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1章 最終決定
諾斯和通天跑去中州神嶺搞科研了，因為神血池不需要消耗神念，就可以打造天武四重天以下的武者，加上神魔之戰中四重天以下武者，根本就沒太大的用處，於是秦焱也沒什麽心思繼續打造天武三重天高手。
這些所謂的高手，在神魔之戰中就是炮灰，根本改變不了戰局，所以理論上他接下來的日子會很清閑。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當金龍被通天派到他身邊時，他心裏有了一個極其大膽的設想，在諾斯做出拿通天當實驗體之後，秦焱的這個想法更加堅定了。
如果他的修為不能提升到一定程度，就根本不可能扭轉神魔之戰的戰局，反過來諾斯更有希望做到。
那麽……
更進一步，如果他不能做出提升，他的存在意義根本不大：如果地球人類真的要遷徙到其他星係，有諾斯一個人就夠了；如果要發展更高的科技，又或者從通天身上發掘出人類修煉的奧秘，同樣也隻需要諾斯一個人。
他呢？
多年前他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因為那個時候的他是自私的，他想到的隻有自己。
當知道了神魔之戰的事，他同樣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因為他認定自己是逆轉劣勢的唯一希望——他不能死。
現在他卻沒有了這方麵的顧忌，諾斯帶來的希望更甚於他。
當然，並不說他現在就不珍惜生命了，但至少人類有了諾斯這個更大的希望，他的價值已不及往日。
這就是他作出那個決定的原因：如果他在那個計劃中能夠活下來，很有可能會突破，在諾斯之外，給人類的生存增加一份保障；反之，如果在那個計劃中他死了，不是還有諾斯嗎？
“不行！”
聽完秦焱的設想，樓雨晴秀眉緊蹙，當即否決：“我不同意！你這根本不是冒險，而是送死！”
“我們以前經曆的危險還少嗎？”秦焱反問。
“那不一樣。”
樓雨晴眉頭皺的更緊了，搖頭道：“在洪荒森原裏，我們不一定會碰到危險，就算碰到也不一定比我們強大。在神域，你可以遊走於多個勢力之間，那人門派並非都是你的敵人，你可以利用各門派之間的敵我關係大做文章。在以前所經曆的任何環境中，都有可以轉圜的餘地，你可以尋找盟友，可以用你的智慧……可是跟魔族的戰鬥，沒有任何僥幸可言，所有的智慧都沒有用武之地，這是最單純的廝殺——你也找不到任何盟友！”
是的，他沒有任何盟友。
難道人類的這些武者，不是他的同袍嗎？
是！
然而按照規定，他是這些人中的一份子，他必須按照上麵的指示行動——單獨對抗魔族是不尊上峰命令，誰還會跟他一樣，違背上峰命令跟他並肩作戰？這種膽大妄為的抗命行為，可不是誰都敢做的。
“雨晴，你知道的，如果一直待在營地，突破對我來說太遙遠了，我們還剩下多少時間？”秦焱歎息道。
“諾斯不是說他可以……”
“不是可以，而是可能。”
秦焱及時糾正了樓雨晴的話，說道：“這不是玩過家家，不會有重頭來過的機會。如果諾斯那邊不行呢？事關整個人類的未來，絕對不能存在僥幸心理，也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
“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怕……我怕你出事，這實在太危險了……”樓雨晴喃喃說道。
“危險和機遇並存。”
“如果你非要去，必須帶上我。”這是樓雨晴的底線。
“不行。”
“憑什麽？！”
樓雨晴又急又怒，指著秦焱的鼻子嬌叱道：“你憑什麽替我做決定？每次都這樣，什麽事都是你說了算，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秦焱，我告訴你，這次要麽你也別去，要去就一起去，你應該很清楚，我做出的決定同樣不容更改！”
發火了？
傻傻地看著怒氣衝衝的樓雨晴，秦焱有點傻眼了，除了兩人還是對頭的時候，在一起之後還真沒見過她對自己發火。
他能看出來，這次蠱王大人是鐵了心了，勸阻肯定是沒意義的，除非強行止住她。
可是……
總不可能禁製她一輩子，一旦禁製被解開，她不僅還是會去，而且會恨死自己。
關鍵問題是樓雨晴的修為，並不比他弱太多，強生擒活捉禁製她，絕沒有想象中那麽容易。
“看來大長老也是勸不住的了？”秦焱苦笑。
“生，一起生，死，一起死。”歐天齊給出的答案很簡單。
“還有我！”金龍舉手。
“你就不用說了。”
秦焱翻了個白眼，說道：“我本來就打算拉你一起去找死，有你這麽個高手不用，我傻啊？”
他確實沒打算一個人去，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就準備帶金龍一起。並非他不顧同伴的生死，畢竟他也沒顧自己的生死，跟整個人類的命運相比，無論他還是金龍都沒有那麽重要。
況且，金龍的實力放在那兒，跟他並肩戰鬥才更有勝算，如果金龍沒來，他才不敢做出這麽大膽的決定。
至於不準備戴上樓雨晴和歐天齊，則是因為兩人的實力比他弱，在這麽危險的計劃中更容易送命。
“你們都可以去，但是必須約法三章。”秦焱正色道。
“你說！”
“我的要求是，如果我們之中的某一個陷入必死絕境，其他人絕對不允許出手相救，因為那樣隻會無端造成更大傷亡。我們可以死，然而決不能那兒毫無價值的死，你們能做到嗎？”
“沒問題！”
“當然沒問題！”
“肯定沒問題！”
兩人一龍的回答一個比一個堅定，不過秦焱心裏卻暗自苦笑：真要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八成是做不到的了。
計劃執行之前的養精蓄銳很有必要，商量好了決定之後，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這一夜，秦焱和樓雨晴很安靜。
秦焱沒在家裏睡，而是在營地外的虛空中，接受周天星裏的洗禮，樓雨晴則在房間裏盤膝打坐。
次日。
精神狀態達到極致之後，三人一龍出現在，那個聚集了所有超越天武三重天，規模最大的營地外麵求見完顏離風。
完顏離風沒讓他們進入營地，而是親自出來了，或許因為這個營地，集中了人類超過八成的頂尖高手，屬於重中之重的密地，因此沒有達到天武四重天的武者，是不被允許入內的。
“你應該很清楚，這是不允許的。”
聽完秦焱的講述，完顏離風就像樓雨晴剛聽到的時候，一樣緊皺著眉頭：“在這裏向來都是集體行動。”
“前輩，我們四個不就是一個集體嗎？”秦焱微笑。
“別跟我耍貧嘴，你們可沒有接到這樣的命令，這是違背上峰命令的行為，你知不知道？”
“如果我隻是以一個人類的身份，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呢？”
“難道在這裏，所有人團結一致所做的，就不是該做的事情？”
“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
“不用說了！”
完顏離風直接擺手拒絕，沉聲道：“沒有我的命令，沒有人會給你打開傳送陣，沒有人給你打開大陣。當然，如果你執意這麽做，那就是違背上峰命令，我隻能把你囚禁起來，明白麽？”
事實上，以完顏離風的聰明才智，又何嚐不明白秦焱的心思？
他知道秦焱這麽做，是為了在生死危機中，更大程度的激發潛力，最大可能創造突破的機會。
但是！
麵對生死危機並不表示就會突破，更多的是意味著死亡。
他很看重秦焱……不！
確切點來說，自從親眼看到了這個，同樣來自‘影’的後輩的可怖增幅之後，他甚至已經把人類命運都係在了秦焱身上，所以他絕對不敢讓秦焱出事，他還知道通天同樣在秦焱身上急於極大希望。
“前輩，難道我連掌握自己命運的權力都沒有？”眼看著完顏離會轉身離開，秦焱大聲說道。
“你沒有。”
走出了一段距離的完顏離風，腳步停頓下來，頭也不回的說道：“隻要來到了這裏，所有人的命運都已經擰在一起。每個人該做什麽，都是以整個人類的未來為依據，不是你想做就做什麽，包括你的生死都不完全由你自己掌握。”
“是麽？那如果我用生命做籌碼呢？”秦焱笑了起來。
“你瘋了是不是？”完顏離風大驚，他很清楚秦焱的意思。
“前輩。”
秦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如果隻有我一人，在前輩麵前連自殺都做不到。但是，金龍的實力雖然遠不及前輩，但他已經突破到四重天，同樣領悟了空間之力，擁有了屬於自己的空間規則。他同樣擋不住秦焱，但是他可以給我爭取一瞬間，這一瞬間足夠我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我死了，我身上的價值同樣消失了，讓我進去至少還有一線生機，您說對不對？”
“秦焱！你竟敢威脅我！”完顏離風大怒。
“晚輩實在是不得已。”
秦焱神情有些黯然起來，苦笑道：“從第一次見麵前輩就在幫我，我知道您幫我不是因為我的能力，更沒有想得到任何回報，隻因我和前輩都來自‘影’，前輩把我當成了自己的子孫後輩。但是，以前輩在中州神嶺的身份，也應該很清楚人類現在麵臨怎樣的窘境——我們真的沒有時間了！”
聽他說完這番話，完顏離風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最終他悠悠歎了口氣，搖頭苦笑道：“是啊，我原本想要保護你，可結果呢？結果卻是你去以生命冒險，試圖以一人之力挽救整個人類……我答應你，去吧，不管結果怎麽樣，所有人都欠你一份天大的人情，包括我，包括通天前輩。”
作者題外話】：多謝秋湖晚棠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