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3.2分！
這幾個字猶如一記重錘，直接把陳顯榮的思緒給砸暈了。
陳顯榮手捧著手機，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令人窒息的分數。
在他眼中3.2這個數字正在被無限的放大。
僅那麽一瞬間，陳顯榮手腳冰冷起來，一股寒意由頭到腳。
妻子注意到了陳顯榮怪異的模樣，忍不住問了一句。
“怎麽了？”
說著，湊過來看了一眼。
立馬驚訝的大叫。
“《河西走廊》怎麽才3.2分啊！這不是徐導的作品嗎？這不會就是你們台即將要播出的這部作品吧？”
陳顯榮被妻子的思緒喊回了神。
目光放在分數上麵。
沒有正麵回答妻子的問題，反而是手指滑動點開了評價。
目前顯示出來的幾百條評價，ip地址全部顯示在香江。
估計就是在香江第一輪播出之後，聞訊前來點評的觀眾了。
“這是什麽紀錄片啊？居然還有人情景出演！”
“看到徐文的名字，我以為是另一種風格的《舌尖》呢。”
“這個導演是《與卡戴刪一家同行》的導演吧，怎麽拍出來的紀錄片這麽不好看。”
“我不是很理解這個紀錄片表達的是什麽，但是我看不懂。”
“我不喜歡看這樣的風格。”
......
幾百條的評價，不一會的功夫就看完了。
滿屏的差評，讓陳顯榮一陣寒心。
完了！完了！
這部紀錄片在香江的表現這麽差，過幾天就要在我們芒果台播出了這可咋辦啊！。
一旁的妻子看見陳顯榮的臉色瞬間就明白了什麽。
小聲的問道。
“那個...你們現在退訂還來得及嗎？”
陳顯榮尚未說什麽，他的手機鈴聲倒是先響了起來。
剛按下接聽鍵，助理著急忙慌的聲音就從裏麵傳了出來。
“組長，你有沒有看熱搜啊！你快去看一看熱搜啊。”
陳顯榮二話不說，手指撥弄了一下，切換到圍脖。
打開熱搜的頁麵。
熱搜第一：徐文新作香江滑鐵盧！
陳顯榮瞳孔一縮。
點進了這個詞條。
【最近徐文導演的紀錄片回歸之作，備受矚目，分別在香江和內地，差時間開播，從一開始聲勢浩大的廣告宣傳，再到網上鋪天蓋地的討論，都在預示著這是一部大熱之作。】
【可是不管宣傳做的有多麽火，它的內容還是令人有些失望，雖然內地的尚未開播，但是在香江先一步上映之後，口碑一路大打折扣。】
【在香江tbv電視台中，首日的收視率僅為0.77％，位列tbv當日所有節目影視的第7名，甚至還排在了重播的《義薄天雲》的後麵。】
【對比徐文導演曆年來的作品，《河西走廊》表現出來的成績著實有些上不了台麵，在某些評分上麵，甚至隻拿到了3.2分的評價。】
【似乎每一位名導都要經曆一次職業生涯的大跟頭，陳凱歌的《有極》，張謀一的《三槍》，現在輪到了徐文導演的《河西走廊》。】
......
這篇報道是一家自媒體賬號發不出來，除了文字之外，還配上了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tbv的收視排名。
其中在文章中提及到的《義薄天雲》是tbv在去年出品的一部電視劇。
播完之後成績很好，於是又在今年安排了一次重播。
徐文的新作，居然連一部去年播完的劇都打不過。
一時間，底下的評論也是充滿了爭議性。
“不會吧！《河西走廊》這麽拉跨的嗎？”
“我看預告片感覺還挺有吸引力的啊？”
“我看了一眼鬥瓣的評分，真的隻有3.2分。”
“我現在有點對這部紀錄片沒有信心了。”
“所以說啊，事實證明不要離開一個行業太久。”
“樓上說的對，徐文拍了幾年綜藝節目，早把紀錄片的製作忘得一幹二淨了。”
......
陳顯榮讀者一條條評論，每讀一條，心情就低沉一份。
尤其是tbv那張收視排名的圖片，更是像是一根插在他屁股的刺。
讓他坐立難安。
香江的播出口碑和成績如此之差。
可以預想到後麵在芒果台的播出會是什麽樣子。
一想到自己當初費盡心血的拉到這部片子，可是付出了比芒果台別的節目高一倍的報酬。
為此他還得罪了影視部的組長。
因為原定的黃金檔是影視組的一部電視劇。
陳顯榮是把他們的檔期往後挪了，才拿到《河西走廊》上映黃金檔的時間的。
自己之所以孤注一擲，就是為了《河西走廊》能夠在上映之後給他帶來輝煌的成績。
怎麽....怎麽....怎麽偏偏到了自己跟徐文合作的事情。
作品就滑鐵盧了呢！
陳顯榮內心有苦說不出。
前麵徐文拍了這麽多部作品，也沒有看見滑鐵盧。
別的電視台跟徐文的合作也都是名利雙收。
唯獨到了芒果台事情就不一樣了。
雖然在以前徐文有著很多次打臉的情況在。
可那都是在作品沒有跟觀眾見麵之前發生的。
後麵徐文靠著作品質量打臉。
現在作品質量在香江就十分的不受歡迎，就跟高考前的一模二模一樣。
大概是個什麽分數，心裏已經有底了！
這還怎麽打臉啊！
妻子在一旁看著陳顯榮跟個調色盤一樣不斷變換的臉色。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正在為了這件事情煩惱。
她小聲提醒了一句。
“要不你打電話問問徐文導演吧。”
“這我怎麽問啊，合同都簽了，也不能毀約啊。”
陳顯榮有些急躁的說道。
妻子挨著陳顯榮坐下。
“對，是不能毀約了，但是你現在可以把事情的損害性減少到最小啊。”
“什麽意思？”
陳顯榮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妻子。
妻子略帶老繭的手覆蓋在陳顯榮上麵，讓他稍稍緩解了一下心情。
“你跟徐文導演說明這件事情，徐導對於自己的作品肯定也是很關心的，他可以利用自己的名氣去大力宣傳這部作品，能拉回一點是一點。”
“第二件事，也算是提前給他一個提醒，收視率不好那麽後麵你把這部紀錄片調整到其他的播出時間，也就情有可原不是。”
妻子的話，不無道理。
陳顯榮回過神來，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立馬掏出了手機給徐文打過去一個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
“嘟嘟”~
掛斷重播！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
“嘟嘟”~
.....
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徐文的手機都是占線中。
陳顯榮想了想給徐文發了條短信。
想著徐文看到之後會給他回信。
但是殊不知這已經是徐文在短時間收到的N條短信了。
江浙。
徐文看著電腦裏麵的收視表格。
眉頭緊皺，一臉的不相信。
在香江那邊的成績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有人把成績發給他了。
在看到這個成績，徐文有些懵逼。
自己沒有記錯的話，當初這部《河西走廊》在芒果台播出的時候，那個收視效果還是挺轟動的。
怎麽會到了香江就水土不服呢？
居然連重播的《義薄天雲》都打不過。
張敏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我打聽到了！我有朋友在tbv那邊公司，他告訴我香江實業公司根本沒有把這部紀錄片放在心上，交給tbv之後就隨便tbv安排了。”
“tbv給這部紀錄片安排的時間段也不是黃金檔，是晚上11點的時間，這個時間段也多人都已經睡了.....”
張敏話還沒說完，就被徐文打斷了。
“不對！成績不好播出時間不是主要的原因，當初的《人生一串》臨時救場還能拿到收視第一的成績呢，你看看網上的評價，這根本就不是播出時間的問題。”
張敏張了張嘴，想要說些其他的原因。
好讓徐文不要因為這一次的失利而灰心喪氣。
但是看見徐文的臉色，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說什麽。
想了想轉身給徐文到了杯咖啡。
動作輕柔的坐到了徐文的身邊，輕輕咳嗽一聲。
“我給你說個故事吧，當初張謀一導演拍攝《三槍》的時候....”
“然後《三槍》票房不好，可是張謀一沒有灰心喪氣，反倒是在幾年後交出了《影》這部電影對嗎？”
徐文搶過了張敏的台詞。
一臉“我早就知道你要說什麽”的表情。
張敏張了張嘴。
“額......對。”
“這碗雞湯都已經過時了，不要給我喝了，雖然張謀一後麵用更好的電影一雪前恥的了，但是當時他所遭受的輿論壓力和心裏狀態是別人不知道的，我們不是他，我們不能用絕地反擊來形容他。”
徐文搖了搖頭。
再次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電腦上麵。
失敗的滋味徐文又不是沒有嚐試過。
他之所以在這個世界能夠橫衝直撞。
就是因為在前世受過太多次的失敗所積累的經驗。
失敗是什麽滋味，他再清楚不過。
沒有時間傷感，他隻想搞清楚這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因為他自己知道《河西走廊》不是一部粗製濫造的作品。
相反的，它是有著成績證明的。
不應該在香江拿到這樣的成績。
張敏看見徐文執著於《河西走廊》的收視率，還想要勸一勸徐文。
在她看來，徐文就是沒有經曆過失敗。
他這一路走來都太過順利了。
所有的語言到了嘴巴還是說不出口。
張敏也知道此時自己說神馬，徐文都聽不進去。
輕輕拍了拍徐文的肩膀，張敏離開了這裏。
她也有太多的工作要做。
因為《河西走廊》在香江收視大跌的事情，就讓她需要安撫好很多的投資商。
等到張敏離開，辦公室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隻有徐文移動鼠標的“噠噠噠”聲還在不斷的響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太陽也逐漸的往西邊傾斜。
落入的餘暉如同被打碎的金箔。
透過落地窗給辦公室的牆麵的貼上了一層顏色。
明黃黃光不刺眼，但是強烈。
讓一切事物都變了狀態。
徐文也是在這樣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是6點鍾了。
起身來到茶水間，辦公室的同事也都陸陸續續的下班離開了。
隻有一個坐在座位上的同事，因為帶著耳機在看劇，太入迷了。
都沒有發現身邊的同事都已經走了。
跑完咖啡回來的徐文看見這一幕。
好心地走過去想要看看這個人到底在看什麽。
來到跟前，才發現他似乎是在追一部港劇。
徐文看了幾秒，發現並不是他所知道的任何一部港劇。
拍了拍同事的肩膀。
“嘿！看什麽呢，這麽入迷，都下班了還不回去。”
同事慌亂的摘下耳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好意思，我太入神了，我在看《溏心暴風》”
“這是什麽劇啊？我怎麽沒聽過？”
徐文一愣。
眼看徐文有興趣，同事就多說了幾句。
“這是一部幾年前的港片，是老片子了。”
“香江的片子啊，難怪我不知道，想來是內地沒有播咯。”
徐文笑了笑。
誰知同事搖了搖頭。
“不是的，當時企鵝影視引進了這部劇，因為它在香江很火，但是到了這邊反倒是沒什麽人看，因為這部劇裏麵有許多梗都是隻有生活在香江那邊的人才知道，我們這邊不知道所以就不明白了。”
“有時候不止是人會因為文化的不同水土不服，有些劇也是一樣的，兩個地方受到的文化熏陶不一樣，效果也不一樣，也辛虧我是在香江留學的，不然我也不喜歡看。”
同事看見徐文有興趣，就多說了幾句。
而徐文的眼神逐漸清晰起來。
到最後，臉上已經出現了燦爛的笑容。
拍了拍同事的肩膀。
“謝謝你，解開了我的心結。”
“啊？什麽...什麽心結？”
同事一臉懵逼。
徐文嘿嘿一笑。
“一個大心結！”
說完，腳步輕快的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網上對於《河西走廊》在香江那邊失利的議論原本有所減弱。
但是隨著開播時間的臨近這股議論也再度的炒熱了起來。
圈內也有不少人都在等著看徐文的笑話。
不管多麽輝煌，也總會有人等著看你登高跌重。
但是奇怪的是，外界議論紛紛，但是身為主人公的徐文，在經曆過幾天的頹靡之後，反而是變得喜氣洋洋了。
走公司裏麵，是個人都能夠看到徐文煥然一新的改變。
張敏倒是很開心，認為是徐文自己想通了。
其他人各有想法，但是也沒有說出來。
在某一個周五的晚上。
《河西走廊》正式開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