念,已經跟不上現代的節奏了。
家裏的所有事兒,老媽若是不參與決策一下,她都會感到特別的緊張。感覺這個家裏不再需要她了,這正是老媽所害怕的地方,每當需要決策時,你隻能聽取老媽的意見,她還是喜歡當老大的感覺,喜歡把家裏的絕對權力,毫不客氣的攬入自己的懷中,忙前忙後的為家人跑著,裏裏外外的,為這個家的日常運轉,不辭辛苦的操持著,雖然付出了很多的辛勞,卻沒能得到家人們的認可!
當然在這裏麵,老媽也有很大的原因!有隔著輩分的代溝,也有思想觀念的無法統一,更有老媽得理不得理,都不饒人的做派。她總是會幹很多的活,卻又會賣更多的事兒,甚至幹的會比賣的還要多,最後也隻能,造成一團糟的結果。
了解老媽的老爸,雖然內心裏,會時而的不悅!但老媽作為一介女子,老爸又能怎麽樣呢?也隻有不跟老媽一般見識,這一條路可以選擇了。
再說了,就算老爸苦口婆心的去勸導,讓老媽稍微的改變一下,她這種強勢的性格,也隻能是杯水車薪了。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這句話用在老媽的身上,真的再合適不過了。
老媽不光在性格上倔強,做事情上更是風風火火。而且有的時候,那是相當的不靠譜!
回憶往事的童年,我太深有體會了。在我還未記事兒時起,我就被粗心大意的老媽,差一點就給我送走了。
當然,老媽絕對不是故意而為之。在老媽的“悉心嗬護”下,我能順利的活到現在,也真是燒了高香了。
那年的那天,聽老爸跟我說,差一點我就被老媽,給我活生生的憋死了。
陽春三月的春天裏,天空中依然豔陽高照,地麵上展現出勃勃的生機,鄭垓的集市又開了。這一天老爸正好去給村子裏,辦事的人家幫忙去了,家裏就剩下我跟老媽,她用搖籃式的哄睡方式,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就給我哄睡著了。
“乖乖,奧奧睡覺覺,老貓來了咬耳朵!奧奧睡覺覺,老貓來了咬耳朵。”
老媽一邊哼著催眠小曲兒,一邊不停的搖晃著我。當我睡著以後,她又自言自語小聲的對我說:“乖乖,媽媽跟你老奶奶,去鄭垓趕個集去,你在家裏要好好睡覺哦,乖乖的等媽媽回來啊。”
說著老媽還很暖心的,給我蓋上了“被子”。一件家裏的花棉襖,一件厚厚的絲棉褂,就是這件絲棉褂,差點就要了我的小命兒。
老媽剛走不大一會兒,我就被熱醒了。當我睜開小眼睛,看著房梁發呆時,咿呀咿呀的叫喚著,想引起大人們的注意。可是現在家裏哪有人呢。
老爸去鄰居家幫忙,還沒有回來,老媽也開心的去趕集了。隻剩下我自個兒,留在家裏獨守空房了,我全身開始大量的出汗,越來越感到悶熱了,心裏也變的越來越急躁,開始用小腳奮力的蹬開,蓋在我身上的花棉襖;並用小手撕扯著,圍在我身旁的絲棉褂,在我不斷的折騰下,花棉襖被我成功的蹬開了。我露出了光嘟嘟的肚皮,瞬間感覺涼快多了。
但絲棉褂就沒有這麽順利了。它一把就被我拽到了臉上,絲棉褂就像蜘蛛網一樣,在我的麵部越纏越緊,任我如何的掙紮,都無法擺脫絲這棉褂的束縛。
在我不斷的撕扯下,我的嘴巴和鼻子,被絲棉褂徹底給堵住了。我的呼吸變得異常困難起來,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當我即將暈厥過去時,老爸卻如天神下凡的救世主,他忙完村裏的事兒,居然提前回家了。
老爸進屋一看,可把他給嚇壞了!他迅速的將絲棉褂,從我麵部扯了下來,趕緊抱起來我,溫柔而急促的拍著我的後背,給我慢慢的順著氣兒。我的臉都被捂的鐵青了,眉頭心兒被憋的發紫,哭都哭不出聲來了。
若是老爸再晚到一會兒,那天我非得交代這不可了。
而此時的老媽,還跟老奶奶,在集市上談笑風生呢。她還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麽事兒,以為我正在夢鄉裏,還快樂的夢遊呢。
老媽還跟老奶奶商量著:“今天中午吃點啥呀,買點什麽菜好呢。
此時的父親,早已經怒氣衝冠了。他抱著我就站在大門口,幹等著老媽回來,自言自語的說:“✘✘✘!看你今天回來的!非得讓你長個記性不行!真是氣人!!這虧點是我提前回來了!”
不大一會兒,老媽拎著一袋東西,很開心的趕集回來了。看到老爸抱著我,嚴肅的站在大門口,便小心的問道:“哎,✘✘,兒子這麽快就醒啦,我還說他睡著了,我去集上買點東西,一會兒就回來呢。”
這時候開心的老媽,還沒有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呢!
老爸氣急敗壞的對老媽狂吼道:“娞✘✘都快被你捂死了,你看看你幹得好事兒!你幹吊啥去了!還知道回來!啊!你個✘✘!那個集咋那麽好趕!啊!非得這個時候去趕集,把小孩一個人就敢扔家裏,✘✘✘!你的心咋整大!啊……”
老爸對著老媽,一頓瘋狂的輸出!老媽聽後心裏一慌,麵部的表情,也瞬間從燦爛變成恐懼了!
“哎呦,啊!兒,兒子,沒…沒事兒吧?我就出去一會兒,他就又醒了!”
說完老媽趕緊接過我,從頭到腳開始檢查我,看我是否真的安然無恙!
“還沒!沒事兒吧!我要再晚來一會兒,✘✘就被捂死了!我是真想呼你一盼我!”
老爸被老媽的行為,氣的聲音都顫抖了。老媽見我沒有什麽大礙後,剛剛還懸著的心,這時才放了下來,見老爸正在氣頭上,熊的老媽連大氣兒也沒敢吭,繼續將我攬進懷中,安慰著受到驚嚇的我。
那一次的小事件,老爸被氣的暴跳如雷!差一點兒就動手打了老媽,自此以後我以為老媽會長記性呢,沒想到她還是屢犯不改!
等我又長大了幾歲,會走路了以後,她又在一個豔陽高照的上午,風風火火的去趕集了。老媽頭腳剛走,也許我又有了不安全的感覺,沒多久我就再一次被驚醒了。
當我被驚醒了以後,我睜開眼環視著四周,諾大的房子裏空無一人!我開始害怕了起來,隨後便哇哇的大哭,下床一路小跑到門前,使勁兒的晃動著門栓,想要盡快的逃離出去!
但這一次去趕集,老媽卻學聰明了。她趕集走之前,提前把堂屋的門給反鎖了,就算是我提前醒了,也“逃不出”老媽的手掌心兒!
然而,這一次老媽又失算了!我被驚醒了以後,發現家裏又沒人了,便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光著小腳丫子,在屋子裏來回的跺步;一會跑到了堂屋門口,在那兒可勁的晃門,一會兒嘴裏邊哭邊大喊的著:“媽!媽媽!開門!開門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路過我家門口的二奶奶,聽到了我的嚎叫聲。
“小來,白哭,二奶奶來了。娞媽呐,幹啥去了,咋把你鎖屋裏了。”
我哭訴著對二奶奶告狀說:“二奶奶,我睡著了,我也不知道俺媽去哪了,醒了就剩我一個人了!二奶奶,我一個人在屋子裏害怕啊!”
二奶奶著急的說:“小來,等等二奶奶,我把門芊子打開,你從下麵爬出來!別害怕,二奶奶在呢,看娞媽回來我咋熊她!這媽當的,小孩還呆在家裏,自己不管不顧的就跑了!太不像話了!”
門芊子是個什麽東東?它在當時的東梁垓,每個堂屋的門前,都會留有一個,高約五十公分的木頭坎兒,坎的寬度跟兩扇堂屋門平齊!
聽老人講,它是用來擋住一些看不見的東西,而且隻能從外麵打開,就是想打開也可費勁了。
在二奶奶的幫助下,我成功的從門芊子下麵爬出去了。等老媽回來以後,發現我又丟了,這可把她給著急壞了,她還以為我被小偷給偷走了呢。還真別說,那時候偷小孩的還真不少哩!
我也算是幸運,又一次成功的化解了一次險情。老媽也算是幸運,這件事兒沒讓老爸知道,老爸要是知道了,指不定該怎麽收拾她呢。
一路踉蹌的幸福走來,老媽一直扮演著家中,那個最活蹦亂跳、最嘮嘮叨叨的角色。
有那麽一句話描述母親:“世界上隻有你媽,永遠覺得你會冷!
也隻有母親,會永遠擔心著你,是否忘穿了秋褲!”
都在說:”十指若是斷了筋,母子將會心連心。”
在別人擔心你飛的高不高時,隻有遠在千裏之外的母親,一直關心著你飛的累不累。
240906 07: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