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聖武士的則
城牆敵台上，小龍女仰頭看著幾顆自頭頂上飛過的石彈，沒有動手攔截的打算。
宋琪琪倒是躍躍欲試，不過她沒有遠程攻擊技能，也沒有給力的武器，想打都打不著。
斯嘉麗倒是飛快地張弓搭箭試射了一箭。
她本就有高等精靈的箭術，手中那張機鐵折疊弓又有“自動校準”的特效，即使開弓就射，不特意瞄準，也準確地命中了一顆石彈。
然而即使是箭頭重達二兩的穿甲重箭，射在石彈上，卻隻迸出連串火花。之後重箭就被無力彈飛，石彈則連飛行軌跡都未改變，仍然無動於衷地飛過城牆，向著城內落去。
斯嘉麗奔到城牆麵向城內的那邊，盯著那幾顆石彈下落。
直到見到那明顯衝著城內巨型投石機射去的石彈，全都落到了空處，戰果最好的一顆石彈，也不過砸破了一間空屋的房頂時，她才鬆了口氣。
回到小龍女身旁，斯嘉麗說道：“聯軍投石機可以打到城內，雖然命中率不怎麽樣，看樣子很難擊中我軍的投石機，但如果他們投射炸彈、火罐之類的該怎麽辦？”
“防火防爆的預案、措施都已準備好了。雖然不可能做到萬無一失，但戰爭就會有傷亡。萬無一失是不可能的。”小龍女道：“當然，也可以將聯軍的投石機全部摧毀。不過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聯軍一共投入了六十多架大型投石機，數量比火炮還要多。
大型投石機的移動速度非常緩慢，從出營到現在，足足兩個小時，才將將移動到了夠得著關城的距離。又架設了將近半個小時，這才開始慢吞吞地開火。
而在聯軍投石機緩慢移動時，關城中的守軍以火炮、投石機重點關照聯軍大型投石機，但同樣因為命中率以及巨型投石機的發射效率問題，在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內，也隻摧毀了十多架聯軍方的大型投石機。
現在聯軍方麵，還有五十架左右的大型投石機能夠正常發射。
和關城內帝國方的巨型投石機比起來，聯軍的投石機命中率極低——帝國方的巨型投石機，是固定安裝在關城內的。自安裝之日起，就通過大量的試射、測算，確定了射程內的一應射擊參數。此刻又有計算能力超強的法師幫忙計算彈道，命中率自然超高。
而聯軍方的投石機，自是不可能有預先測定好的射擊參數。寶貴的法師也不可能冒著炮火投石，在野地裏幫忙計算彈道。聯軍方投石機的發射，全靠投石機部隊的經驗。這命中率自然就有點悲催了。
剛才那五十台左右的投石機一輪齊射，也才寥寥幾顆石彈越過城頭，打進城內。其餘石彈，不是打在了城牆上撞得粉碎，就是幹脆連城牆都沒夠著，直接落到了城外。
而那幾顆打進了城內的石彈，也無一命中預定目標，未給帝國方造成任何人員傷亡。
不過，隨著聯軍方投石機的不斷發射，不斷修正彈道，命中率必然會逐步高起來。到那時候，一輪齊射，說不定就有幾十發石彈落進城內。
而幾十顆磨盤大小的石彈打進來，命中機率就很高了。說不得就要破壞些重要物資、設備，並造成人員傷亡。甚至聯軍如果投射炸彈、火罐，那威脅就更大。雖不至於單憑投石機就打垮關城內的帝國守軍，但也能給帝國守軍造成不小的破壞和傷亡。
想要攔截那麽多石彈很不現實。以小龍女之強，像那種磨盤大小的石彈，一次也最多能攔下一顆。而像她這麽強的，關城內也沒多少。隻有混合軍團寥寥幾個高階軍官而已。
那為數不多的幾個高階軍官，就算都參與攔截石彈，同樣一次隻能攔下幾顆，那樣的話就完全沒有意義了。
想要解除投石機威脅，最根本的辦法無疑是直接將投石機摧毀。
但單靠火炮和投石機，要摧毀那五十架左右的大型投石機，打上一整天或許有可能。在短時間內，卻是不用指望了。
事實上，古往今來的戰爭史中，凡攻城戰，無論守城方是否有精良的遠程器械，想要摧毀攻城方的攻城器械，最好的辦法，永遠都是派遣衝擊力強大的部隊出城反擊，燒毀敵軍攻城器械。
除非有地球二次工業革命以後那樣的高精確超遠程火炮，否則單憑投石機及前膛炮之類低命中率，低射速的武器，就別想輕鬆摧毀敵軍的攻城器械。
當然，二號地球有超凡力量的存在，除派遣部隊出城突擊之外，也有許多的辦法對敵軍攻城器械構成威脅。
不過有矛必有盾。守城方有超凡力量遠距離摧毀攻城方的器械，攻城方同樣有辦法攔截守城方的超凡力量。
就像十幾分鍾前，關城內的五台巨型投石機一次齊射，投射蘇蘇製造的直徑一米的大石彈，其中有兩枚石彈，明顯就能準確命中兩台投石機——關城內的巨型投石機，本身就是低階靈器級的重型武器，石彈也是蘇蘇以塑石靈器製造，又有法師幫忙計算彈道，當然也能算是超凡力量。
在沒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哪有能投射直徑一米的大型石彈的投石機？即使有這樣的投石機，又哪可能打這麽準？達到五發中二的命中率？
不過那兩枚明顯能命中兩台大型投石機的大石彈，在即將命中時，被攔截住了。
當時突然有兩道耀眼的金色光束，自聖光聯盟中央大營中飛出，閃電般穿越將近四公裏的距離，射中了那兩枚石彈。那兩枚大石彈給那兩道金色光束一擊，竟然淩空爆裂，炸成了漫天石粉。
據小龍女說，那兩道金色光束，乃是光輝聖教聖武士獨有的神術，光輝之刺。
該神術威力極強，就算是普通的黃金級強者，若實打實挨上一下，一條命也就沒了。
不過光輝之刺雖速度快、射程遠，但因出手時動靜太大，那耀眼的金色光束，瞎子都看得見。又隻能直射，無法拐彎，更不能追蹤目標，用來對付強者的話，效果並不理想。
別說黃金級強者，就算是白銀級的，隻要敏捷屬性沒有太大短板，一般也能閃過去。
所以光輝之刺這個法術，威力大是大了，但打不中也是白搭。
這神術實際上隻適合攻堅。用以打擊堅固的固定目標，或者對付一些體型特別龐大的怪物。想要打人類強者，那除非是那強者被限定了活動範圍，又或正被人圍攻。
但聖武士自有原則。光輝之主的聖武士，就更有原則了。不偷襲，不使用毒藥，不殺害失去反抗之力的敵人……等等，都是光輝之主的聖武士必須堅守的原則。
甚至當敵人落難時，光輝之主的聖武士若撞見，都有義務伸出援助之手。
所以聖武士搞偷襲的情形，幾乎不可能出現。倒是光輝之主的聖武士，屢屢成為“農夫與蛇”故事中的農夫。
除非對象是魔鬼、惡魔以及比這兩者更受善神敵視的人——比如蘇蘇，追殺她的兩批異界強者中，都有聖武士的存在。而若有機會的話，聖武士也完全不會在意對蘇蘇搞偷襲。
沒辦法，誰讓蘇蘇在諸神聯盟眼中，是比魔鬼、惡魔更可怕的敵人呢？為對付她，善神可以和邪神達成聯盟，聖武士能跟死靈法師暫時聯手。
在知曉蘇蘇恐怖名聲的位麵，共同對付毀滅魔王，是壓倒一切的大義，淩駕於一切陣營矛盾之上。
在二號地球，平心而論的話，光輝之主無論教義、理念，都是非常不錯的。其麾下的聖武士、牧師、戰鬥神官等神職人員，其個人品行、操守，也多是值得人們尊重。
光輝聖教能從一介源自底層人民的小教派，在貴族傳統根深蒂固的西方世界，發展到今天這種地位，一統西方信仰界，掃**所有神係，連國王都要得到教宗加冕才算合法，這其中固不乏強權和武力的壓迫，但光輝之主的理念甚得人心也是不容否認的。
光輝聖教裏麵，當然也存在腐/敗現象，也有品行卑劣之輩。不過那樣的**卑劣份子，一般集中在行政人員中。聖武士、牧師、戰鬥神官中則幾乎沒有——他們一旦做出有悖光輝之道的事情，就會失去神恩。而沒有了神恩，聖武士、牧師、戰鬥神官就算是廢了。
至於行政人員，要求就沒那麽嚴格。光輝之主雖是嚴厲的大神，但也不乏變通。從凡人一步步登神的光輝之主，對人性世故，還是比較了解的。
另外，護教騎士因其世俗屬性，要求也不像聖武士、牧師、戰鬥神官那麽嚴格。
嚴格說來，除聖戰血天使騎士團的血天使騎士外，其餘九大護教騎士團的騎士們，其實都隻是信仰光輝之主的世俗之人，個個都有貴族身份。服役到一定年限，也可以選擇退役。不是像聖武士、神官、牧師那樣的終身製職業。
而指望貴族有多麽高貴、善良、仁慈，就跟指望資本家有良心一樣，通通都是夢囈。
當然，無論光輝之主的理念有多麽高尚，無論其教會的神職人員人品有多麽高潔，其企圖統一世界信仰，以達成世界和平的崇高理想，注定不會被所有人接受。
尤其是用侵略的形式強行推廣信仰，自會激起許多人的激烈反抗。
像東方帝國這種自有源遠流長的文化傳統，奉行祖先崇拜的文明古國，更是不可能接受光輝聖教的那一套。
所以聖武士再有原則，再人品高尚，也要參與這場侵略戰爭。也要像劊子手一樣，在戰場上血洗長劍。最多最多，其戰鬥的原則，能讓人尊敬罷了。
……
城上的小龍女等人，正犯愁怎麽對付投石機時，城牆下，那借用盾車巧妙建起的聖光聯盟前進基地中，拉普羅夫也正開動著腦筋，思考著怎麽想辦法攻上城頭。
他不奢望能一舉奪下城池，隻希望能在那位大人物趕到前，在城頭建起一個穩固的立足點。若能成功，他拉普羅夫可就能在那位大人物麵前狠狠地露上一把臉了。因此得到大人物看重，從此平步青雲也不是沒有可能。
此時這前進基地已比初建時更具規模。
那由數百輛盾車拚接起來的四道木牆，內部已經填滿了土石，形成了四道厚厚的土木寨牆。
寨牆頂部也通過後繼運來的材料逐漸加高，現在最前麵的一道寨牆，已經有三米多高。
即使關城上帝國?軍的遠程火力，還在不停地對前進基地進行打擊。即使這兩百多米的距離，已處在關城上所有遠程火力的覆蓋範圍之內，鉛彈、弓矢、弩箭、霰彈……等遠程火力，如狂風暴雨般不斷向著前進基地傾瀉，前進基地中的聯軍人員，仍然傷亡不大。
有增高增厚的寨牆保護，聖光聯盟軍即使在第一道寨牆後麵直立行走，隻要注意別離牆太遠，便不會被關城上的火槍、床弩、火炮等直射火力打中。至於能夠吊射的弓箭，那命中率也夠懸，真被射中隻能怪運氣不好。
而在四道寨牆後，更已分別挖開了深深的壕溝。人在壕溝之中，有壕溝、寨牆的雙重保護，這樣都會被打死，那基本上就是確實該死了。
那四道壕溝之間有交通壕，將彼此連成一體。壕溝裏麵，還挖出了大量的藏兵洞。現在整個前進基地中，除前鋒軍團的數千人外，又已陸續進駐了超過五千多人的部隊。
除開工兵之外，進駐前進基地裏的戰兵，已經接近八千人。
有八千戰兵，在拉普羅夫看來，兵力已經很雄厚，可以好好打上一場了。
正好此時己方的投石機也開始發言，有幾顆石彈甚至投進了關城中，一直在城牆保護下，安然無恙打著靶的帝國?軍，此時也開始受到真正的威脅，拉普羅夫就覺得時機差不多到了。
他在一個藏兵洞中，召集了手下的軍官。讓一批軍官組織火槍手、弓弩手，準備與城上的帝國?軍展開對射。又命令一批軍官集結兵力，準備先衝上一次，試探清楚城上帝國?軍的真實戰力。
像現在這種火炮、弓弩、火槍的遠程打擊，根本說明不了什麽。帝國?軍的真實戰力，直到現在都未真正展現。
拉普羅夫下令後，一名軍官提出意見：“可是將軍閣下，登城車、箭塔等重型攻城器械還沒有運過來。我們隻有簡陋的雲梯。”
“雲梯雖然簡陋，但它們很輕便。”
拉普羅夫道：“事實上，我並不認為箭塔、登城車等重型器械有機會運抵它們能發揮威力的距離。它們實在是太笨重了，在平地就已經移動緩慢，更何況關城下還有條長長的山坡？帝國?軍不會給那些重型器械運動到城牆下的機會的。
“看看帝國?軍的火力吧，炮彈簡直就像是下雨一樣。還有那種大得可怕的石彈。現在那些攻城器械距離遠，還能保證安全。但一旦前進到山坡下，就必然會遭到集火摧毀。所以唯一能發揮作用的，隻有輕便的雲梯。”
“好吧，您是對的，將軍閣下。”那位提意見的軍官，承認拉普羅夫說得更有道理，不再多話，下去照他吩咐準備攻城部隊去了。
沒過多久，前鋒軍團中的兩千弓弩手，一千火槍手，就在四道寨牆的掩護下，與城頭的帝國?軍展開了對射。甚至還有上百門小炮，架在寨牆之上，衝城頭發射小炮彈。
一時間，聖光聯盟軍前進基地上空硝煙彌漫，雨點般的鉛子、蝗群般的弩矢、箭矢，向著城頭呼嘯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