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詭異的現象
“怎麽回事？深山裏怎麽會……出現這麽大群的人類活屍？”
阿婭顫聲說著，不由自主地靠向李慶，像是要在李慶身上尋找安全感。當她靠近時，李慶能感覺到她的身軀，居然在微微顫抖。
作為吸血鬼，阿婭最怕的，就是活屍。
活屍對吸血鬼的克製比狼人還狠，至少吸血鬼遇上狼人還有得打，一般的狼人也打不過阿婭這麽強大的高階吸血鬼。可是活屍不同，哪怕一頭最低等的活屍，隻要能觸碰到阿婭，就會在瞬間令她真正地死去。
在活屍瘟疫剛剛爆發時，大陸上所有的生物對活屍都不了解，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吸血鬼同樣如此。
阿婭就曾親眼看到過，一位強大的吸血鬼刺客，被突然變成活屍的血奴殺死的情形。
那位阿婭的同族，雖然因智力所限，沒能學成魔法，但也有著十七級的刺客等級。可就是那麽強大的吸血鬼刺客，居然被一個毫無能力的人類血奴幹掉了。
當時那個人類血奴突然變成活屍，嗬嗬怪叫著向那位吸血鬼刺客撲去。那位吸血鬼刺客毫不在意地一爪抓出，企圖將那個敢於叛逆主人的血奴撕成碎片，結果手爪剛剛碰到那血奴，那位吸血鬼刺客瞬間就變成了一具真正的屍體。
阿婭當時徹底驚呆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直到那頭血奴變成的活屍嚎叫著撲到她麵前，與她近在咫尺之時，她才慌慌張張地用法術解決了那頭活屍。
活屍瘟疫爆發的那一天，血族城堡中足有一半的血奴，以及吸血鬼們的活物爪牙，在同一時間被瘟疫感染，變成了活屍。沒有被第一波爆發的瘟疫感染的活物們，也大多在措手不及之下，被暴起突襲的活屍咬傷感染。
城堡中的吸血鬼們損失更重。
最開始，所有的吸血鬼都以為這隻是一場血奴和活物爪牙們串通起來的聯合暴動，以為輕易就能將之鎮/壓。於是許多吸血鬼就像那位吸血鬼刺客一樣，漫不經心地徒手攻擊活屍，以為能手到擒來，將這些膽敢違抗血族統治的奴隸們統統幹掉。
結果自然是悲劇的。
僅在十分鍾之內，城堡中的低級血族就幾乎損失殆盡，中階血族亦折損大半。連同那位十七級的吸血鬼在內的高階強者，都死了兩位。
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後，活過第一波襲擊的吸血鬼們總算明白了活屍的特點。
幸存的吸血鬼們再也不敢稍微觸碰活屍。他們結集起少量存活下來的血奴、爪牙，讓血奴和爪牙們頂在他們前方，遠遠地用法術、弓弩、投擲武器狙殺活屍。
好在血族城堡中活物不算太多，感染瘟疫的活物們無法形成最可怕的活屍狂潮，幸存下來的吸血鬼以及少數血奴、爪牙們最終獲得了勝利，在一天之內，將所有的活屍斬殺殆盡。
經此一役，吸血鬼城堡的力量足足削弱了八成。為了補充實力，與吸血鬼們並肩作戰過，在戰鬥中證明了忠誠和勇猛的血奴們，最後都被轉化成了吸血鬼。
接下來的時間，新老吸血鬼們四處出擊，抓捕血奴儲備食物，同時在慕蘭山脈中擄掠足夠強大的智慧生物，用魔法奴役他們，使他們成為新的爪牙。
瘟疫爆發後，吸血鬼們足足忙活了三個多月，也才將城堡的實力恢複到巔峰時期的六成。損失掉的中、高端戰力，卻無法在補時間內補回。
畢竟，新轉化的吸血鬼需要時間成長，三個多月的時間還遠遠不夠。新生的吸血鬼們也無力承受血髓的魔力，不能以血髓幫助他們快速晉升。
而強大的異族爪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養起來的。被魔法奴役的異族爪牙，在最開始的一年內，會顯得十分呆板愚蠢。需要長達一年的不斷訓練，才能令他們的靈活性恢複到被魔法控製之前的狀態。
正因為吸血鬼城堡的實力大損，才會在前天被三個狼人氏族聯手攻破。若非如此，別說三個狼人氏族，就算再多來一個狼人氏族，也不可能攻進城堡的核心區域。
活屍瘟疫讓吸血鬼城堡變得虛弱，活屍對吸血鬼的絕對克製，更是在阿婭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盡管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盡管在瘟疫爆發的那一天，阿婭也曾用魔法幹掉了許多活屍，甚至還殺死了一頭異族爪牙變異的活屍術士，可對於活屍的恐懼，仍然深深地烙印在她心底。
許多個夜晚，阿婭一閉上眼睛，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位吸血鬼刺客獰笑著一爪抓向活屍，卻在與活屍觸碰的瞬間，就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殺死的可怕情景。
那個情景在她腦海之中反複出現，讓她不寒而栗。
她知道，如果當初自己不是運氣好，離那頭活屍的距離稍遠了一點，使得那頭活屍首先攻擊離它近一些吸血鬼刺客，那麽死的那個很可能就是自己。
因為她雖然有著強大的施法能力，可是吸血鬼嗜血的天性，令她與所有的吸血鬼一樣，喜歡徒手撕裂活物的身體，熱衷於徒手挖出活物的心髒。
她與所有的吸血鬼一樣，都喜歡那鮮甜的熱血四處飛濺，沐浴在血雨之中的快美滋味。更分外迷戀手握著活物心髒的感覺。她喜歡感受那強勁的心跳，喜歡品味心髒中最為灼熱甘甜的心血。
這是吸血鬼無可救藥的群體習性，哪怕是強大的吸血鬼施法者，也無法改變。
正因此，阿婭知道，如果當初那頭活屍真的是撲向自己，自己一定會做出與那個吸血鬼刺客一樣的舉動。
而那樣做的下場……就是永恒的，真正的死亡。
對活屍的恐懼，幾乎已深入阿婭的骨髓。使得她一看到活屍，就會像個被蟲子嚇到的小女孩一樣渾身發抖。哪怕她隨手就能幹掉一大片普通活屍，就像小女孩也能一巴掌拍死一大群蟲子一樣。可實力上的碾壓，也不能消除她心理上的恐懼。
於是在見到前方山穀中的大群活屍後，阿婭本能地想要尋找安全感，情不自禁地倚到了李慶身邊，甚至像個無力的小女孩一樣，瑟縮到了他的背後。
她雙手微微顫動著，緊緊抓著李慶的胳膊，從李慶肩頭探出半個腦袋，驚恐地看著山穀中的活屍群，顫聲道：“好多活屍……怎麽辦？我們該怎麽辦？”
“別怕。沒什麽大不了的。”李慶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柔聲安慰道。
在慕蘭城中時，他和楚靈風曾聽安格瑞娜說起過活屍對亡靈生物的絕對克製，因此能理解阿婭的恐懼。雖然他經常性對阿婭不假辭色，折磨起她來也是毫不留情，但此時阿婭都嚇得像隻鵪鶉了，他當然不會再對她耍什麽威風。
柔聲安慰了阿婭兩句，李慶又道：“活屍群離我們這麽遠，它們發現不了我們。我們可以等它們離開，或者幹脆繞路。”
此時李慶等人是在一座山包上。這山不算太高，隻有一百多米。下方就是活屍群聚的狹長山穀。
這點距離，其實並不算太遠，但密林給了李慶等人很好的掩護。隻要李慶等人不故意弄出太大的動靜，或者拋灑大量的鮮血，活屍群也無法發現他們。
不過那條狹長的山穀，是李慶等人的必經之路。山穀兩邊，是兩座千米高的巨大山嶺。那兩座綿延數十裏的巨山麵向李慶等人的一邊，到處都是數百米高的懸崖峭壁，地勢非常險峻，猿猴都難以攀越。
被兩座大山夾在中間的狹長山穀，是越過兩座大山阻礙的唯一捷徑。如果繞路的話，無論是往邊繞還是往右邊繞，都得多走上兩百多公裏。
當然，以李慶的實力，就算山穀捷徑被堵，攀越數百米的峭壁也不算太難。阿婭更不在話下，就連菲琳艾爾也有辦法攀越。可是除了他們三個，隊伍其餘的人都無力攀越。
這一來，除了繞路，就隻能等活屍群離開，讓出山穀通道了。
“繞路也沒什麽，無非就是多走一兩天而已。”楚靈風眯著眼睛，爬在一塊大石頭後麵，探出頭去觀望下方的活屍群，“不過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裏可是慕蘭山脈深處啊！深山密林的，哪來這麽多人類活屍？整條山穀都塞滿了，這數量怕是有好幾千……”
“是有點奇怪。”赫麗西絲爬到楚靈風身邊，探頭探腦地往下看，“活屍雖然跑得快，跳得高，可是轉折不靈活，隻會像野牛一樣橫衝直撞。深山密林可不是適合它們狩獵的場所。再說活屍隻憑本能行動，就算進化出了有點智力的領主型活屍，也不可能把這麽多活屍都帶進山裏來吧？難道……有人驅使活屍群？”
“不會吧？什麽人能驅使活屍群？”
精靈們都被赫麗西絲異想天開的說法震得呆了一呆，壓低聲音紛紛議論：“不可能吧？連死靈法師都無法操縱活屍……”
“對啊，活屍跟活物勢不兩立，根本無法溝通。好像隻有聰明一點的活屍術士，才能稍稍驅使一下活屍。但活屍術士跟活屍是同類來著。”
“話是這麽說，可是山穀裏的情形是怎麽回事？活屍的領地觀念很強，輕易不會離開領地。就算出現了領主級的活屍術士，也不可能放棄領地，帶著手下進山吧？”
“難道還真有什麽東西在驅使活屍？”
“我覺得可能是出現了新型的領主型活屍術士。說不定是一頭生活在慕蘭山脈中的巨龍，被感染成了活屍……於是出山收攏了這些手下，把它們帶了回來。”
“你想象力太豐富了。巨龍原本就有很強的領地觀，變成活屍後喪失理智，就算成了活屍術士，領地觀念反而會更強。怎麽可能跑到山外去收攏一群手下？再說巨龍那麽強，變成活屍也是超強，要這些活屍又有什麽用？”
精靈們雖然也畏懼活屍，但他們隻怕活屍海和強大的活屍術士。在安全的距離上，再多的活屍也嚇不到他們。因此個個議論得興致勃勃，提出一個個新奇的想法。
對於精靈們的議論，李慶既不阻止，也不插嘴，凝聚目力，視線在山穀中的活屍群中細細掃過。同時嘴裏問道：“阿婭，這個山穀有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沒，沒有！”阿婭戰戰兢兢地說道：“據我所知，這個山穀既沒有強大生物的巢穴，也沒有什麽古代遺跡，更不會存在什麽連通外層空間或者異位麵的空間裂隙……除了是一條捷徑，再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是嗎？既然沒有特別之處，那為什麽……咦？”正說時，李慶突然驚咦一聲，視線凝聚在屍群中央。
屍群中央，有十幾頭格外高大的活屍，渾身披著重甲，看上去就像人類的重甲騎士。披甲的活屍李慶也不是沒有見過，本來沒什麽奇怪的。但是那十幾頭重甲活屍，不但披甲，居然還手持武器！
更讓李慶震驚的是，在那十幾頭重甲活屍的中央，走著一個身穿黑袍，頭戴風帽的活人！
沒錯，那確實是一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