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見
“國府大學和國府學子用得著這樣自卑嗎？如果我一個人就能夠影響到國府大學的形象，國府學子的形象，那這形象未免太脆弱了點。”李路由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你是哪個部門負責的？我要你為你今天不負責任的放肆承擔後果，我會建議你們係給予通報批評！幸虧現在宴會還沒有開始，我還有機會挽救，如果宴會已經開始了，你造成的惡劣影響將會給你帶來記過的處分，記入檔案！”小個子女生被李路由的態度激怒了，開始冷笑。
記入檔案？這可太嚴重了，任何學校都是以規勸訓誡為主，責罰為輔，尤其是記入檔案這種會對學生的將來造成影響的嚴重處理，那基本上都是造成了嚴重後果，情節極其惡劣時才會如此，李路由看了一眼這個小個女生，果然越是自卑和怯弱的人，一旦掌握了點小權力，所表現出來的姿態就越發肆無忌憚。
李路由絕不認為這個小個子女生是講原則講紀律，她和安知水絕對不一樣，安知水從來都是嚴格按照規則製度，什麽樣的行為應該怎麽樣處理，安知水都是一板一眼的，絕不會隨便放鬆過關，也不會因為自己的情緒而加重處分。
“你去記吧。”李路由的溫和也是對人的，他又不是軟柿子，隨便讓你捏捏好玩都無所謂。
“你……你等著，我讓華主席來處理你。”小個子女生氣得臉色發黑，扶了扶眼鏡，沒有在李路由臉上看到害怕和懇求的表情，轉過身去怒氣衝衝地走開了。
李路由繼續吃東西。
“李路由，你在幹什麽？”華主席自然是華文軒，這種場合他當然要出麵，學校院係的領導都會出息。
小個子女生驚訝地看著李路由，華文軒在她眼裏自然是高高在上的，國府大學本專科生一萬餘人，研究生一萬餘人，學生會主席隻有一個，在這個位置上自然都是極其了不起的人物，居然也認識這個亂吃東西的家夥？
“剛剛吃完螃蟹，現在準備嚐嚐三文魚刺身。”李路由回頭看了一眼華文軒，“來點嗎？你一定喜歡芥末，日本人都喜歡。”
“你知道在和誰說話嗎？”小個子女生看到李路由還是那種答非所問的態度，怒不可遏。
“日本人都喜歡和我有什麽關係？”盡管華文軒早就領教了李路由的難對付，卻依然被他這種帶著侮辱性質的聯想給惹的有些心浮氣躁，華文軒覺得那種用日本人當做罵人的憤青式觀點十分可笑，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李路由居然會敢這樣做。
“沒有關係……不過，有什麽事嗎？”李路由沒有興趣和華文軒玩什麽勾心鬥角的遊戲，從華文軒覬覦安知水開始，就注定了李路由會把華文軒得罪狠了，更何況上次李路由和華文軒胡扯什麽當安知水的司機和助理是他的個人規劃，還給了華文軒一種他可以籠絡李路由的假象，以華文軒的自負自然會認為李路由是耍了他一回，這種人看上去很有領導氣魄，但那份心眼，李路由從他時不時地眯一下眼睛的小動作就能看得出來，絕非真君子。
“這次學術交流宴會非常重要，學校領導和各院校都十分重視，所以我們學生會親自參與布置會場。宴會即將開始，包括我們學生會工作人員以及其他相關閑雜人等都必須離開。”華文軒在“閑雜人等”上加重了字眼，學生會機構龐大，那個小個子女生不認識學生會全部的成員，但華文軒當然清楚李路由絕不是學生會成員，不過是混進來的饞鬼。
“那你們可以走了。”李路由當然不會走，喬念奴不知道哪裏去了，更何況李路由還沒有吃完。
“李路由，看在安副主席的麵子上，我不和你計較在這裏搗亂的事情，但也請你識趣離開，非得讓我找安保過來也沒意思。”華文軒淡淡地說道，談不上威脅，隻是讓他認清楚現在的情況罷了，至於那個女生說的處理李路由，華文軒不會放在心上，以李路由和安知水的關係，華文軒如果要處理李路由，那就是把安知水得罪狠了，華文軒不怕安知水，但不想招惹她。
“他還認識安副主席？”那小個子女生扶了扶眼鏡，有些不自在地退到了華文軒身後。
李路由注意到了這個小動作，這學生會裏的都是什麽人啊，認識安知水就夠讓她做出這樣怯弱的反應？即使是李路由在認識安南秀之前，也沒有覺得學生會主席和副主席多麽的讓人敬畏啊，果然是進入學生會之後才能夠理解的現實嗎？
“清場了，清場了……謝謝大家的幫助，可以走了，酒店在小餐廳準備了晚餐犒勞大家。”宴會負責人走了進來，大聲呼喊著。
“還想在這裏吃嗎？你若沒有吃飽，可以去小餐廳吃，我可以帶你進去。”華文軒簡直無法想象，安知水怎麽會喜歡上一個死皮賴臉要在這裏混吃混喝的家夥。
“不用了，我在這裏吃就可以了。”李路由不去，小餐廳肯定沒有這裏好吃。
“那沒有辦法了，我去通知安保過來。”華文軒徑直往餐廳外走去，不再理會李路由。
那小個子女生不敢再在李路由麵前嘰嘰喳喳，但卻依然戲謔地看著他，認識安副主席確實也算有些人脈了，但得罪了華主席可夠他受的。
“不用了……”李路由瞧著華文軒居然當真了，拿出了請柬，“我是來參加這次學術交流會的……”
“你來參加學術交流會？”華文軒拿著請柬，露出了溫和的笑意，隻是請柬卻不小心被用力的手掐的有些皺了。
“是啊，我有一門《植物學》的選修課，有些問題不是很懂，想和人交流一下。我有些擔心期末過不了這一科啊。”李路由找了個理由。
“參加這次學術交流會級別最低的都是助理研究員和副教授，其他都是聲明顯著的專家教授，你來和人交流你的選修課？”華文軒把請柬塞還給李路由，嘴角的肌肉**著，他當然不會傻愣愣地相信這種把人當白癡的理由，李路由編的理由不靠譜不關他的事，重點是李路由顯然沒有把他當回事，才會編這樣胡扯的理由。
“不行？”李路由瞟了一眼華文軒，繼續吃東西。
“華主席，大家都在外邊等著呢，賞個臉在這裏吃吧？”宴會負責人走了過來，看到華文軒還沒有準備離開，看了看時間，剛剛開完會的貴賓們就要入場了。
李路由又瞟了一眼華文軒，繼續吃東西。
華文軒握緊拳頭，深呼吸了一口氣，笑著拍了拍李路由的肩膀：“慢慢吃，我先走了。”
“好吧，你到小餐廳等我，我覺得那裏肯定沒有這麽好的金槍魚刺身，一會我帶點給你。”李路由和華文軒很熟的樣子。
華文軒的腳步頓了頓，沒有再說什麽，快步離開了。
“你真夠無聊。”喬念奴悄然無息地出現在李路由身後，手裏拿著一片檸檬，在濕潤嬌嫩的舌尖上沾了沾。
李路由一直很佩服能夠把檸檬當桔子吃的人，也嚐試了一下，酸的渾身發顫。
喬念奴身子也輕輕顫動了一下，嘴角翹起了一絲笑意。
“你的情敵很強大，華文軒的父親是中海市委排名第六的常委，常務副市長。背靠市委書記餘升天一係，仕途前景遠大，華文軒也算得上中海真正的太子黨了。”
“這個太遙遠了，感覺不到壓力了。”李路由想了想說道，這是事實，盡管才接觸過這個市委常委的兒子，但是依然感覺那是電視裏新聞上的人物，接觸不到。
“他確實離你挺遙遠的。”喬念奴曲解李路由的話，“至少那個級別還很難接觸到你的資料。”
李路由沒有洋洋自得，接觸不到李路由的秘密，不等於身份夠不上李路由，一個體製內，一個體製外，這個蘊含著太多意味的“體製”比“和諧”更加強大。所以盡管全中國有數千計的省部級，而如同三一梁穩根和安東陽這樣的人物寥寥無幾，可是梁穩根從政，也就是個中央候補委員而已，撐死副省級，直接上正省正部級根本沒有可能。
“宴會開始了吧，給我介紹下有哪些牛人，我隻認識我們學校的。”李路由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在校長和學校領導的帶領下，一群平均年齡在五十以上的專家教授們走進場內，喬念奴一一給李路由介紹，不過最顯眼的還是謝玲書，在這一群中老年人中，謝玲書被擁在中間，看上去卻比許多助理研究員和副手們更加年輕。
當然，喬念奴顯然才是更年輕的，隻是李路由覺得她的研究員還是水分更多一點，這麽年輕的研究員除了國府大學的人沒有幾個認識她。
李路由是真正的閑雜人等，過了一會他就離開了漸漸圍繞喬念奴形成的交流圈子，自顧自地繼續去吃東西了。
“李路由，我們又見麵了。”
李路由回過頭來，和在沙灘上不同，在明亮的燈光下謝玲書近在咫尺，讓李路由驚駭的是這個女人居然一點眼角的皺紋都沒有，實在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