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殺人凶手
麵對張檬,我算是沒了辦法:“趙野,你昔年是老板的司機,應該知道鬼市密道的存在,從而憑借六爪魔魚以及密道唯一開口,從而判斷船長是殺人凶手的吧?”
“你也知道?”趙野吃了一驚,看了看這一桌人:“不錯,無論是作案動機還是作案時機,王文祿他......嫌疑很大。”
原本趙野想說他就是凶手,然而不知為何,身邊的孔祥東一臉古怪鐵青。
酒桌壓抑氣息濃鬱,我卻閑閑吃了幾口飯菜:“凶手既不是你趙野,也不是王文祿船長。”
“呃~小警察,你說不是我,那凶手又是誰?”王文祿船長急的起身,一雙好奇的老眼在這一圈人裏來回掃視。
吳醒憋不住樂:“我說老王,你承認自己是凶手,可是把我這相處四十多年的老友都嚇到了,你玩啥呢?”
“哈哈~”一臉‘陰’‘陰’的趙洪森也輕笑起來:“我們認識也二十五年了,我真沒想過你這種好脾氣的人也會殺人。”
盡管三人之間氣氛和諧,王文祿依舊緊閉嘴巴,什麽也不說,現在眼珠子直勾勾的盯向我。
看來我不打開話題,他是不會說真話了:“當我們抓到六爪魔魚時,所有人以為凶手是鬼市看‘門’人趙野,可是趙野放魚行凶的目的,是為了死者報仇雪恨,從而牽怒於王文祿,這位船長大人之所以承認自己是凶手,無非是想替人承擔罪名,可是,這跟趙野一樣,都是個笑話!”
“呀~~~”張檬像是小貓被踩了尾巴一樣尖叫:“船長伯伯,你該不會以為是小白羊殺了人,你要替她定罪吧?”
“......”王文祿憋著一口氣,依舊什麽也不說。
我無奈的攤攤手:“王船長是白洋的長輩,也是訴說苦悶的對象,出了這種事,王船長一定誤會,或許是白洋對怪魚過敏,或許是白洋不能接受李默涵改來改去,損害她最後一片白日的空間,所以做了殺人凶手吧?”
呼~~~~王文祿長籲口大氣,頓時年輕十歲般大樂:“不是小白羊啊,嚇屁我老人家了,我以為李默涵‘性’情大變,養‘性’情凶猛的魚,也要改變那漂亮的小世界,所以小白羊才殺了她呢,原來沒這事啊。”
“什麽?”趙野騰然起身,瞪大牛眼問:“你們什麽意思,你該不會是說,孔祥東他殺了自己的妻子,然後自己懸賞一百萬報案吧?”
我疲憊的搖了搖頭:“他不是懸賞一百萬報案找殺人凶手,而是懸賞找出自己妻子的暗中情人。”
“密道、密道......你們在說什麽密道?”孔祥東驚悚不已,幾乎失去了控製,幸好趙野塊頭大,將其死死按住。
我看了看一臉愧疚的張檬,轉而麵向大家:“鬼市之中,有三個出口,其中大‘門’是其一,水流下方是其二,白洋的小鼴鼠‘洞’是其三,那鼴鼠‘洞’也是應急隧道,四通八達,鏈接鬼市諸多地點,包含了孔祥東和李默涵的小世界。”
“你說什麽!”孔祥東一臉驚悚可怖的嚇人神‘色’:“你說,我們‘精’心布置的小世界,有人可以不通過大‘門’,直接從裏邊的地道進來,而那個人,是紫外線過敏,向往白天的小白洋?”
那一刻,我心情沉悶,再遇見吳醒和趙洪森後,我開啟了一雙看穿生死,直擊心靈的雪亮瞳孔,然而擁有這雙眼,我看到的盡是猜疑、瘋狂、絕望,不敢想象那個‘女’人臨死前,心懷何等的怨念,咀嚼回味,我甚至不願意麵對這個世界。
但是,我必須告訴孔祥東一件事實:“李默涵患有糖‘尿’病,每天吃甜食等同於慢‘性’自殺,她是想用死來告訴你,她與別人之間是清白的,所以——你殺錯人了!”
“發生了什麽事,傳傑哥,你沒事吧,怎麽樣了,審出結果了嗎,凶手是誰呀......”隨著孔祥東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樓下幾十位兄弟衝上來查看。
“哎呦我地親娘啊,誰叫喚的?”這時閆峰一身濕噠噠,臉‘色’煞白,栽栽愣愣的跑了進來:“誰叫的這一聲,救命恩人呐,哎~傳傑哥,河邊,河邊裏還有一條大怪魔魚,差點把我吃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我火速起身,大聲詢問:“你小子清醒點,把話說明白,到底怎麽回事兒?”
閆峰上躥下跳,使勁撓撓腦袋急道:“石橋的下邊,有一條大怪魔魚,哦~是這麽回事兒,剛才他們碰我衣服,我嫌身上臭,就想去河邊洗洗,正搓著手,就聽一聲大叫,我起身往回走幾步去看,就在這時,突然間一條大怪魔魚砰~的躍出水麵,差一個胳膊遠就把我叼到我閻氏祖宗閻王爺那去了!”
“啊?”趙野一頭霧水:“你們不是把我養的兩條六爪魔魚都殺了嗎,怎麽,還剩下一條?”
我一臉呆滯的想到,趙野說六爪魔魚一厘米一萬塊錢,他的魚總價值七八百萬,可是一條魚三米長,那就是三百多萬嘛,我身為刑偵破案的警察,居然把這麽大的線索漏了,這要是被同僚知道,他們一定會嘲笑我是——大漏勺!
“我了個大曹,不是吧,我瘋了,還有一條,兄弟們上啊,快快快,疏散人群,告訴大家別靠近河邊......”
不幸中的萬幸,剩下那條六爪魔魚沒有傷到人。
趙野吹著響哨,那大魚居然聽話的自己遊回了下遊的深水池塘中,隨後被圈禁起來。
鬼市眾人因為那條吃人大魚‘弄’的人心慌慌,然而,我不僅沒有下達擊殺的命令,反而阻止情緒‘激’憤的大夥兒。
原因很簡單,徐娜、徐潔的小潛水艇需要研究經費,少了一隻手的陳棟也需要龐大醫療費,如果殺死這條魚,把趙野關進去,那麽這一堆爛攤子顯而易見就荒廢了,沒有誰可以幫無助的他們,多關莽撞的趙野幾年監獄——毫無意義。
國家有法令,禁止養這種凶猛魚類,我讓趙野聯係國外人賣出去,補償徐娜、徐潔、陳棟、劉英雄,然後再抓他。
規矩破格,但無愧於我心。
後來,趙野被判了半年,孔祥東被判處無期徒刑。
局裏老大林天翔出了名的說話算數,從孔祥東的財產裏,給我賬戶打了一百萬。
說實話,我很缺錢,但卻‘挺’厭惡這筆錢的,孔祥東應該判死刑的,可是因為......也就那麽回事兒。
辦完鬼市的案子,吳醒被盛情難卻的劉雅芳留下,我帶著張檬回到了省城。
此事告一段落......
由於最近省廳重案組徹查貪汙風暴,羅三思這老鬼頭給我出主意。
一百萬,我以局裏的名義,向張檬生長過的孤兒院捐款五十萬,告訴那個臉‘色’慘淡的張院長,我們以後不會再見麵了。
十五萬還清了古鎮房子貸款,二十五萬購買了蔣怡的廣告牌,便宜租給省廳做宣傳正能量,每年可以多領取五萬塊錢。
所有賬目明麵化,羅老鬼的行事作風,堪稱正確的範本,這一點——無人可及!
最後十萬塊錢,我全都給了張檬,‘女’孩兒說她想要上大學,做法醫!
這讓我很震撼,因為我們這行根本沒有一個‘女’人,可她卻十分執拗,還一字不差的重複了那天我說過的話:
“死者無法麵對活著的人們講述自己慘痛的死亡經曆,因此死者和生者被一條看不見的但又真實存在著的鴻溝隔開,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法醫才可能填平這條鴻溝,破譯死亡的密碼,讓死人開口說話,通過與死者“對話”,找到有力的破案證據、讓疑犯現出原形,為死者伸張正義,這,就是法醫。”
她絲毫不怕死人,膽子奇大無比,我沒有任何理由阻止她,放任她去了。
成功辦案,身份清晰,作為省廳十六個重案組一員,我身披羨煞旁人的光環。
這種時候我聽從羅三思的話,謙卑有禮,對每一個人問好,慎言、慎行、慎獨,成熟的氣息在我這個剛出校‘門’不久的一級警司身上體現。
緊隨其後,重案四組又有收獲,趙勇、程龍、林若茵、蔣怡抓捕一名惡名昭彰的毒梟地頭蛇,返回重案組,獲集體三等功。
清晨,我和羅三思在重案四組的辦公室忙裏忙外,準備迎接凱旋的四人。
正當我停好座駕猛獸,手裏捧著一盆景觀樹進重案組大樓時,眼前,忽然出現一個人!
——林臻!
“喲~這不是我大學期間,同屋相處四年的室友林第二麽,你怎麽來了?”見林臻一臉冰塊,我率先開口了。
我這一開口,林臻也有些不適應和意外:“我來重案組報道,從今天起,在這裏工作。”
“什麽?”我一臉不屑冷笑:“我還真沒看出來,你是個有身份有靠山的有錢少爺啊,不知道托了什麽關係‘門’路,你能到重案組來啊?”
林臻臉皮微顫了下,依舊冰塊:“任傳傑,除了法醫學之外,貌似你任何成績都不及我,我既然什麽都第一,怎麽就不能來重案組!”
“哈~真是可笑。”我表情滿臉寫滿了缺德與調侃:“當本警司去鬼市查人命案的時候,是誰丟盔棄甲,落荒而逃,啊~我聽說,某人還暈倒了,累病了,這我就納悶了,你這案子也沒破,功勞也沒有,嗨~就是能來重案組,靠山硬啊!”
“哼~我懶得跟你說。”林臻破罐子破摔,繞過我就想快步走開。
然而我卻不依不饒的漫步跟著他走:“林第二,你忘了你畢業論文上喊什麽口號了嗎,憑借自己的能力,查破世間任何懸案,‘玉’宇澄清萬裏埃,光明磊落,無愧於天地,話說得漂亮,做的確是難看無比。”
林臻淡淡聲道:“虧你還記得畢業論文的事,那麽你的畢業論文呢,世界構造論,話說你怎麽沒去研究學文?”
惡汗~我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行,反擊他:“哼~我可告訴你,現在重案組正在麵臨一場反貪風暴,打鐵自身硬,每個組員都要清清白白的,不清不楚的都辭退十幾個人了,就你這樣的靠關係進來可不行。”
我說得的確是事實,最近,我們重案組堪比**了,當然,我這小白人是無憂無慮!
哢~林臻忽然停下腳步轉身道:“任傳傑,如果你那麽相信自己的實力,我們就比一比,川北那邊的鬼怪殺人案,看誰先破案!”
什麽,那件大案子?
我眉頭皺起,在我去鬼市之前,趙勇就想去辦理那件案子,然而當時太‘亂’了,重案組死了三人不說,收受賄賂的還有好幾個,前往辦案的陣營坍塌一片片,慘不忍睹的敗北而歸!
近日來趙勇他們抓的那個地頭蛇,就是川北某些大人物的打手,重案四組抓了個小人物,就集體三等功,想象一下,如果把上層人物,以及超大巨貪抓住,那得是多大的功勞?
“你做夢呢?”我撇撇嘴道:“那件大案子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再者說,這件機密案件全程由領導安排,你以為自己是首長,說要辦這件案子就辦這件案子麽?”
林臻眼神幽幽:“透漏給你點小道消息,重案十六組全員整齊後,集體出發川北,到時候,我們一較高下,如果你輸了,以後在重案組見麵就要叫我林第一,我會叫你任老二。”
“賭就賭!”想來此時我的臉‘色’一定氣紅了:“你要是輸了,以後在重案組見麵要叫我任老大,我就叫你林小二。”
“一言為定,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