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QQ,習慣性隱身,看到消息一個勁的閃,查看了一下,全都是單位的同事發來的,我連看都沒看直接關閉了,既然走了,就要走的徹底,我不想再和那個單位有任何聯係了。

就在我無聊地逛完論壇,準備關機的時候,QQ消息又閃了一下,有人給我發消息了,我點開一看,笑了,竟然是李劍這小子。

李劍是我高中同學,現在在西安阿灞的信用社工作,我倆屬於很鐵的那種。

李劍:這麽晚了,還不睡,又加班了。

我:我辭職了,現在在渭南。

李劍:錘子,你別蒙我,你真的在渭南。

我:嗯。

李劍:是不是出啥事了,你過磅動手腳把你開除了?

我:去求,是我自己辭職的。

李劍:為啥啊?你在渭南沒有家沒有親人,你現在在網吧?你咋不來西安投奔我呢?草。

我:你知道我給你說過我有一個在美國的二爺爺吧。

李劍:啊,咋了?

我:他死了。

李劍:我暈,節哀啊。

我:他留下了遺囑,給了我一棟房子,就在沋河開發區的度假村裏。

李劍:我操,真的假的?你走了狗屎運了。

我:我今天早上回來的,花了一整天把房子搞得拾掇了一下,就住進了。

李劍:你牛,明天我放假,過來看你。

我:ok。

李劍:你知道邦楚調回渭南開公交不?

我:我操,邦楚在渭南,你狗日的咋不早說。

李劍:哈哈,我也是今早才知道,明天我倆一起去看你啊。

我:ok。

李劍:睡了。

和李劍聊完,一看時間12點多了,我也關了電腦。

一個人坐在電腦椅裏,我點了顆煙,吸了兩口,我,李劍還有田邦楚是一起玩到大的發小,一起念得小學,初中,高中,關係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

哎,這兩年在外地工作,和他倆幾乎就沒太見過麵,就在網上不痛不癢地笑罵幾句,回來真好,大家又能聚在一起了。

我把煙屁股掐滅,扔進煙灰缸裏,伸了個懶腰,然後走到旅行箱旁,準備把箱子裏麵的衣服全部放進櫃子裏,順便再挑一件幹淨的當睡衣。

走到跟前,突然發現那些陶塤還被我丟在牆角裏,我情不自禁走了過去,蹲在地上拿起一個放在手裏把玩著。

為啥這陶塤的音孔上封著兩條黃紙?這個問題又開始困擾我了,因為我湊合能吹這玩意,一時技癢,便想把上麵的黃紙撕下來,放到嘴邊吹兩嗓子。

我給手指上沾了兩口唾沫,正準備將黃紙撕下來,卻突然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個問題嚴重的程度讓我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我急忙將手裏的陶塤放在地上,嘴裏數著1、2、3、4、5。

接著我又數了一遍還是1、2、3、4、5。

怎麽會,少了一個陶塤呢?

臥室裏麵就床、櫃子和一張電腦桌,其他地方都是空的,我翻了翻沒有找到少了的陶塤。

我這個人脾氣不好,但是遇事倒也不慌,至少能冷靜地思考。

我點了顆煙,蹲在牆角裏,把今天所有的事情回憶了一遍,我突然狠狠吸了一口煙,想到了什麽。

難道是家具城的那三個工人?

我記著他們給臥室搬東西的時候,我出去給他們一人買了瓶礦泉水,是不是那個時候他們偷了一個。

但是隨即我又搖了搖頭,將煙屁股掐滅,又點了一顆,他們一共三個人,要偷也不會偷一個,至少還不偷上三個,不然分贓都不均。

就在我胡猜亂想的時候,臥室裏的燈卻開始忽閃開來,還發出“刺刺”的聲音。

臥室裏麵沒有頂燈,我買了一個台燈,台燈放在電腦桌上,整棟房子就這一盞台燈亮著。

光滑潔白的牆麵,被忽暗忽明的燈光映襯的白慘慘的,就像鬼片現場,本來還挺溫馨的臥室卻變得冰冷冷的,我的臉色有些難看,心就像被人揪著一樣難受,我正要轉身看看台燈,隻聽“啪”的一聲,台燈徹底滅了。

整個臥室陷入死寂一般的黑暗,隻聽見我的心髒在砰砰的跳動著。我被這詭異的氣氛嚇得沒敢在動,就那麽蹲在牆角。

我嘴角的煙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熄滅了,我張了張嘴,將煙頭吐掉,煙頭掉在地板上發出一聲輕響。

就在煙頭落地的那一刻,我看見牆角裏竟然亮起了兩道紅光,我這紅光激了一下,差點喊出來,背後出了一層汗,我渾身都變得僵硬起來。

黑暗就像一雙手,緊緊扼著我的咽喉,壓迫的我喘不過氣來,我感到自己變得很虛弱,渾身都被冷汗打濕,終於我還是鼓起了勇氣,身手向那紅光摸去。

觸感冰冷,圓圓的,雞蛋大小,手感重重的,我拿到眼前睜眼努力的看,終於發現這紅光竟然是陶塤上那兩道黃紙發出來的,準確來說那紅光是黃紙上細密的紅線。

這黃紙感覺有些眼熟,但是是什麽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

我逐漸適應了黑暗,雖然氣氛有些詭異,但是什麽事情也沒發生,我將攥在手裏,當照明的工具,準備去床頭那我的手機,我手機自帶手電筒。

就在我站起來的時候,樓下卻傳來了碰撞聲,聲音不是很大,但在這黑暗裏卻聽得很清晰。

我一聽樓下有動靜,似乎有些明白怎麽回事了,他媽的屋裏進賊了!

肯定是白天踩好點的,半夜翻進來,先斷電,再撬門,估計還是個團夥作案,一想到這裏,我趕緊跑到床頭拿起手機,就準備報警,我把機蓋翻開,我操,竟然沒電關機了。

我心裏暗罵了一句,將手機和陶塤一起扔在**。

我記得二樓廁所裏還放著一截鋼管,是今天安裝廚房管道剩下的,廁所和我房子對頭,我打開房門,躡手躡腳地穿過走廊,從廁所裏取出那截一米來長的鋼管。

我這棟房子位置最偏,估計周圍就我一個人住進來了,電話打不成,求救也沒人理,隻能單打獨鬥了,我將鋼管緊緊攥在手裏,深吸了口氣,準備下樓看看情況。

走到樓梯口,一想不對,賊無非想弄點錢花,我如果和他們硬拚,無論是雙方誰受傷了,都劃不來,而且我感覺我受傷的幾率能大點。

於是我又回了一趟臥室,將我的錢包還有半包長白山一起裝進了口袋。

我錢包裏還有兩千多塊錢,如果他們人多,就把錢給他們,畢竟現在的賊都不專業,偷著偷著就變成強奸犯,殺人犯了。

我將臥室門虛掩著,光著腳向樓下走去。

今晚確實很黑,屋裏一點光都沒有,我扶著牆,憋著氣,瞎著眼睛總算是下了樓,我蹲在樓梯口,沒有再往前走。

一樓中間是個客廳,客廳兩邊各有兩個房子,裏麵空空****什麽都沒有,賊就算進去這麽長時間也該出來了吧。

客廳北邊是室內樓梯,就是我現在蹲的地方,樓梯下麵是一樓廁所,廁所就在我身後,也是一樓唯一裝修過的地方。

突然感覺背後涼颼颼的,我心裏猛地一驚,賊不會躲在廁所裏吧,我趕緊轉身,見廁所的木門竟然留著一道縫隙,那股陰涼的風就是從門縫裏吹出來的。

我站在廁所門外,心裏緊張的要死,牙齒狠狠咬著下嘴唇,手心裏都是汗,手都把鋼管攥的沒感覺了。

平時我膽子挺大的,不知道為什麽今晚上卻疑神疑鬼,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時間一分一秒流走,廁所裏沒有動靜,我心裏罵著,狗日的,這是跟爺耗上了,我不進去,尼瑪的也不出來。但轉念一想,我信心又大增,這家夥躲在廁所不出來,應該是個單蹦賊,也就是說隻有他一個人。

想到這裏,我一腳把門踹開,手裏的鋼管對著黑暗裏一陣亂掄,然後我笑了,廁所裏沒有人。

而且我踹門的動靜很大,要是有人早就該有所行動了。

原來是自己嚇自己,哎,怎麽越活躍倒回去了,記得我小時候還一個人去過墳地呢。

我摸了摸廁所的木門,門還挺結實,沒被我踹壞,我將門關上,然後坐在樓梯台階上,從包裏掏出長白山,點了一顆。

火光一閃一滅,卻讓我輕鬆地心情又變得緊張起來。

我竟然在腳下的台階上看到了那個丟失的陶塤,不過陶塤卻是打碎的。

我的腦袋一下子又嗡嗡作響,變得一片空白。

原來剛才樓下發出的聲音,是陶塤破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