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耗子

“呼！呼！呼！”我穿著粗氣，追上了剛剛把蝮蛇放下的耗子，一塊巨石幫我們提供了暫時的掩護。

“蝮蛇，怎麽樣？”我觀察著鬼子追擊的速度，同時問道。

“沒事，沒事！”蝮蛇給自己包紮的同時，搖頭說道。

“快撤！鬼子馬上就會追上來！”我探出頭向身後看了一眼的同時，背起了剛剛包紮好的蝮蛇，接著說道：“蝮蛇我來背，耗子，找條好路，咱們甩了這些蒼蠅！”看著眼前的山林，我心底湧起了擺脫鬼子，生存下去的信心。

“耗子！”我背起蝮蛇，剛要走便聽到身上的蝮蛇顫抖的喊道，那不詳的聲音讓我如同失血過多一般的心慌難受。

我快速的放心蝮蛇，四肢並用的撲到耗子身邊，，“怎麽了？耗子，別嚇我，四肢都在，大件都在！”　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耗子，竟然沒發現傷口。

“兄弟，我……嗬嗬，有點冷！”

“冷？”我看到耗子的左手緊緊的壓在脖子上，“怎麽了？我看看！”我伸手抓向耗子左手，準備檢查傷口，“噗！”耗子的手剛一鬆開，鮮血，滾熱的鮮血便迎麵的向我撲來。

“沒事，耗子，沒事！”我拚命的用手壓住耗子的脖子，“紗布，紗布，蝮蛇，我草，紗布，快點，快點！你tmd豬，快點！快！”

“兄弟！”耗子的聲音越發的虛弱。

“沒事，沒事啊，兄弟，小傷！”我胡亂的說著，看著耗子越發慘白的嘴唇，不知道什麽東西已經在我的眼中打著轉轉，弄得我看不清楚。我結果蝮蛇遞過來的止血布，快速的堵了上去，可鮮血卻瞬間就將白色染成了血紅。

“哭屁啊！像個爺們！做你該做的！”耗子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我想要留下，但理智卻告訴我不應該那樣做，放棄耗子，或是給他一槍才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耗子拔出一顆手雷，拉開保險，然後艱難的移動了下身體，把自己放平，隨即將已經拉開保險的手雷壓在了身下，“你帶不走我了！”耗子用行動給我下了決心。

看著耗子，我隻能點了點頭，盯著他的眼睛，我知道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見到活生生的他，見到眼睛還能閃爍光芒的他，那有著超過常人的視力，如鷹一般敏銳的眼睛正在越發的無力，透過眼睛中的光彩我幾乎能看到生命正在一步步的消散。

“活著，報仇！滾！”耗子艱難的說完，眼神之中的神采像是褪色的光環一般黯淡下去。

“帶上他的頭！”順著聲音我看向坐在一邊正在給自己加固包紮的蝮蛇，你團怒火像是火山爆發一般的洶湧噴出：“你tmd血是冷的嗎，不是為了救你，那顆子彈能追的上他，他是耗子，從沒受過傷的耗子，你個累贅。”怒火讓我失去理智，不假思索的將如刀如劍的話刺向蝮蛇，好像這樣才能減輕我心中的難過。

“那裏有他的魂，不然耗子的墳裏你準備放什麽？”蝮蛇默然的看了一眼我，又看了看耗子說道。

蝮蛇的話像是魔法一般的占據了我的腦海，我走到耗子身前，一狠心拔出了匕首，“兄弟，我帶你回去！”我割下了耗子的頭顱，輕輕地頭顱像是一塊巨石一般的讓我雙手發顫。

“放裏麵，難道你要一直捧著？”蝮蛇掏出黑色的布袋，撐好了放在我的麵前。我看了看那漆黑的帶著，黑暗的袋口像是深邃的地洞一般看不到底，我拖著耗子的腦袋慢慢的放入了袋中，直到碰到袋底我才撤出雙手，好像這樣能讓耗子舒服一些一樣。

“啪！”臉上一陣熱辣，我知道蝮蛇打了我一巴掌，但是我竟然沒有躲開。

疼痛有時候確實是件好事，在第二個巴掌到來之前，我便抓住了蝮蛇的手腕。“好了？”蝮蛇盯著我的眼睛說道。

我點了點頭，立即背起了蝮蛇，快速的向林子中撤去！

“轟！”身後傳來的爆炸聲讓我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我知道那是耗子為我做的最後一件事情，我幾乎看到漫天飛灑的肉塊，以及鬼子驚亂，我咬著下唇，輕輕地摸了下耗子的頭顱再次加快了腳步。

“呼！呼！呼！”背著蝮蛇讓我的體能和速度都下降了不隻一個等級，我能感覺到，鬼子就在身後，而且人數不少，我們之間的距離沒有拉大，反而還在不斷地縮小，如果不是這重重地密林以及黑夜的掩護，我相信或許我們已經數次交火了。看著頭頂皎潔的月光，我真想把它一槍給射下來，今晚的月亮實在是太亮了，不然，靠著我有夜視儀的優勢，或許我現在已經逃脫了。

“把我放下！”蝮蛇在我背後聲音很小，但語氣卻讓我感到了堅毅，短短的四個字幾乎讓我窒息，我對此早有預感，但卻從不願去想，更不敢去想。

“什麽？”我幾乎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但腳下卻沒敢停頓絲毫。

“把我放下，不然誰也跑不了！”

“什麽？”我根本沒有思考她說的什麽，在我的心中一直盤算著如何才能擺脫身後這些追兵，失去了耗子，讓我更加下定決心要帶著蝮蛇，帶著蝮蛇逃離鬼子的追擊，這個信念支持著我不斷的加快著步伐。而此時蝮蛇的話就像一把匕首挖向我的心髒，讓我想起耗子的屍體以及我背包中的頭顱。

“放棄我，放棄我，難道你不懂嗎？”

“你tmd費什麽話，你讓我放棄你？難道你也要我割下你的頭啊？割下你的頭……放進背包嗎？草！草！草！草！”我喘著粗氣，接著說道：“想都別想，我絕不再放棄你們任何一個，除非我死，除非我死！”我把話說給蝮蛇聽，同時也給自己下了決心，我怕自己貪生怕死，我知道那是人的本性，我見過太多戰場上踐踏著自己戰友而逃生的士兵，那出於本能的殘忍我從不去譴責，是人，大家隻是人，舍生忘死、視死如歸我一直覺得這些詞都是賠給英雄的，而大多數人包括我和這根本不沾邊。

“謝……但你應該明白，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咱們後麵的鬼子追擊能力很強，這樣跑下去，等到天亮咱們肯定被俘，就算不被抓你的體能也會被耗盡，背著我你根本沒有什麽優勢！”

“閉嘴！除非我死！除非我死！”我雙手更加用力的抓進蝮蛇的大腿，甩開已經開始有些發酸的雙腿，鑽進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