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扇門完全打不開。
這個空間白茫茫一片,隻有房間中央有一道半透明的光屏,光屏前放著剛剛掉落的玻璃杯。
房間裏的物品極少,一覽無遺,顧柏榮看了一圈便知道,這裏沒有門鑰匙。
他隻好去嚐試強行破門。
這扇門就是最普通的防盜門樣式,隻不過門把手按不下去,門鎖自然也紋絲不動。
顧柏榮嚐試過撞門,踹門把手,甚至被逼瘋了時候還嚐試過用頭發絲撬門鎖。
但這門就是任你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第N次破門失敗的顧柏榮氣得一腳踹在了門上,反而被堅硬如鐵的門彈得後退了幾步,甚至連腳趾都踢疼了。
顧柏榮疼得嘶了一聲,門上卻連個腳印子都看不見。
他惡狠狠地瞪著門,門站在原地與他相望。
兩兩相望,唯餘失望。
沉默的門甚至還透露出了一股無聲的嘲諷。
顧柏榮:…………草。
他常年泡健身房,力氣不算小,他使出了最大的力氣,卻還是對這扇門束手無策。
顧柏榮便幹脆放棄了強行破門。
一是既然他無法暴力開門,那就沒必要再浪費力氣。
二是他並不知道這扇門的用處到底是什麽,還是不要貿然動作的好。
更重要的是先要弄清楚,這扇門……還有那個杯子,為什麽會出現?
顧柏榮再次盤腿坐到了光屏前,用手撐著下巴,陷入思考。
穿過來半個月,他一直都待在這個四四方方的白色房間裏,麵前的透明光屏,是他唯一可以和外界交流的方式。
顧柏榮嚐試過向梁星燈求救,但他隻能發送“S”語料庫裏的句子,無法發出自己想說的話,梁星燈又沒有解鎖“S”全部的語料包,能用的句子少得可憐,再加上梁星燈很少和“S”聊天,所以求救這條路毫無疑問是失敗了。
顧柏榮也無法操縱房間裏的光屏,既得不到外界信息,又無法向外界發出信息。
情況陷入死局,顧柏榮想不出還有什麽辦法可以自救,幹脆就擺爛了,任係統軟件自己給梁星燈發消息回消息。
半個月以來,他一直都是這樣的狀態,所以,今天發生了什麽,讓他可以解鎖物品?
為什麽又會有個聲音為他播報?
這個設定,就好像是一個正在運營中的網遊。
在遊戲中,玩家完成任務,或是達成某種成就,係統就會為玩家掉落相應的物品。
既然像是遊戲,那麽就一定有遊戲的“運營者”,來判定“玩家”是否達到了可以“解鎖物品”的標準。
他不是突然出現在這裏的,而是有人,或者有某種勢力把他弄到這裏來的。
那麽他們把他弄到這裏來的目的又是什麽?
有人……或者有生物在監視著他嗎?
他又要怎樣才能離開?
太多的疑問得不到回答,思及此,顧柏榮幹脆仰頭喊道:“喂!有人嗎!為什麽把我搞到這裏!你們要我做什麽啊?!”
無人回應。
顧柏榮又喊:“外星人?三體人?高維生物?係統?”
還是無人回應。
沉默良久。
“不回答信不信我死給你看!”顧柏榮怒道。
依舊無人回應。
顧柏榮看向被他放在一旁玻璃杯,這是一個圓台形的透明玻璃杯,杯子上有幾個卡通人物的圖案。
他一把拿過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玻璃杯七零八碎,顧柏榮選取了其中棱角鋒利的某一塊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真死了啊!”顧柏榮再次喊道。
既然是有目的的把他弄到這裏來,總是需要他做事的,不然這麽大費周折做什麽?
總不能見到他死了都還無動於衷吧?
見還是無人應答,顧柏榮狠心一咬牙,當真使了點力氣,閉著眼往脖子上一拉。
當然,他倒不是真的想死,隻是想以這種方式逼迫“運營者”出來。
隻不過這個法子出現了一點意外。
顧柏榮沒有察覺到痛感。
他緩緩睜開雙眼,難以置信地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那裏有一道小傷口,不僅沒有流出血液來,反而在慢慢愈合。
他的手有些慌亂地在脖子上摸索,卻發現不知何時,脖子上已經幹幹淨淨,再無一點傷痕。
手中的玻璃碎片也消失不見了,顧柏榮睜大了眼睛,慢慢轉頭看向身側。
剛剛被他破壞的玻璃杯,此時此刻正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
顧柏榮死死地盯著那個杯子,突然,他俯身再次拿起杯子,摔碎,撿起一塊碎片,往手臂上一劃。
與剛才一樣。
傷口不會流血,反而在以極快地愈合,顧柏榮甚至連疼痛都感受不到,像極了某些玄幻場景。
手中的玻璃碎片又消失不見了,顧柏榮轉頭一看,發現玻璃杯又出現在了原地。
他無法破壞這個空間裏的任何東西。
顧柏榮猛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門、杯子,甚至於……他自己。
他沒有任何底牌足以去和“運營者”討價還價。
他是徹底地被背後的人拿捏死了。
“靠。”顧柏榮低罵一聲:“可總得告訴我,我該做什麽吧?”
*
第二天早上,梁星燈起來得有些晚了。
來不及給自己做早餐,隻匆匆給自己灌了一杯水。
梁星燈這個杯子是一個美漫的周邊,透明玻璃杯,但外杯壁上有幾個卡通人物的頭像。
他匆匆地洗漱好,用杯子接了水喝完,就出了門。
好在到公司的時候還差十分鍾才到上班時間,沒有遲到,劫後餘生的梁星燈坐在工位上,舒了一口氣。
他早上走得匆忙,又擠了許久的地鐵,丸子頭七扭八歪,都快不成型了。
一旁的周潔見狀,忍不住笑了:“星燈,今天又起晚了吧?”
周潔也是部門的老員工了,比他大兩歲,是個溫柔大姐姐。
人的氣質真的是個很神奇的東西,梁星燈一直都有些社恐,不太樂意和別人搭話,但周潔整個人的氣場都太柔和了,令人十分舒服。
再加上她待人友好,卻又不會太過熱情。
梁星燈心裏也對她有幾分親近。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聲說:“早上沒起得來。”
周潔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我看你早上又沒吃飯吧?讓你買些麵包餅幹放辦公室,你又嫌太幹了不樂意,一會兒又胃疼了。”
梁星燈有慢性胃炎,時不時就有胃痛的毛病。有一回在公司痛得連路都走不動了,當時周潔就在他身邊,把她給嚇得夠嗆。
梁星燈摘下了發圈,一邊重新紮頭發一邊笑說:“不會的,偶爾一次。”
“你這可不是偶爾一次。”
梁星燈討好地笑笑,沒吭聲了。
但打臉總是來得格外地快,他剛紮好頭發,把手放下來,就覺得胃裏傳來了一陣抽疼。
不是吧。
梁星燈有些無奈了,倒也不需要你這麽給麵子?
他神色有些痛苦,伸手按上了胃部。
這時,他突然聽到了有人叫他。
作者有話說:
顧柏榮:你是誰!你把我抓到這來究竟要做什麽!
我(點煙):我是你媽,給你送老婆來了。
我可真是親媽?(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