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手上的紅色,我瞪大眼睛,呼吸變得異常沉重。

車裏的所有安全氣囊已經爆出來。

我看了一眼周圍,除了下雨的淅淅瀝瀝沒有任何聲音。

似乎世界一切變得安靜了。

我試圖將凹陷的車門給踢開,但是我試了很久,車門依舊是紋絲不動。

我心中湧起一抹無力感。

“妙姐!你堅持住。”

我試圖讓自己聲音鎮定一點,卻發現沒有任何辦法。

妙姐一動不動地趴在主駕駛的方向盤上。

“有人沒有人啊!救命啊!”

在踢著車門很久沒有效果後,我開始大聲地呼叫。

我不記得我呼救了多久,隻知道我不停地呼救,直到了暈厥了過去......

......

直到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我發現自己在醫院裏。

周圍坐著的,是我妹妹江舒淇和熊貓。

看到我醒,我妹妹率先發現,她連忙走上來,驚喜地說道。

“哥,你醒了?”

最開始,我還處於懵逼的狀態,直到我突然反應過來,直接坐起身,我皺眉問道:“妙姐呢?妙姐怎麽樣了?”

然而江舒淇聽到我這樣說,突然沉默地低下頭。

就連熊貓,都低下頭一言不發。

我感到一股虛幻的感覺,似乎世界都變得虛幻了。

“我問你妙姐呢?”

我張大嘴巴,聲音都不自覺地升高了幾分。

“哥,妙姐她......”

江舒淇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坐在一旁抹著眼淚。

“江舒淇,你別逗我啊!”

我張張嘴,試圖讓自己開心一點。

而熊貓這時走過來,對我說道。

“她沒事!”

“真的?”

聽到熊貓這樣說,我連忙欣喜道。有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錯覺感。

“那妙姐呢?她怎麽不在這個病房?”

我緊張地詢問道。

“她在另一個病房,沒有生命安全,就是......”

我皺起眉。

“就是什麽?”

“那個姐姐,雖然生命沒有危險,但是醫生說她進入了植質狀態、不可逆昏迷。”

聽著熊貓這樣說,我皺起眉,不解地詢問道。

“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植質狀態?”

熊貓再次沒有說話。

我扭頭看向江舒淇,說道:“什麽叫植質狀態?不可逆昏迷?”

兩人沉默半晌後,江舒淇率先對我開口解釋:“哥,就是......植物人。”

聽到這個回答,我瞬間如遭雷擊。

但是轉瞬間,我笑著說道:“不可能,你們在逗我玩是吧?我不信。”

“哥!”

江舒淇再次喊道。

“絕對不可能!”

我這時剛準備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胳膊傳來一股疼痛,低頭看去,才發現我一隻手,一直腿赫然打著石膏。

我的情緒逐漸激動,仿佛變成了一個瘋子。

“我不信,你們在騙我,妙姐絕對不可能變成植物人的,你們都在騙我......”

“哥!”

......

再次看到妙姐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

我依舊忘不掉,走進那間病房的場景,江舒淇和熊貓在我的身旁,我看著裏麵的病**躺著一個人影。

拖著腳步走進病房,我首先看到,妙姐腦袋上包著紗布,就那樣平靜地躺在那。

她還是那樣漂亮,呼吸均勻,就好像她仿佛不是變成植物人了。

而是睡著了。

似乎在下一秒我喊妙姐一聲,她就會睜開眼睛,笑著柔聲問我是不是想吃什麽。

或是說她會笑著說要不要出去逛逛。

再也忍受不了情緒,我的眼淚開閘似的流下,就連步伐都有點蹣跚。

“姐?”

我輕聲呼喊了一句。

然而妙姐沒有像我記憶裏的那樣,會睜開眼,她還是那樣平靜地躺在**。

這時候,我再次忍受不了自己的情緒,直接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在那一刻,我不顧任何的形象,甚至在我當時感覺裏,沒有任何可以抵抗我那時的悲傷。

我失去了妙姐。

“哥.....”

江舒淇試圖將我扶起,但是被我甩開。

半晌後我麵對著牆角,渾身不自覺地顫抖。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昏厥了幾次,我隻是知道,以後的很多時間裏,我再次不能聽到妙姐的聲音了。

而對於我沒有希望的後半生中,我再也找不到一個類似妙姐一樣懂我的女人。

如果把我的一生形容是孤寂無光的宇宙,期間有很多光亮都曾出現,但是卻又消失。

那妙姐的出現,其實就是給我的第一束光。

隻是這一束光,一直都在,她從沒有消失。

但就是因為一場車禍,徹底奪走了我生活裏的光。

從而再次讓我變成了一個麻木的行屍走肉。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情緒逐漸穩定。

抽泣著,我對江舒淇開口:“我想單獨跟妙姐待一會!”

江舒淇一臉擔憂的說道:“哥,你......”

“我沒事,我就想跟妙姐單獨待一會兒。”

我試圖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一點,但是無論我怎樣做,似乎我的情緒都無法平靜。

“那我在門口呆著,哥,你要是有事就喊我。”

江舒淇說道。

我點點頭。

等江舒淇出門以後,房間就剩下了我和妙姐。

看著熟悉的臉龐,我伸出手,摸了摸。

眼淚再次噴湧而出,我說道:“姐,你說,我要是不讓你開車該多好?”

在中途,妙姐說我太累了,所以換她開車。

其實我一直在想,如果...

如果那時候,我沒和妙姐換該多好......

顫抖地站起身,我打開了窗戶,陽光從窗戶外照射進來,照射在妙姐的身上。

隻是我,此時站起身,站在了陰暗處......

......

根據江舒淇說,那場車禍發生後,是一個路上的好心人打的報警電話,和救護車電話。

而撞我們的大貨車司機,肇事逃逸,由於是套牌車,所以暫時還沒找到。

不過警方從攝像頭發現了那個大貨車司機的一個重要標識,就是,在他的右手上,有一個狼紋身。

獨自出了房間,江舒淇在房門外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我沒有理會她,一個人走出住院部,走出醫院,我坐在醫院門口的台階上,從口袋裏抽出一根煙。

而我,也是在這時候,第一次將我關機了三天的手機開機,最先,我給李青打去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