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哲搖搖頭,看了看依舊亮堂堂的天氣:“呆著吧,我回去了!”

小程點點頭,見房哲離開後,也回了病房。

此時正值傍晚,天空泛著好看的紅色,一朵朵火紅的火燒雲從天際的一側升起來,看起來非常好看。

但是這樣美妙的天氣並沒有讓房哲心頭的黑雲消散,反而更加煩躁了。

想去之前常去的那家酒吧,又想起陳珊差點被人欺負,隻能在一個超市中買了五瓶啤酒,來到一個公園,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一邊靜靜地看著平靜的湖麵,一邊品味著手中寡淡無味的啤酒。

今天的風很平靜,打在人身上的時候,就像溫柔的手掌在身上撫摸,一下一下給人心靈上的安慰。

可是,這溫暖的晚風卻沒有讓房哲的心情有一瞬間的平靜。

一瓶一瓶的啤酒喝完之後,他隨手仍在旁邊的座椅上,失神的望著平靜的水麵。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也從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過的這麽挫。

現在的情況就是:他沒錢,沒房,工作甚至也快沒了。

經理給他留了一周的時間,可時間乙腈過去了一大半,他還是沒有頭緒。

助手小程跟著齊大寶也有四五天的時間了,依舊沒有任何進展。

這麽下去,最後的結果就是雞飛蛋打,他被老板炒魷魚!

越想越失落,他眉頭也緊緊的擰著,眉間的憂愁也越來越濃。

很快,幾瓶酒都喝完了,他暈暈乎乎地躺在搖椅上,盯著天上的火燒雲。

不知為何,淚水卻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甚至有一道眼淚直接灌進他的嘴裏。

順著晚風,一起被他吸進肚子中。

房哲正要暈暈乎乎睡著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傳來。

他迷迷糊糊的接起來,沙啞的問道:“誰呀?”

“房哲,這麽晚了,你竟然還不回來?你還記得我們的協議嗎?”

電話那邊,江琴的聲音很大,大到能直接震碎房哲的耳朵。

協議中:規定了房哲每天的回家時間不能超過晚上11點,另外,房哲不能私自帶女人回家,還有若是不能回家的話,一定要打報告,也就是說不能給江琴做飯的話,一定要說。

而短短幾天之內,房哲已經連續好幾天都沒有按時按點回家了,更不用說打報告。

“哦,這件事啊,今天我心情不好,正在中心公園,要不,你來接我?”

也不知道房哲是不是喝醉的原因,竟敢這麽和江琴說話。

江琴:“從今天開始,你搬出這裏,趕緊回來收拾東西!”

房哲並沒有聽她說話,而是反複念叨著。

“我在中心公園的一個湖邊,這個湖麵很平靜……”

“嘟嘟嘟!”

“嘟嘟嘟!”

江琴拿著手機,聽著從電話那頭傳來的一聲聲雜音。

……

一個小時後。

房哲醒過來,揉了揉眼睛,見自己依舊躺在長椅上,伸了一個懶腰,卻不小心踢到其中的一個酒瓶子,碎落一地。

“啪嗒!”

在這個深夜裏,酒瓶子碎裂的聲音很清脆。

房哲還有些困頓,很快就清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的身上披著一件女士的外套。

紅色的夾克,還有淡淡的香水味。

等他坐起來,就看見眼睛一動不動盯著他的江琴。

江琴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戴著一個透明的黑框眼鏡,紮著高高的馬尾,看起來就像一個清純的大學生。

本來是一副極美的畫麵,卻被她身上不斷傳來的深深的怒氣打破了。

那雙烏黑發亮的眼睛帶著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燃燒殆盡。

“你叫我來幹什麽?”

“趕緊回,回去就將你的東西全搬走,真是受不了你了,為什麽這麽不講信用?”

江琴對著房哲就是一聲聲控訴。

房哲本來就心情不好,聽見這樣的話之後,沉默了很久,低著頭,像是在想什麽。

在這尷尬的氣氛中,江琴緊緊地抓著手中的衣服,半天沒有說話。

“阿嚏!”

“阿嚏!”

寂靜的環境中,江琴打噴嚏的聲音不絕於耳,開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

“江琴,如果你這麽討厭我的話,那我今晚就拿著東西離開!”

三番五次的催促,房哲也有些不耐煩。

“對,我就是討厭你,你趕緊走!”

江琴聽了這話之後,直接道。

“嗬嗬嗬!”

“嗬嗬嗬!”

豈料,房哲聽完之後,竟直接輕笑起來。

這笑聲很複雜,似乎有點不滿,又有點後悔……

“既然如此,那我對這人世已經沒有什麽眷戀了,不如,我直接跳河算了。”

說完之後,便一步一頓地向著河邊走過去。

“跳吧,沒有人會救你的!”

江琴冷著臉,站在一旁,不看房哲。

“回去吧!”

突然,房哲覺得這樣的試探並沒有意義,轉身離開了。

江琴看著他的背影,有一瞬間失神。

今天中午,她和房哲的初戀陳珊在一個咖啡廳見麵了。

見麵後,陳珊給她看了一張房產過戶協議。

陳珊給房哲在這裏最繁華的地區買了一套價值100萬的房子,並且將她們曾經的過往講了一遍。

並且,還說了這幾年她的辛酸經曆。

說實話,江琴有些同情陳珊,佩服她這麽多年依舊對一個人念念不忘!

衝動之下,便同意了陳珊的請求,將房哲趕出去。

房哲若是沒有去處,定會接受陳珊給他的房子。

……

十幾分鍾後。

兩個人回到了所住的小區,一路上,兩人之間的氛圍非常奇怪,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

當回到他們的單元樓之後,房哲驚訝的發現門口竟然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像是印象中父親熟悉的身影。

父親大概五十多歲,是一個中年的語文教師,帶著一個黑框眼鏡,提前花白的頭發,已經佝僂的身子,最顯眼的是,父親的耳後有一顆黑色的痣。

這顆痣的位置不明顯,但是從身後看的話,定能一眼分辨出來,這就是他的父親,房如海。

“臭小子,你回來了?”

聽見腳步聲之後,房如海回過頭,見到了自己的兒子,房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