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冷家老爺子沒有想到秦征會請他去參加開業典禮,雖說他在齊水城還有些威望,甚至在更高層也有很多關係,可是,就現實來說,他是一個過了氣的幹部,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人在平時會把他淡忘,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他是一個現實的人,能接受這樣的折磨,如今,秦征特意跑來請他去參加開業典禮,且不說是利用他的社會資源,就說這份讓他打消寂寞的心意,無形帶出來的敬意,就讓他心情大好,雖說他一眼就能看穿秦大神棍這是利用他達到某種境地,可是,心情大好的他也懶得揭穿。
當然,作為革命同誌,互相體諒是應該的,也是天經地義的,可是,冷家老爺子也不會真帶千八百人去參加一個文化公司的開業典禮。
第二天,冷家老爺子和五六個老人一起找到了初夏文化發展有限公司所在天宇大夏。
“老冷,這不是你家媳婦公司所在的寫字樓嗎?”來到天宇大廈外,一名頭發花白,略顯富態,紅光滿麵的老人問道。
冷家老爺子也是詫異,表麵上卻說:“應該是意外。”
另外幾個人互相望了幾眼,均不再說話,互相點頭,他們都是成精的人物,嫣能看不出這其中蘊藏著火藥味兒,但就是藏有核彈頭,這也是冷家的事情,一切跑不出這位老同誌的掌握。
幾個人穿著普通,也沒有隨行人員,在外麵接待的小姐客氣的把他們接入宴會廳。
“素質不錯。”一個老人道。
“好久沒有感受到賓至如歸的感覺了。”
“退了就是退了,感歎個毛。”
冷家老爺子點頭道:“最少不帶有色眼鏡看人,這個年輕人我看著很好嗎。”
……
天宇大廈十二層上的經理辦公室。
“損三,你他%媽……的是不是故意的?”秦大神棍叼著煙,不陽不陰的盯著坐在經理位置上的損三爺。
損三爺怡然不懼秦征侵略性的目光,點頭道:“對,我就是故意的。”
“故事找刺激?”秦征問。
損三爺咧了咧嘴,道:“當然了,一切敵人都不能讓他們好過了,即使咱們自己也不好過。”
“你知道樓上是誰的公司嗎?”秦征沒好氣的瞪了損三爺一眼,惹誰不好,自家後院裏點火,這不是閑清靜了找點樂子做嗎。
損三爺搖了搖頭,嘴角一咧,無良道:“我管是誰的公司呢。”說到這裏,他輕輕一頓,道,“不過咱們樓下是馨雲文化公司。”
秦征;“……”
損三爺的話說到這裏,秦征知道自己誤會了,先前以為他這是為了對付辛彩才將公司總部設立在天宇大廈,沒有想到龍曉的馨雲文化公司也在這座大廈,真是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碰頭啊。
“我高明不?”損三爺得意洋洋的說著。
秦征更是鄙夷的豎起大拇指,嘴上讚美著,道:“無恥啊,果然無恥,誰得罪了你,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損三爺:“彼此彼此。”
兩個人相視一笑,然後放聲的哈哈大笑,都是小肚雞腸的人,有仇等不了十年,兩個人甚至已經預料到了以後的衝突將會大大加劇。
十一樓,馨雲文化公司的董事長辦公室裏。
龍曉喘息著,胸膛急驟的起伏著,從他蒼白的臉色來看,這家夥是白日宣***,而他的身下正壓著一個半老徐娘的女人,嘴上還罵道:“我*操,操……死你。”
“幹……要,我要……”女人瘋狂的叫喊著。
突然,龍曉身體一抖,整個人變得萎靡了,氣喘籲籲的在椅子上坐下,道:“你那死老頭兒怎麽就陰魂不散呢。”
龍曉發怒是有理由的,一方麵是因為身體原因,另一方麵就是損三爺與他作對,從萊縣到齊水城,他就沒有安寧過。
女人眼裏的怒意一閃即逝,卻轉變成笑容,道:“拿出你當初的勁頭兒,踩死他。”
“我倒想。”龍曉氣惱道,然後盯著女人**的身體,有心無力道,“今時不同往日,也不知道這死貨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碰到一個流氓,現在好了,兩個人狼狽為奸,打到家門口來了。
婦人知道龍曉說得秦征,對於這個秦征,她一無所知,道:“不就是一個外來者嗎,踩了便是。”
“你以為踩他和跟你上床一樣容易?”龍曉心中抑鬱,也就怪了,他不就是和秦征起過幾次衝突嗎,都是猴年馬月事情了,這家夥怎麽就陰魂不散呢。
婦人的眼神裏流露出幾絲的厭惡,道:“一個小人物而已。”
“小個屁。”龍曉懶得解釋。
“怎麽,你難道要讓損三把自己搞死?”女人饒有興趣的盯著龍曉。
龍曉也在盯著女人,突然,他目露凶光,道:“你是不是又想回到損三的**?”
“他還會要我嗎?”女人玩味的說著,聲音變軟道,“如果還要我,我就真的投懷送抱。”
“你敢。”龍曉拍著桌子站起來,道,“不就是開個公司嗎,咱們也收到請貼了,一會兒你跟我一起去他們的開業典禮,我幹不過他,我氣死他。”
……
“冷叔來了啊。”冷雲天出現在天宇大廈外的時候,秦征剛剛出來。
“來看看。”冷雲天環視周圍,目光從秦征的身上轉移到了老爺子的身上,他低聲道,“你小子就作吧,把幾位老爺子也請來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秦征嘿嘿的笑著,道,“如果有人敢來鬧事,這些老家夥可堪比核武器了。”
冷雲天:“……”
沒有理會秦征,冷雲天帶著季長平進了宴會廳。
作為一個文化發展有限公司,主打的還是文化,書畫自然占據著重要地位,損三爺也是精明的人,把秦大神棍剩下的一半畫作全擺到台麵上來了,為了就是顯示初夏文化發展有限公司的實力。
目前看來,人們不斷點頭,讚歎的模樣,他想要宣傳初夏文化有限公司的目的達到了。
“何老,您怎麽有時間來了?”秦征慌忙上前,主動伸出雙手。
這一下,就連迎賓的小姐都傻眼了,這個老頭什麽身份,咱們的省長都沒有受到這樣的待遇,他竟然讓秦少主動上前。
見到熱情的秦征,何一凡開口道:“你創建公司,弘揚我們華夏文化,我們這些老不死的,怎麽能不來湊個熱鬧呢,也算是有力出力嗎。”
何一凡說得沒錯,他們這些人確實老不死,而且個個大有名頭,看他身後這十幾二十人,哪個都是泰鬥級的人物。
這神棍自從萊縣碰麵之後,就與這幫人交好,甚至偶爾還通過網絡交流一下,這才有了今天這一出戲,仗著自己是小輩,秦大神棍厚著臉皮,道:“我這開的是公司,各位也沒有帶點禮物?”
與秦征交往久了,也知道這小子就是這幅占小便宜的德性,眾人也知道他不是真索要禮物,隻是順口一說而已,有沒有禮物他都會熱情接待,不過,既然是忘年交嗎,這些老家夥也頗為喜歡他的坦率,大部分老人均是一笑,然後又搖頭苦笑,他們手裏可都是拿著自己得意的作品,這神棍明顯不是看到了嗎,還多此一舉。
何一凡揚了揚手中的卷軸,道:“我最用心的作品。”說到這裏,他一指身後其他人,道,“老哥幾個也都帶了自己得意畫作,怎麽樣,交我們這樣的朋友,你不吃虧吧。”
“虧,虧大發了我。”秦征仰天長歎,道,“你們都拿出自己的作品了,來而不往非禮也,那回贈一幅作品,一幅作品我就得虧個上百萬甚至上千萬,你們說我虧不虧?”
這一點上,秦大神棍說得沒錯,在這裏的都是當代書畫家,就作品市值來說,遠達不到秦征大神棍的驚人程度,所以,從錢的角度來說,秦大神棍虧大發了。
看著秦征的肉疼模樣,何一凡等人也不客氣,落井下石道:“我們來這裏,就是奔著你那些畫來的,臨走的時候,老哥幾個不多拿,一人一幅,可以吧?”
“別說一幅了,十幅都成。”秦征嘿嘿一笑,道,“別站在外麵了有礙市容了,咱們進去說。”
在秦征的帶領下,一行人進了宴會廳。
這些文人一向清高,並不太習慣這樣熱鬧的場麵,他們自行的在角落裏找了個地方。
何一凡拉著秦征到了角落裏,道:“小秦啊,你之前說的事情我們考慮過了。”
早在萊縣的時候,秦征就提過要組建一個文人自己的地方,一起壯大國學,那時候因為交往不深,何一凡等人沒有往心裏去,隨著互相了解多了,他們發現秦征是一個坦誠的人,率直的人,純粹的人,也就愈發的喜歡這個小輩了,而且,這個小輩嘴上說是占便宜,但從來不會讓朋友吃虧,這就讓這些有遁世之心的老人們倍感親切。
直到何一凡舊事重提,沒想到幾位老人一拍即合,當即聯係了自己的朋友、知己,趕來齊水城參加初夏文化發展有限公司的開業慶典。
“還是不同意?”秦征對於這些人很了解,他們不在乎商業利益。
何一凡看了秦征一眼,道:“我們的前提是,不能像龍曉一樣糟蹋國學。”
聽完,秦征一怔,隨後若有深意的看著眼前的何一凡,道:“何老,我可沒有錢開給你們。”
“親兄弟明算賬,你給我們點股份就成了。”何一凡隨意道。
“哈哈……”秦征也大笑著,爽快道,“都說人老成精,我看你這大畫家也免不了俗。”
何一凡道:“我們要跟你客氣,就是我們落入俗套了。”
“股份文件早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每人隻占百分之一,隻要簽字後就會生效。”秦征道。
“你小子,早就吃定我們了。”
秦征:“我吃定了你們不在乎利益的心以及保護國粹的心。”
就在秦征與何一凡等人達成協議的時候,開業典禮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損三爺穿的人模狗樣的在人群裏點頭哈腰,一幅卑微的模樣,再次回到齊水城,沒有人再敢小瞧這位敗家子,也都知道他是這間新興公司的第二把手,也不知道上天是不是眷顧他,竟然給了他重來的機會。
或許因為更深層次的原因,對於這位不入流的商人,多數人給他麵子,熱情的恭喜著,可是,他們的眼神很快變得古怪了,表情變得平靜了,心裏竟然隱隱期待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還好嗎?”婦人穿著黑色的旗袍,稍顯富態的身體依然有**力。
“老了。”見到婦人,損三爺一怔,隨後便露出惆悵的表情,然後道,“你倒是越活越年輕,看到受到不少的滋潤。”
“損三爺心裏不是滋味?”一旁的龍曉諷刺道。
今時不同往日,損三爺已經不再懼怕龍曉,他道:“二手貨而已。”
龍曉:“……”
“你這張嘴還像以往那樣臭。”婦人沒有半分怒意,客觀的評價著損三爺。
“習慣了,太臭的話,你別往前靠啊。”說著,損三爺就看了看周圍,然後道,“對不起,我還有客人要招待,就不管你們了,你們隨意。”
龍曉:“我們不是你的客人嗎?”
“是仇人。”
“秋後的螞蚱。”龍曉看著損三爺離開了,用鼻音輕哼了一句。
“你要在這裏鬧事?”對於龍曉的了解,讓婦人了解到了龍曉的心思。
“我傻嗎?”
……
損三爺不是要招乎客人,而是找到秦征,道:“龍曉來了。”
“你要報仇?”秦征直接問道。
損三爺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女人如衣服,為了一個女人不值,我怕他在這裏惹事生非。”
秦征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左手的食指與拇指微微的摩挲著,陰狠道:“知道我為什麽請這麽些人嗎?”
損三爺的倒三角眼一抖,他也是肚子裏全是壞水的人,當即壓低聲音道:“準備到了什麽程度?”
“要看他不知死活到什麽程度。”
“我要怎麽配合?”
“激怒他,讓他發狂。”秦征道。
“這個挺簡單的。”損三爺的聲音愈發的輕鬆了,道,“到時候你的陷阱不要不好用。”
秦征咧了咧嘴角,自得道:“我整人,什麽時候失敗過?”
對於秦征的這番話,損三爺也深表認同,這家夥就不是個人,於是,為了配合秦征,他重新來到龍曉的身前,道:“龍總,我和我女人說幾句話,你能不能給我們點空間?”
“你女人?”龍曉傻眼了,從某種程度上說,到現在兩個人好像還沒有離婚。
“是啊,不是我女人,難道還是你的?”損三爺的眼睛轉頭,道,“你是實際占有人,我是法定擁有人,所以說……”
“你幹什麽?”龍曉沒有水平的問。
“借來滅滅火。”損三爺道。
龍曉:“你是在激怒我嗎?”
“你猜對了,就你這樣的人,用陰謀對付你都浪費了這兩個字,今天我就是要激怒你,你不是占了我的女人,吞了我的公司嗎,我把公司開在這裏,不是為了賺錢,就是沒事也要各應你,看著你一步步走向消亡,就是不賺錢,我都樂意。”損三爺如同連珠炮一樣。
“沒水平。”龍曉看了看周圍的人都有意無意的看向這邊,將心中的火氣壓下。
“我什麽時候有水平過?”損三爺破罐子破摔,直接道,“當然,你的水平也高不到哪裏去,要不然也不會喜歡二手貨。”
“損三,別太過了,今天是你公司大吉之日。”婦人提醒著損三爺。
損三爺看了看手表,道:“時間到了,我就不在這裏陪你們了。”
說完,這家夥還真朝著台上走去,照例就是一通講話,當然,按照秦征的要求,他根本就沒有介紹哪怕一位來賓和客人。
因為龍曉的原故,本來沒有請媒體,也來了多家媒體。
等損三爺講完話,大家一片掌聲的時候,一家名為東方快訊公司中的一名記者張口問道:“我聽說你們是做假畫起家的?”
砸場子。
聽到這句話,熱鬧的大廳頓時變得一片死寂。
損三爺保持著笑容,他知道自己的話起作用了,但按照秦征的要求,這遠遠不夠,於是,他故意激化矛盾,掩飾道:“誰告訴你,我們是做贗品的?”
“這是一個不可改變的事實,據我們了解……”這名記者擺事實講道理,一連串的遞進語句,將初夏文化發展有限公司放到了一個人萬人唾罵的位置。
激起了對方的情緒,損三爺又賣了一個破綻,故意示弱,目光變得躲閃,道:“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請尊重我們……”
因為東方媒體的參與,另外幾家媒體見有內幕可挖,也紛紛發言。
“您好,你能解釋一下這位記者朋友的疑問嗎?”
“你好,我是文化雜誌的記者,據我了解,沒來齊水城之前,你們隻是一家普通的畫館,為何能一年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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