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喊他,他微微點頭,指著對麵的位置說道。

“坐吧。”

我連忙坐下,略顯局促的坐在那裏,在心底盤算著什麽時候說話比較合適。

“下雨了。”

片刻後孟啟成突然睜開眼,看向窗外說道。

即使是深夜,也能看到外麵的天氣如何,天上星星很多,明天是個大晴天,我來的時候更是沒有一點下雨的預兆,他說的我有點不明白。

我微微一怔,想了一會才回答道。

“天有不測風雲,隨時都有可能下雨吧,幸好我能來您這裏坐坐,也避免淋成個落湯雞。”

此話一出,孟啟成露出一抹微笑,看著我意味深長的說道。

“確實如此,小友你今天找我何事?”

眼看著終於步入正題,我躡手躡腳的將盒子拿了出來,映入眼簾的就是那顆翡翠。

就算我不開口,孟啟成也知道我的用意。

他沒第一時間詢問,而是誇讚了這顆翡翠。

“顏色很正,質地純粹,想來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翡翠,隻可惜我早已退隱江湖,否則一定花重金從你手裏買下,做成藝術品放在家中也有雅興。”

還沒等我說明用意,孟啟成已經委婉回絕。

這樣場麵也不至於鬧的太難看。

我到嘴邊的話終究還是咽了回去,隻能和孟啟成寒暄其他的事。

其實這也在我的預料之中。

這位可是翡翠行業的傳奇人物,即使是方瑗的身份也請不來這位大師,更別說我這種無名小卒了。

想想我都覺得是天方夜譚,竟然不知死活的來到這裏。

交談了差不多一小時,天色已晚,我決定打道回府。

站起身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林易說過的話。

還沒做就已經覺得自己不行,那我如何在這條道路上繼續走下去?

未來我遭遇的挫折可比現在要殘酷,我能從父親的死中振作起來,還有什麽可畏懼的?

我深呼吸一口氣看向孟啟成鄭重其事的彎腰鞠躬,與此同時開口一字一句的說道。

“晚輩懇請孟先生能為我雕刻這顆翡翠!”

我就這麽頭腦一熱把話說了出來。

場麵一度變得嚴肅起來,寂靜得很。

隻能聽見一陣陣風吹過的聲音。

我屏氣凝神等待著孟啟成的回答。

隻見孟啟成雙手背後,同樣站起身,他看向我緩緩開口。

“你用什麽身份和我這麽說話?你知道我的身份,我退隱江湖多年,早已金盆洗手,即使是方家想請我都沒這個能力,你隻身一人想讓我為你破例?”

聽他這麽說,我堅定的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信誓旦旦的說道。

“以未來賭石行業傳奇人物的身份,鑒寶大會帝王綠翡翠拍賣得住的身份還夠不夠,如果這些都不夠的話,那我再加一個身份,我是張平的孫子!”

我承認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但我想說服孟啟成隻有這一種方式。

當我的計劃開始的時候,任何一步都必須按照計劃執行,不能有所差錯,難得林川這點事情沒煩我,我得抓緊時間。

前麵的幾句話並未能震懾住孟啟成。

畢竟他的身份尊貴,能讓劉風有所忌憚,任何一人都得看他的麵子,連方家也是如此,想必和江先生能夠平起平坐了。

“你是張平的孫子?此話當真?”

“當真!”

我抬起頭來用堅毅的眼神看著他。

“難怪見你第一眼就覺得像我的一位故人,張平呀張平,緣分就是如此,沒成想能讓我遇到你的孫子,既然你執意退隱江湖做個普通人,那我就助你孫子一臂之力!”

剛才還嚴肅的孟啟成突然高興的笑出了聲,伸手拍著我的肩膀。

“這次我孟啟成就破例為你雕刻這顆翡翠!”

“真的嗎!”

我激動不已,想不到爺爺的名字這麽管用。

想來爺爺當年也是名震四海的存在,隻可惜為了我選擇退隱江湖,想要保護我平平安安的長大。

命運總是捉弄人,爺爺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先步入陷阱的人是我父親,而我也被迫走在了這條路上。

我回過神來,孟啟成已經開始細細研究這顆翡翠。

“三日之後我會找人送過去。”

“不不不,孟先生您能幫我,我已經很開心了,到時候我自己來取就行了!”

“行,有空和你爺爺打個招呼,就說有個姓孟的老頭子找他,問他有沒有空來這裏玩玩,到時候吃住都算我的。”

看孟啟成的表情,嘴角還帶著一抹微笑,看著倒是很想跟我爺爺聚一聚,不知二人之前是什麽關係,但我從未聽爺爺提起過孟啟成的名字。

孟啟成像是看出我的疑慮,他笑著對我說道。

“剛步入這行的時候我隻是個窮小子,你爺爺能力高強,像是能一眼看透玉石的本質一般,當時我為了賭石傾家**產無家可歸,是他幫了我一次,從那以後我再也沒碰過賭石,轉頭研究起了翡翠的雕刻工藝,從那之後我和你父親就開始合作了。”

“合作?他開翡翠你來雕刻?然後轉手賣給翡翠商人?”

我好奇的問道,想不到二人是這樣認識的,更想不到曾經的孟啟成是個窮小子,這一切都是靠自己白手起家,難怪不嫌棄我的身份。

“當時你父親名震四海,我的雕刻手藝遠近聞名,隻要經我們出手的翡翠都能賣出極高的價格,多個珠寶店爭先恐後的收購,一顆就足夠一家人一輩子的消費,後來的那顆帝王綠翡翠也出自他之手,隻可惜從那之後他突然消失了一樣。”

聽到這裏我尷尬的笑了笑。

要是孟啟成知道爺爺是因為我才選擇隱退的,怕是殺了我的心都有了。

“有空我一定讓爺爺來見你。”

“一言為定,就當是我為你雕刻翡翠的報酬吧,不過我這人雕刻有個規矩,你不能提要求,一切按照我的心情來。”

“那是自然,孟先生您肯為我破例,那是我榮幸之至,求之不得!”

片刻後我走出房間,剛坐上車就看見林川的電話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