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4章誰才是最偉大的人

百年前。

陸家先人以販賣中藥材起家,由小做大,打下了一片不小的家業,成為津門有名的富商大賈。

俗話說富不過三代,是指後輩在優渥的環境下,慢慢變得不思進取,最終把偌大的家業敗個精光。陸家家教嚴格,由於祖上發跡之前是文人出身,知書明理,子孫後代倒也沒出現太過紈絝的子弟,以至於傳承幾代反而愈加興旺。

可以說,陸成銘是陸家的異類,不聽教誨,為了一個女人不惜叛離家門,但從某些方麵來說,他又是極其幸運了。

至少,他離開陸家以後雖沒有大富大貴,但卻夫妻恩愛幸福美滿,陸家可就沒那麽幸運了。

28年前,也就是陸成銘離開陸家12年左右。

陸家的生意完全從老爺子手裏,交到陸成銘的弟弟陸成功手裏,他也是這一代陸家唯一的男丁。

這個時候,陸家的生意遍布京津地區,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無意中他發現一個年輕人。

這是一個在陸家工作的低層管理人員,有才華卻因為年紀輕資曆淺,一直沒有得到重用。陸成功注意到這個名叫羅青的年輕人,經過一係列考察,發現他各方麵都很不錯,於是有心培養他進入陸家企業中高層。

當然,陸家屬於家屬企業,並非多人合作的股份製,外人就算進入核心管理層,也不可能有決策權。

短短三年,羅青從一個底層小領班,一路晉升到銷售總監的位置,多次為公司拿下大單,創造了不菲的業績和利潤。

在這種家族式企業中,外人再怎麽厲害,頂多是多拿點薪水和獎金,原本羅青不可能鬧出什麽事來。直到有一天,陸成功一母同胞的親妹妹,跑過來說她懷了羅青的孩子,最終羅青入贅陸家成了真正的自己人。

這一代陸家總共有三兄妹,分別是大哥陸成銘、二弟陸成功、三妹陸成娟。

陸成銘為了跟心愛的女人一起叛離陸家,這樣一來陸家的大權就落到陸成功手裏,但這僅僅隻限於管理權,整個陸家直係都掌握著家族企業或多或少的股份,陸成娟手中的股份數僅次於陸成功,在原本就不多的家族成員中排在第二位。

“羅青表麵上堪稱完美,才華出眾、品行端正、有禮有節,骨子裏卻充滿野心,他利用了姑姑對他的感情。”

說到這裏,陸柏文臉上流露出無以複加的恨意,咬牙切齒的喝道:“他借姑姑掌握的股份,進入陸家企業決策層,表麵兢兢業業,暗中轉移企業資產,並聯合競爭對頭侵占我陸家的利益,把好處揣進自己腰包。”

“所以陸家敗了,你們走投無路搬到這裏?難道你姑姑也跟羅青一起,對付自己的親人?”秦焱皺眉問道。

“我們還沒發現羅青的小動作時,姑姑就在一場車禍中重傷,變成了沒有意識的植物人。”

“看來你姑姑發現了……這個羅青還真夠毒的。”秦焱苦笑。

“何止於此!”

陸柏文眸子裏閃爍的盡是怨毒,厲聲喝道:“就算陸家敗了,從津門來到滄州的一個小鎮上,他依然不放過我們。我們要生活就要找工作,可是我們找到任何一份工作,不出三天就會被解雇,還有……”

趕盡殺絕!

陸家敗了二十年,背井離鄉來到滄州下轄的破落小鎮,羅青依然不放過他們,連續二十年不依不饒的迫害,這分明就是對待生死仇敵才會用的手段,如果隻為謀奪家財何至於此呢?

通過陸柏文接下來的講述,秦焱知道了更多。

二十年前陸家敗了之後,雖然已不複昔日的富貴榮華,但至少全家近十口人卻還能生活在一起。

可是,在往後的二十年來,各種厄運接踵而至,先是陸成功的父親,陸家的老太爺不知怎麽就罹患重病,受盡病魔的折磨溘然長逝。

如果說老太爺去世是因為年紀大了,那麽後來的種種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存在人為的痕跡。

九年前,陸成功的妻子也就是陸柏文的母親,在自家門口被一輛拖拉機碾死。

五年前,陸柏文的老婆被人輪jian至死,凶手至今沒有消息。

三年前,陸柏文的兒子陸勇失足落水,雖然救上來了,但因為缺氧太久變成了現在的癡呆。

去年冬天,陸成功‘誤食’帶有劇毒的蔬菜,搶救無效死於非命。

偌大的一個家庭,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噩夢,時至今日,除了當年離家出走的陸成銘之外,陸家就隻剩下陸柏文和他的兒子陸勇了。

“這些混蛋騙小勇賭博,小勇都這樣了懂什麽?”

指著躺了滿地的流氓地痞,陸柏文恨聲道:“小勇欠了他們一大筆錢,被他們逼著簽了字據,把這棟房子抵押給他們!”

“難道你不知道,陸勇這種情況根本不具備個人行為能力,他賭博欠的錢不能作數嗎?”秦焱皺眉問道。

“可是……可是他們讓小勇簽的字據,上麵寫的不是賭博欠款而是借據。”

“也對。”

秦焱聳了聳肩膀,冷笑道:“以羅青現在的能力,把區區劉嵩鎮從官到匪全部買通,不過是小菜一碟。隻不過我很好奇,如果他隻是謀財,目的在二十年前就達到了,完全沒必要費盡心思,對你們陸家上下趕盡殺絕,這裏麵是不是有其他事?”

“沒有!”

“真沒有?”

“父親在世的時候,我們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可以肯定,我們陸家跟姓羅的畜生以前根本不認識。”

“對了,你父親那塊沉香在哪?”

聽陸柏文說完陸家的悲慘經曆,秦焱這才想起來,自己此行的首要目的就是,把當年那塊一分為二的沉香,在陸成功手裏的那一半弄來。

不過,看到陸家現在的慘狀,他心裏隱隱有些擔憂:陸家窮成這樣了,恐怕早就把那塊沉香賣掉了吧?

聽到秦焱這麽一問,陸柏文猶豫了片刻,然後默不作聲的走進裏屋。

五六分鍾後,他捧著一個髒兮兮的破舊小木盒折返,當著秦焱的麵打開木盒。赫然,跟秦焱手裏那塊沉香的缺口,完全契合的另一半,靜靜地躺在木盒裏,散發出淡淡地奇異幽香。

“這……你還保留著?”

“父親臨終之前遺命,無論如何都不能把這塊沉香賣出去,這是他對大伯僅存的一點念想。”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秦焱一本正經的看著陸柏文,說道:“我以市場價買下這塊沉香,並且把你和你兒子送到安全的地方,保證羅青沒法再迫害你們。”

“第二個選擇呢?”陸柏文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眼神深處閃過一抹希翼。

“你用這塊沉香當傭金,委托我奪回陸家的東西。”

“我選擇第二種!”

“跟我走。”

秦焱把木盒裏那塊沉香收起,轉身向外麵走去,走路時‘不小心’從躺在地上的流氓地痞身上踩過去,又一串骨裂聲和慘叫聲響起,隨著慘叫聲逐漸消失,近十個痞子全都疼昏過去。

就在他們剛準備上車時,一輛陳舊的警車,拉著警笛從街那頭飛馳而來。

看到警車,甄小強趕緊把目光轉移到秦焱身上,之前招惹了那幾個流氓地痞,他見證了秦焱的可怖實力,如今已經把他當成主心骨。

至於陸柏文則是駭然色變,很顯然警察並不都是伸張正義的,在陸家這二十年的噩夢中,官和匪全都扮演者惡魔的角色。

用眼神示意甄小強帶父子二人上車,等到三人飛也似的鑽進麵包車,警車已然停在破房子門口。

三名警察下了車,看到躺了滿地的流氓地痞,不由臉色一滯。

為首的一人先是看了看秦焱,然後對麵包車裏吼道:“陸柏文!有人舉報你打架鬥毆,立即下車跟我去派出所!”

“人是我打的。”秦焱笑眯眯的說道。

“你?”警察一愣。

“流氓地痞該死,不過相比之下,穿著警服耍流氓的人——更該死。”秦焱已然滿臉笑容。

“你……”

為首的警察隱隱察覺到不對勁,右手飛也似的摸向腰間槍套,當他的手指碰到槍柄總算安心了。

他一把抽出手槍指向秦焱,腦子裏已經準備好了措辭,然而他突然間發現瞄準的目標莫名其妙消失了。

手裏一輕,手槍易主。

秦焱手裏握著槍口部位,揚起手臂狠狠抽了過去,於是鋼製手槍的槍柄,跟領頭警察的肥臉來了個親密接觸。

鮮血瞬間染紅槍柄,那名警察當場慘叫一聲捂著臉蹲下去,因為是小鎮派出所,並非每個警察都有配槍,兩外兩個沒有配槍的警察駭然色變,可沒等他們有什麽動作,秦焱已經撲了上去。

兩分鍾後,三名警察滿頭滿臉都是血,躺在地上哀鳴不已,秦焱則鑽進麵包車揚長而去。

“秦先生,這樣……沒事嗎?”甄小強不確定的問道。

“你說呢?”

秦焱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張市長,在忙嗎?嗬……不好意思,遇到點事情得找你幫忙,我一個朋友被當地官匪勾結迫害多年,事情挺複雜的,還牽扯到津門一個商界人物……”

他在炎黃的敵人不在少數,明的暗的都有,隨著這段時間發生了一大堆事情,他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在處理事情時,必須盡可能使用常規手段,雖然很多事用暴力手段辦起來更簡單,可如果被敵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像金至尊經紀公司這種敵人,他倒是沒怎麽放在眼裏,真正的敵人是來自古武門派和家族的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