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6章 交易
就在他們準備動手的瞬間，冰冷的聲音突然傳來：“都給我退下。
“是！”
兩萬多人同時應聲後退一步，在絕對集權的驚虹獵人團，首領擁有著至高無上的統治權。
人群讓開了一條路，秦焱和愛麗絲走了過來，目光落在那不足四百個，驚魂未定的高手身上。
“讓你們的帝君過來見我，現在。”愛麗絲看向這些人的眼神，如同神靈俯瞰螻蟻一般，哪怕這些人無不是九重天強者。
“閣下是……”對方其中一人，強忍著恐懼問道。
“血神。”
愛麗絲昂著頭瞄了那人一眼，漠然說道：“驚虹，血神。”
刷！
三四百人的臉色瞬間一片煞白，他們當然很清楚，血神和驚虹這四個字的意義：那可是跟九大帝國處於同一級別，雖然限於疆域和人口基數，實力弱於九大帝國，但卻遠非賀斯帝國所能比擬，即便是九大帝國也要給三分麵子的存在。
畢竟，獵人團體沒有廣袤的疆域和子民，造成實力不如九大帝國的同時，也帶來了對應的好處。
那就是，獵人團體散布於眾多高等文明各處，他們的駐地人口並不多，也沒有大量需要守護的疆土和子民，哪怕是九大帝國，也不可能將這種組織一網打盡，而招惹他們的後果就是，無數獵人無休無止的，對帝國龐大的疆域進行無征召、無規律的擾襲，足以讓九大帝國都束手無策。
也正是這個原因，三大獵人團體跟九大帝國之間，一直都保持和平相處狀態，井水不犯河水。
你高手再多軍隊再強又有什麽用？
對方就那麽一點駐地，駐地上根本沒多少人，絕大多數精銳都分散各處，根本沒辦法全部找到。
沒有要守護的大片疆域，沒有要守護的大量子民，反過來他們卻可以，隨時襲擊你的星球殺戮你的子民。九大帝國跟強大實力對應的，是廣袤無邊橫跨上萬星係的疆域，就算你人數再怎麽多，分散到如此廣袤的疆域，一個恒星係裏麵能有幾個人？對方毫無規則的突然襲擊之下，根本不可能做到嚴防死守，而是變成顧了這邊顧不了那邊的局麵。
總而言之，廣袤的疆域和海量子民，讓九大帝國強大無匹的同時，相比獵人團體也存在無可避免的缺陷。
聽到愛麗絲自報身份，那三百多人差點嚇死，不敢有半點猶豫，立馬跟帝君那邊取得聯係。
震驚的不止是他們。
驚虹獵人團！
夢娜聽過這個名字，阿曆克斯也聽過這個名字，跟秦焱同一個團隊的四人，同樣聽過這個名字。
他們還聽過另一個名字——血神。
三年前，驚虹獵人團對外宣布上一任首領卸職，外界並不知道上一任首領死亡的消息，卻知道了一個新的稱號，那就是新上任的首領名為血神！
絕對集權。
至高無上。
“混沌，你……”
流星小心翼翼的瞄了愛麗絲一眼，慢慢挪到秦焱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她……是血神？驚虹的首領血神？”
看到秦焱點點頭，他繼續小聲呐呐道：“你怎麽會認識這種大人物？之前我好像……聽她喊你大哥哥……我沒聽錯吧？”
“你有意見？”愛麗絲扭頭看了他一眼。
“沒……當然沒意見，不敢……”
流星趕緊縮到秦焱身後，這個漂亮到讓男人瘋狂的女子，那可是跟九大帝國帝君處於同一層次的人物，他身為天權帝國特勤軍一員，在帝國中固然算是精英中的精英，但是跟對方相比可就差遠了。
“我們很多年之前就認識，隻是沒想到……有些事情連我都想不到。”秦焱苦笑著解釋道。
“破軍……”
就在這時，夢娜囁喏著小心走到秦焱身旁，卻義無反顧的挽住他的胳膊，偷偷看了看愛麗絲。
是的，她感受到很大的危機感。
為了愛情她可以放棄生命，因此血神的身份對她而言是震驚，卻不足以讓她害怕乃至退卻。但是作為女人她很細心的發現，這個地位高到不可思議的血神，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時，竟然不顧形象的流淚，並且以大哥哥相稱——她跟破軍關係定然不淺，如果她也對破軍有意思的話，自己能搶得過她嗎？
所以她必須立刻宣示主權，也就是挽住秦焱的臂彎。
這點小動作哪能逃過愛麗絲的法眼？
她扭頭看了夢娜一眼，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其實她覺得夢娜挺可憐，這個女人根本就不知道，她隻是大哥哥的任務目標——她自以為是的感情隻是一廂情願，或許下一刻就會消失無蹤吧？
阿曆克斯沒辦法保持鎮定了，他可以為了夢娜背叛自己的國家，做出那麽瘋狂的事，然而當他眼睜睜看著，夢娜挽著秦焱的手臂時，卻無法控製心裏的痛苦。
“夢娜，我有點事情要處理。”
秦焱微笑著輕輕抽回手臂，目光轉向阿曆克斯：“九皇子殿下，趁著還有些時間，有沒有興趣聊聊？”
“我跟你沒什麽好聊的！”阿曆克斯怒斥。
“放肆！”愛麗絲殺機陡現。
“沒關係……”
朝愛麗絲投入一抹微笑，秦焱轉而對阿曆克斯說道：“怎麽？剛才還在並肩戰鬥，現在就怒目相視了？”
“並肩戰鬥？你就別自作多情了，我那麽做是為了夢娜，不是為你！”阿曆克斯一點麵子都不給。
“你該不是怕我，所謂的聊聊是要趁機殺你吧？”
“笑話！我要是怕死，還會做出剛剛那種事？”
“我也覺得九皇子殿下，不是膽小怕事的人。”
說完這句，秦焱身形一閃朝遠處飛去，阿曆克斯皺了皺眉頭稍作猶豫，最終還是追了上去。
很快，秦焱在一片虛空中停下，轉身看向臉色冰冷，好像恨不得把這句生吞活剝的阿曆克斯。
“你就那麽恨我？”秦焱笑問。
“如果你換成我，你難道能無動於衷？”阿曆克斯怒斥。
“也對。”
秦焱聳聳肩，接著說出了一句，讓阿曆克斯目瞪口呆的話：“你能為夢娜做這些，我自問做不到，你比我愛他。”
“你……”
阿曆克斯傻眼了，他怎麽也想不到秦焱會說出這種話，好半天才回過神：“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希望由你來照顧夢娜。”
“你……你再說一遍？”
“重新認識一下。”
容貌突然發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紫發紫眸就是最顯著的身份證明，秦焱微笑著朝阿曆克斯伸出手去：“我叫混沌，來自天權帝國，破軍的身份是假的，我所做的一切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完成帝國交托的任務，離間馬爾丁斯帝國和賀斯帝國的關係——你明白我的意思麽？”
“該死！”
阿曆克斯當場驚呼出聲，顫抖著手指指向秦焱，他震驚，他憤怒，他有太多太多話想說。
可是，最終他那些想說的話沒說出來，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情緒平複下來：“你應該殺了我才對，為什麽？”
“因為你是真的愛夢娜，而我隻是在做戲，我給不了她幸福。”秦焱淡淡說道。
“你應該把我們倆都殺了，根本沒必要告訴我真相。”
“我對夢娜沒感情，但她對我的感情卻是真的，為了我她背叛國家種族，為了我她寧可去死——好吧，我承認我下不了手殺她。”
秦焱露出一抹苦笑，看著目瞪口呆的阿曆克斯，說道：“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我也這麽覺得。至於你……不管你是為了誰才那麽做，但是如果沒有你先偷襲殺死那三個高手，再加入到我們這邊，這場變故會以另一種結果落幕，所以無論你的初衷是什麽，我欠了你一份人情。”
“理論上來說，對於我們，你不應該有任何個人感情，告訴我這些，你就不怕秘密泄露？”阿曆克斯歎道。
“怕，所以我要跟你做個交易。”
“什麽交易？”
“由你來照顧夢娜，前提你必須被清洗掉，一些不應該保留的記憶。”
“夢娜呢？”
“她不僅會比清洗掉，關於那些不可告人秘密的記憶，還會被清洗掉跟我的所有交集，屆時我對她而言隻是一個陌生人，不存在一絲一毫的感情，在她的心裏隻有你一個人——她愛的隻有你。”
“你這麽做……這是欺騙！”
“要不然呢？”
秦焱皺了皺眉頭，冷笑道：“你是願意接受這種欺騙，跟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還是希望我為了保守秘密殺了你，殺了你心愛的女人？我不想殺你們，但是如果別無選擇，為了保守秘密我必須做出選擇。”
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不僅自己的生命會終結，心愛的女人也會死。反過來，隻是被清洗掉相關記憶，不僅能夠活下來，還能跟心愛的女人繼續在一起……好吧！秦焱曝光真實身份讓阿曆克斯很受傷，他已經快被氣瘋了，但他卻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做出何種選擇。
事實上，剛才秦焱就在想這個問題，到底該怎麽善後。
殺了夢娜和阿曆克斯？
他做不到。
不殺？
幾乎可以肯定，如果留下阿曆克斯的性命，關於自己能夠讓時間，從本質上加速的秘密鐵定曝光。
權衡左右之下他最終做出這種決定，如果阿曆克斯不能做出正確選擇，他就隻有動手殺人了。
顯然，阿曆克斯做出了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