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天蜃
幻視區域不能完全隔絕視線，像秦焱跟屠萬雄他們站在一起，幻視效果不能像幻陣那樣讓他們近在咫尺而不可見，距離近的情況下是無法蒙蔽視線的，但是如果距離稍微遠一些就看不見了。
不過，不管距離是遠是近，聲音從來不會受到影響。
“什麽意思？”聽到金龍的聲音，秦焱趕緊問道。
“有一種神獸名叫天蜃。”
神獸？
天蜃？
秦焱看了看站在身旁的屠萬雄他們，他們也都用疑惑的眼神看向秦焱：因為就他們所了解，不管是哪裏的記載中，都不存在這麽一種神獸。
隨著金龍的解釋，眾人總算明白了。
為什麽在神域的曆史中，對於同樣已經滅絕的其他神獸有記載，卻對這種神獸沒有記載？
因為天蜃的滅絕並不是在神魔之戰中，而是在更久遠的年代，在外星侵略者還沒出現以前就滅亡了。
滅亡天蜃的不是別的生物，而是——人類！
天蜃。
一種非常特殊的生物：它們並不具備強大的攻擊力，但是它們卻擁有一種非常奇特的能力，那就是製造幻境。
顯然，正在給秦焱他們製造幻境的這隻天蜃，實力還處於相對孱弱的層次，成年期天蜃所製造的幻境空間，跟人類所布置的頂級幻陣都不相上下，而且因為陣法來自外相，天蜃製造的幻境卻源自精神層麵，因此威力更加驚人。
在侵略者出現之前，地球上就沒有紛爭嗎？
答案是否定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特別是在盤古大帝之前，地球先民以部落方式割據一方，衝突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那是在更為久遠的時代，武學還沒有後來那麽強大，陣法之道和丹藥之道，相比還處於起步階段。因此，一隻等於有隨身攜帶幻陣的天蜃，在戰爭中所起到的作用是極其驚人的，於是各個部落都以擁有一隻或更多隻天蜃為傲。
有戰爭就有死亡，死亡的不僅僅是人類，還有助戰的天蜃，偏偏這種生物繁殖能力極差。
就這樣，人類在互相攻伐爭奪地盤的過程中，讓天蜃這種神獸也被殃及，最終在曆史長河中消失。
甚至，連盤古那個時代的太古強者，對這些事情都不太清楚，反倒是在更久遠的年代，就已經榮登食物鏈巔峰的真龍一族，對這些數十乃至百萬年前的事了若指掌。
“隻是……那麽久遠之前就消失的神獸族群，怎麽會出現在，萬年前才剛剛被打造出來的這裏？”
秦焱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洪荒森原所在的這顆巨行星，是萬年前神魔之戰以後，盤古以無上法力打造出來的。
早在那不知道多少年前，天蜃就已經滅絕了，理論上不可能再出現才對。
“還有一種可能……天蜃不具備攻擊力，單單憑借這一種能力，就被化為神獸，可想而知成年期的天蜃，所製造的幻境強到什麽程度？如果它們故意躲著別人的話，縱然是盤古大帝也不一定能發現吧？”
“你是說……這隻天蜃的祖先，一直在利用自身的能力躲避戰亂，然後一直延續到今天？”
“有可能。”
金龍應了一聲，隨即用另一種秦焱聽不懂的語言，扯著脖子嗷嗚亂叫，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它足足說了十幾分鍾，更是顯露真龍之體，引來烏雲蓋頂電閃雷霆。
突然！
秦焱發現周圍的幻想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屠萬雄他們之前一通亂攻，變成一片狼藉的環境。
“老公……”樓雨晴飛也似的跑到秦焱身邊。
“天蜃小家夥，你在哪裏呢？”
金龍眼神裏透著誘拐下朋友的神采，眼神不斷朝周圍掃來掃去，嘴裏還不斷低估著聽不懂的話。
又過了幾分鍾，遠處的草叢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緊接著就看到……
那是什麽玩意？
天蜃？
這就是那個更久遠時期，就已經滅絕的神獸？
難怪金龍說天蜃隻有這一種能力，卻不具備強大的能量攻擊：雖然獸類的體型並不代表實力強弱，像紫金蛟成年之後足有三十多米，而剛出生的真龍隻有兩三米，卻一樣能輕易秒殺成年期的紫金蛟。
但是！
真正強大的獸類，成年期之後體型再小也小不到哪裏去，畢竟太小的身體無法容納太強能量。
這也就注定了，天蜃不可能有太強的攻擊力。
秦焱傻傻地看著從草叢裏走出來的東西：他見過的神獸不止一種，威武霸氣的太古真龍，凶猛神駿的蒼冥黑虎，還有那位玄女宮宮主的坐騎，全身縈繞在火焰之中，漂亮與強大共存的鳳凰，可是像眼前這麽悲劇的神獸，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神獸？
如果不是有金龍先前的解說，第一次見到的話，秦焱肯定會認為，這是一個活著的天線寶寶。
沒錯，它就像……
不對！
應該說它是第三類接觸裏，那個外星人和天線寶寶的綜合體！
它有著一顆足球大小的腦袋，頭部跟人類有點相似，但是沒有毛發，眼睛特別大，兩隻眼睛之間的距離也很大，鼻子部分是兩個小孔。腦袋下麵的脖子纖細，讓人很懷疑能不能撐住那麽大的腦袋，更可笑的是它的身體，同樣類似人類的身體，可是整個身體的重量，怕是都沒那個腦袋重吧？
此外，它的手和腳跟人類不同，而是有點像鴨爪，細細尖尖的還帶著蹼，身體高度不到兩尺。
總而言之，這是個形體上跟人類有點像，綜合了多種已知生物，看起來怪異而又帶著點可笑的小東西。
顯然，以它如此悲劇的體型，根本不可能儲存強大的能量。
“這就是……神獸……天蜃？”秦焱哭笑不得。
“它還沒長大。”金龍翻了個白眼。
“它長大了什麽樣？”秦焱頓時來了興致。
“比現在高一點點，大概兩尺高，腦袋比現在還大幾圈。”金龍根據傳承記憶大致描述了一下。
“……”
秦焱覺得自己快崩潰了，他腦子裏按照金龍所說，想象出天蜃成年期之後的樣子——跟現在有區別麽？
“我一口就能把它吞了，它也算神獸？”蒼冥黑虎不屑道。
神獸可以說人類的語言，但語言是需要學習的，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蒼冥黑虎已經能說人話了。
“切！”
金龍用同樣不屑的眼神，瞥了蒼冥黑虎一眼：“等它進入成年期，就算你全族追殺它一個，連它一根毛都找不到。”
善攻者，戰於九天之上。
善隱者，藏於九地之下。
無論在任何一個方麵，隻要能達到極致，都足以讓人震驚，而天蜃無疑是世間最善於躲藏的生物。
吱吱吱……
天蜃那雙大眼睛裏充滿了畏懼和戒備，一直都站在很遠的地方，用聽不懂的話說著什麽。
由始至終，它都死死盯著秦焱等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它說什麽？”秦焱完全不明白，它那類似老鼠的吱吱聲代表什麽意思。
“它說它的先祖，躲過了當年的劫難，躲過了神魔大戰隱藏在這裏，到了它這一代就隻剩它了。”
難道……它是這世上最後一個天蜃？
其實也不難理解，天蜃的滅絕固然跟人類的內部戰爭有關，但是它們本身超低的繁殖能力，也是造成這種局麵的致命原因：隱藏起來的天蜃原本就沒多少，當一個族群數量太少，時間一久就很難繁衍下去，最終會在歲月長河中慢慢凋零——地球上那些，已經滅絕和正在滅絕的生物，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一個族群要想延續，個體必須達到某個數目，一旦低於這個數目，結果隻能是慢慢衰落消失。
“你問問它，願不願意跟我們走。”秦焱趕緊說道。
如果能把這隻天蜃拉攏過來，目前或許用處不太大，但是等它成長起來之後，在神魔之戰中，勢必能起到極其驚人地作用。
金龍又跟它嘰嘰咕咕了一陣子，最終無奈道：“這小東西被族中先輩，灌輸的都是人類很可怕，不要相信人類這些思想……它很怕你們，自然不願意跟你走。另外，我勸你最好不要強迫它，至於禁妖環之類的東西，對天蜃是沒有效果的，它的精神力太強大了，所有陣法禁製它們一眼就能看穿，單憑精神力就能把那些陣圖摧毀。”
“這……”
秦焱萬萬沒想到，天蜃還有這麽強悍的能力，最終隻能苦笑道：“那算了……即便它的族群隻剩它一個，總不能做那種斷絕族裔的事。”
“等一下！金龍，天蜃吃什麽東西？”樓雨晴說道。
“其實……我個人覺得，天蜃不應該被劃為神獸，從很多方麵來說，它更像是另一個人種。”
金龍這番話讓秦焱很有共鳴：在眾多生物中，天蜃的體型跟人類幾乎相同，而且它的腦域特別發達，甚至遠遠超過人類，這也是它的精神力特別強的原因。如果這種生物，擁有稍微強健一些的體魄，擁有跟人類一樣強盛的繁育能力，恐怕處於食物鏈頂層的就不一定是人類了。
這番話也讓樓雨晴明白到一些，她趕緊打開自己的空間箱：這次秦焱出來總共帶著三個空間箱，他、樓雨晴、幽分別有一個。
在秦焱驚訝的眼神中，在其他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樓雨晴拿出一個，塑料紙裝著的東西，拆開後朝天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