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莎羅,用傳送戒指總算從惡天都的巨爪中逃走。
可是,當我出現在傳送間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大難不死的慶幸感。
我所有的,隻是強烈的挫敗感。
謝爾琪和海蓮娜雙雙受創、斯旺普被少點好三分之一,可謂慘敗。
唯一沒受傷的,隻有魔蚯蚓塗音。
但並不是因為塗音有多強,而是我根本就不敢把塗音放出去而已。
從我帶著僵屍軍團南征北戰到現在,慘勝不少,可像今天這樣,連敵人的毛都沒弄斷一根,就被打得落花流水,這還是第一次。
而更讓我感到擔憂的,是那近乎無窮無盡的豺狼人。
假若這些豺狼人是……我簡直不敢往下想了。
莎羅的情緒同樣低落。
她的父母正是死在惡天都的手中,她一心隻想報仇,但卻發現自己對惡天都束手無策。
即使是神邸,也有力有不啻的時候。
那又算什麽神呢?
不過,她看到我灰敗的麵容,好心勸慰我道:“哲野,別擔心,我會保護好你的。”
我再也難以抑製內心的恐懼,深處雙手緊緊地抱住莎羅的嬌軀:“不,我恐怕,我們全都會死在魔苟斯的手裏!”
這裏並不冷,而莎羅的身體更是噴香。
可是我完全放鬆不下來,我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
“如果要死的話,讓我們一起死吧!”,莎羅將下巴貼住我的肩膀,喃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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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爾琪赤果的身體在綠色汁液中漸漸痊愈。
隨後換上海蓮娜。
她的身體受傷比謝爾琪更重,美麗的胴體被腐蝕得破破爛爛,甚至連小腿好幾處都露出森森白骨出來。
但幸好這隻是肌肉的傷害,邪惡iii以極快地速度將海蓮娜的身體修補完善。
當然我的花銷也是非常驚人的。
修理謝爾琪,用了四十六萬金幣。
修理海蓮娜,耗費了近九十萬金幣。
不過比起斯旺普的修理費,就小巫見大巫了。
修理斯旺普,足足用掉為了四千二百萬金幣之巨,真是讓我肉疼。
斯旺普軟乎乎的身體從邪惡iii裏爬出來時,精神好了不少。
“哎喲喲,這個惡天都,實在是太狠了。”斯旺普苦笑道,“你要是將我救走,我一定被它吃了!”
“唔,我也有同感,”,海蓮娜感同身受,“好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噬咬的感覺,真可怕!”
斯旺普說道:“喂,你用詞能不能準確一點,不是什麽‘好像’被千萬隻螞蟻噬咬,而是根本就是被螞蟻噬咬好不好!”
“什麽,你說什麽?”,我下了一跳,“斯旺普,你說惡天都的腐蝕術,是螞蟻啃噬?”
“是啊,它雖然用魔法黑霧掩飾得很好,可我有一千隻眼睛,視力好得很,這種事怎麽可能瞞得過我呢?”,斯旺普說道,“不過那不是一般的螞蟻,它們好像能免疫一切魔法攻擊,並能噬咬一切物質,也是挺厲害的玩意呢!”
我腦海裏飛快地將惡天都的資料過了一遍。
那些神邸,每一個都具有強大的魔抗能力,其中不乏抗腐蝕能力MAX的怪物。
雲頂巨人這種魔法生物,按說對腐蝕術應該是免疫。
但它們無一例外,全部被惡天都的腐蝕魔法殺死,屍骨無存。
鬧了半天,所有人都走錯了方向。
惡天都的“腐蝕魔法”根本就不是魔法,而是具有強大力量的蟲豸——極其細小的魔法螞蟻!
仔細想想,並不出乎意料。
凶天怒是一種擅長噴射容顏烈焰的巨型甲蟲。
神天奴是一種能鑽腦的蝴蝶。
煞天橫是一隻操控冰與黑暗魔法的大蚊子。
那麽惡天都的真身,說不定就是一隻大螞蟻!
刹那間,一陣雲開日出的感覺油然而生,我誇讚道:“斯旺普,你真是一員福將!”
可是,雖然看穿了惡天都的伎倆,可如何才能收拾它,仍舊是個問題。
惡天都殺了二十幾個偉大生命,它們各種法子都用盡都無可奈何。
我再強大,難道能比得上這二十幾個偉大生命的奮力搏擊嗎?
而且,就算成功打敗惡天都,那片豺狼人海,仍使我感到壓力重重。
如果事情真像我所想,那這件事,還存在著巨大的危機。
在我按照慣例補充完僵屍傀儡、調整好腰帶裏的存貨之後,我便前往中央草地的密室。
我要去見一個人——我的先祖趙具羅。
我割了一滴血塗在王座上,像以往那樣,一股吸力,將我拉進了神秘的空間。
黑暗皇帝趙具羅的屍體,仍然安靜地坐在密室一角,靜謐得像一座雕像。
他相貌還真是英俊,緊閉著眼睛,仿佛隻在閉目養神。
我久與僵屍打交道,對死人有一種天然的免疫力,一點也不怕他。
更何況他是我的祖宗,沒有他就沒有我呢!
我走近他,坐在他身邊的地上,頭枕著他的大腿喃喃地說道:“先祖啊先祖,您的曾……曾孫來看您了!您能告訴我,‘愛德華屍挺挺’究竟是誰嗎?這個人究竟是男是女,是不是就藏匿在豐腴大陸?若您在天有靈,請幫助我,好嗎?”
愛德華屍挺挺。
豐收V的設計製作者。
就連翻遍牛頓寶藏中那麽多典籍,都找不到這個名字。
可我絕對相信,他或者她,才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強大的大魔法師。
僵屍軍團這種逆天的存在,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
可是我卻硬是得到了這樣古怪的軍團。
而更詭異的是,魔苟斯麾下的那些豺狼人,數量多的令人發指。作戰思路分明就是僵屍軍團的玩法。
我滿懷希望地祈禱,希望能搞清楚“愛德華屍挺挺”的秘密。
可惜趙具羅光顧著睡覺,一點回應也不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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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漸漸失望,歎息著離開了這間密室,離開了“黑暗皇帝”趙具羅。
“媽蛋,世界毀滅就毀滅吧!大不了老子帶著姑娘們在這先祖密室裏藏起來,一直藏到魔苟斯完蛋為止!”
想是這麽想,可是我心有不甘。
偶爾來一下,這地方算是個秘密的家。
可如果困在裏麵出不去,那麽跟牢獄就沒有區別。
我這樣想著,穿過從中央草地往南走,來到休息室。
出於保密的目的,我沒有讓莎羅陪我做著一切,而是讓她在休息室等候。
當我走進門,看到她正在那張行軍榻上睡覺。
均勻細長的呼吸,從她的鼻翼響起。
而隨著她胸膛輕輕起伏,長而挺翹的睫毛也微微顫動。
在這密室裏,她顯得那樣美麗,美麗得使我心醉。
“莎羅,如果這個世界毀滅,至少在死之前,我認識了你。”,我爬到**去,附身將莎羅抱住。
她睜開眼,看到是我,便闔上眼睛,似乎默認了我對她的舉措。
“莎羅,我,我喜歡你……”,我喃喃地說道,親吻著她的麵頰和耳垂。
這感覺,讓我放鬆,似乎這一戰導致的心力憔悴,以這種方式宣泄出來。
一陣倦意湧來,我竟然趴在她身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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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在美羅王城的時候,天色已經微緲。
稀疏的星光斜掛在天上,慵懶得好像似睡非睡的美麗眼睛。
我走在前麵,而莎羅遠遠跟著我,離我有十來米的距離。
我無法理解,為什麽剛才在密室裏好端端的,而現在莎羅卻要刻意與我保持距離。
女人還真是善變,我還以為她已經喜歡上我了呢,可沒想到轉眼間她就翻臉不認人。
不過,美羅的街頭已經開始熱鬧起來,許多商人湧來,開了一間又一間的店鋪,油燈彩旗,將店麵裝點得十分漂亮。
一陣喧鬧聲,從一件高級餐廳傳來,將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咦,那不是海蜘蛛跟他婆娘開的餐廳嗎?”,我感到很好奇,便走了過去。
隻見老板娘吉兒叉著手,指著一名男子破口大罵:“老娘做的黏黏糕,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你明白嗎?”
“你這算什麽黏黏糕,簡直就是膠水好吧!”,那男子一張嘴腫得不像樣子,腮幫子沾滿了黏黏糕的碎屑。
“退錢?難道你想吃白食?”,老板娘冷笑一聲,“蜻蜓兒!”
“來了!”,隨著一聲嬌叱,蜻蜓兒從天花板上墜下,落在那男子的身後。
魔鬼縫衣針!
那男子幾乎在一瞬間,就被捆成了粽子。
老板娘十分囂張地雙手叉腰環視圍觀人群,得意洋洋地說道:“看見沒有,這就是吃白食的下場!”
“嗚嗚,黑店,嗚嗚!”,那男人痛苦地叫道。
可是老板娘完全不給他辯駁的機會,從桌子上拿起惹出事端的“黏黏糕”,連糕點帶磁盤一起拍在那男子的嘴巴上。
這下子,他別想再說話了。
“蜻蜓兒,將他綁在外麵的樹上!”
“知道了!”,蜻蜓兒將那男子拉出了餐廳,往外麵的樹上一推,拿出繩索來捆縛。
我蠻久沒看到蜻蜓兒,此番見到她,挺高興的。
更高興的是,她竟然取下了常年蒙在臉上的黑巾,露出了一張宜嗔宜喜的俏臉。
這可真是一個進步!
因此我走了上去:“蜻蜓兒,好久不見,你想我不?”
“啊,哲野哥哥!”,蜻蜓兒大喜,將手裏的繩索一扔,不顧眾目睽睽,猛然撲進我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