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主任,就個人來說,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對吧。”秦征一改之前的蠻橫,軟聲細語道,“我知道這件事情是你從中作梗,但同時我更了解,是別人指使你做的,你隻要告訴我背後的人,那我立即就走出去。”

雖然已經知道是龍曉和徐大偉在搞事,但秦征還是想聽當事人親口承認。

誰曾想,田海洋仿佛被踩到了尾巴,渾身一顫,氣憤的指著秦征,罵道:“你這是血口噴人,這是院黨委做出的決定,和私人沒有任何的關係,更沒有任何人來指使我。”說著,他將秦征的工資條擺到桌麵上,道,“拿著你的工資,滾蛋。”

秦征拿起桌子上蓋了章的工資條,道:“就這麽點兒?”

“已經不少了,拿了錢,走吧。”田海洋心裏打鼓,畢竟他扣了秦征兩個月的工資。

“我怎麽聽說是三個月的工資?”秦征隨口反問著。

田海洋的眼角**幾下,目光變得閃爍,冷哼兩聲,道:“給你一個月的工資已經是很照顧的,以你給學校的帶來的負麵影響,沒有讓你賠償,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是嗎?”秦征咧了咧嘴角,他覺得田海洋認不清形勢,不僅認不清形勢,還自作聰明,跟這種蠢貨交流那就是浪費語言,所以,秦征決定換一種方式。

“啪啪……”

隨著兩道脆的響聲,田海洋悶哼一聲,嘴角溢出兩道鮮血,他兀自不敢相信的盯著平靜的秦征,怎麽都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敢打自己,難道他不想要工資了嗎,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是係主任嗎,難道他不知道這是萊縣農業大學,他可以隨時叫保安的嗎,這太野蠻了,太沒有素質了。

感受著雙頰火辣辣的痛,田海洋心中升起一團怒氣,低哼一聲,道:“欺人太甚。”

說著,田海洋就拿起內部電話,直接拔通了保安部,添油加醋的將秦征打他的事實說了一遍,並讓保安立刻、馬上、立即到他的辦公室,將這個瘋子轟出去。

一直等著田海洋打完電話,秦征才幽幽的開口,道:“田海洋,你覺得保安從保安室到繪畫係要多少時間?”

“這用不需要你擔憂。”田海洋嘴角一咧,隨即痛得抽搐幾下,倒吸幾口涼氣,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萊縣農業大學的校園不小,保安真的要趕過來的話,至少要七八分鍾的時間,而且這還是要慢跑的,他看著秦征不懷好意思的笑容,古怪的笑容僵在臉上,道,“你什麽意思?”

“如你所想,威脅你。”秦征得意洋洋道。

“邪不勝正,你會受到法律製裁的。”田海洋擲地有聲道。

“啪。”

秦征再次一巴掌扇了田海洋的臉上,並且認真道:“把我另外兩個月的工資拿來。”

“沒有。”田海洋嘴硬道。

“啪。”“啪啪。”“啪。”

“給你,這是另外兩個月的工資。”因為臉部的腫脹,田海洋口齒不清道。

看到另外兩張工資條,秦征一翻白眼,嘀咕一句,道:“幸虧多問了一句,要不然這些錢就被你貪汙了。”

乍聽秦征的話,田海洋差點被氣的吐血,合著人家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部分工資,他不經詐,被人誆騙了,這不是當了婊子還沒有立起牌坊嗎,得不償失。

看田海洋還算是合作,秦征沒有要打下去的意思,直接道:“告訴我,是誰在背後指使你的?”

田海洋一陣猶豫,看了看桌子上的電子日曆,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分鍾了……

“還有四分鍾的時間,四分鍾時間,我是不會在意手疼的。”秦征慢慢的說著。

田海洋覺得臉部仿佛要破掉了,那種疼痛讓他難以忍受,你既然要找死,那我就和告訴你一條死路,帶著報複的心理,他直接道:“是龍曉和徐大偉讓我整治你的。”

“啪。”聽到實情,秦征用盡十二萬分的力氣扇了田海洋一巴掌。

這一巴掌直接將田海洋扇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個不停。

過了三秒鍾,田海洋才反應過來,憤恨道:“我都告訴你實情了,為什麽還要打我?”

秦征嘴角一咧,道:“這是你應得的。”

田海洋:“……”

“盡快告訴龍曉和徐大偉吧,我會去找他們的。”說完,秦征揚了揚手中的工資條,在大步流星的出了田海洋的辦公室。

“你打人了?”倚在牆上正吸著黃鶴樓1916的白震軍問道。

“資本家啊。”秦征認得這種煙,順手把剩下的半盒裝進自己口袋裏,然後才抽出一根煙,自顧的點上了,深吸了一口,“好味道。”

“打得他能住三個月的醫院?”白震軍對秦征順煙的舉動毫不在意,這正是兩個人關係好的證明。

“唉……”秦征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人家說慈不帶兵,義不養財,我這人就是宅心仁厚,終是下不得手了,田海洋已經交待了,確實是他陰的我,但我還是隻扇了他幾巴掌,不解恨呐……”

白震軍搖了搖頭,卻是滿臉的笑意,道:“現在再扇幾下還來得及。”

“算了算了。”秦征拒絕了這個提議,道,“咱是講誠信的人,不能出爾反爾。”

“現在要幹嗎?”白震軍覺得好笑,卻以十分認真的口氣問。

“領了工資,找龍曉和徐大偉算賬。”說著,秦征就帶頭走出辦公大樓,直奔萊縣農業大學的後勤處。

“宋自強,算我看錯你了,我怎麽能和你這樣的人一個班呢,真他奶奶的丟人。”王飛的大嗓門,二裏外都能聽到。

“王飛,這不是我的本意。”宋自強臉一紅,底氣不足道。

王飛剛要再罵,卻看到了秦征和白震軍,頓時眼前一亮,道:“秦老師、白老師。”

來到王飛的身前,秦征拍了拍他的肩膀,親切道:“我以後不再是你們的老師了,你可以叫我秦征,或者秦哥。”

“你被學校開除了?”王飛憤恨道。

秦征一怔,苦笑著點了點頭,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他沒想到自己被開除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你怎麽知道的?”

“整個繪畫專業的人都知道了。”說著,王飛轉頭瞪了宋自強一眼,罵道,“敗類。”

從王飛的表現中能看出這其中有內幕,秦征展顏一笑,道:“怎麽回事?”

被秦征盯著,宋自強目光閃爍,心虛的低下頭,道:“我……我……”

“宋大君子理虧了,沒勇氣了?”王飛嗤笑一聲,道,“還是我來替你說吧。”

被王飛譏諷著,宋自強的臉皮越來越紅,終是一咬牙,抬起頭,道:“秦老師,我對不起你……”

“你怎麽對不起我了?”秦征說得風輕雲淡。

秦征越是渾不在意,宋自強越深深的自責,看看人家,那是真的表裏如一,真君子,枉自己一直追求君子的境界,麵對利益的**,還是把持不住,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歎了口氣,頹然道:“秦老師,你被學校開除,我也有一定的責任。”

“什麽叫一定,是一半的責任,如果沒有你的誣陷,秦老師能被院黨委開除嗎?”王飛義憤填膺道,在他看來,秦征就是理解他苦難的一名大哥,大哥被人誣陷了,做小弟的自然要有一分光發一份熱。

“哦。”聽到這裏,秦征總算是明白了,那份學生意見調查,大概出自宋自強的手筆,“田海洋給你什麽樣的承諾?”

“保送研究生。”宋自強低著頭道。

秦征來到宋自強的身前,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掏出兩根煙,扔給王飛一根,另一根遞給宋自強,道:“要抽嗎?”

略微猶豫,宋自強還是接了煙,還是秦征給他點上了。

“秦老師,是我的錯。”深深的抽了口煙,宋自強咳嗽幾聲,臉色發白,道,“是我麵對**時沒有足夠的抵抗力。”

“你的選擇是對的。”秦征意外的誇獎著宋自強,正當其他三人意外時,這神棍話鋒一變,道,“但是方式有點錯誤,人的心中有一杆稱,沒錯,我在繪畫係總共也沒上幾堂課,但總不至於和你們結仇,你說了些違心的話,換來了你大好的前程,這對你來說,一本萬利的事情,可是,你覺得能夠心安嗎,畫除了技法還有意境,一個人如果隻會鑽營,那他永遠都不會達到大成的境界,就算再努力,充其量隻是一個普通的畫師而已,而不是有成就的大師。”

“秦老師,你跟他羅嗦什麽。”王飛撇了撇嘴。

秦征搖了搖頭,對著王飛道:“心中不容人,何以容天下。”

王飛一怔,仔細的琢磨著秦征的這句話。

“秦老師……”宋自強開口了。

秦征打斷宋自強,道:“不要說了,你們還有很漫長的路要走,記住了,人做事不需要對得起天對得起地,但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秦老師……”王飛見秦征要走,還是開口叫住了他。

“王飛,你要是有困難,就到古文街找一個叫損三爺的人,他會幫助你的。”說完,秦征不再理會發怔的兩個人,和白震軍並肩而去。

“你很大度啊。”白震軍笑道。

“屁。”

“也很有深度。”

“編的。”

“是不是要對龍曉和徐大偉也網開一麵?”

“一碼是一碼。”秦征一翻白眼,狠狠道,“他們打我一拳,我十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