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劉珊珊上位
早上來到公司，發現我的身側已不再是劉珊珊，而是阿南。
驀地想起，劉珊珊已經升職了。
向銷售部經理辦公室望去，果然，透過潔淨的玻璃窗，看見她剛剛做了頭發，精明幹練的沙宣，染成栗紅色，墨綠色的皮衣映襯著長長的白色脖頸，像一隻驕傲的天鵝，她正以優美而又莊嚴的姿勢端坐在經理的位子上，讓人感到耳目一新。
“阿南，你是枉為他人做嫁衣。”老張手裏拿著一摞材料，走到阿南身旁，俯下身子，輕聲說道。
阿南臉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了一下，目光陰沉，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阿南，我們都挺你，你才是真正的幕後英雄。”張昕對著阿南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有些女子就善於踩著男人的肩膀往上爬，阿南啊，吸取教訓吧。”老張拍拍阿南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
我的臉通的就紅了，我感到他是有所指的。
“哎，我聽說，劉珊珊已經向老板獻身了，嘖嘖，可惜了一個好好的女孩被老板這個雞子給糟蹋了。”馮克湊過來，神秘兮兮的低聲說道。
“嘻，還用說，老板是什麽樣的人，不見兔子能撒鷹嗎？劉珊珊不把雪白的身子給他，他能把這個肥差拱手相讓？不過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人家是兩廂情願的事。馮克，你替劉珊珊可惜什麽？人家巴不得把身子供出去呢，倒是阿南，我就不明白了，聽說劉珊珊主動向你獻媚，又要跟你談戀愛又要跟你白頭到老的，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她又把老板給拿下了？”老張皺起眉頭，眼瞅著端坐在單間裏的劉珊珊，問阿南。
阿南眉峰緊縮，嘴巴緊閉，一臉的哭喪相。
“你們這就不明白了吧，”張昕從座位上站起來，兩手拍著我的椅子後背，神秘地說：“其實，這兩天我也是很迷惑，但是當我聽了蘇小眉那天說的話，結合劉珊珊的為人，我終於想明白了。”
張昕說到此處故意停頓了一下，一雙好看的杏仁眼把在場的人挨個瞟了一遍，然後繼續津津有味地說下去：“大家都知道，那天老板知道了與神原集團簽約成功完全是阿南的功勞而不是蘇小眉功勞後，一衝動，當時表態要提拔阿南當銷售部經理，話說出來了，但是你們大家想一想，像老板這麽摳門的人，他會輕易把這個位子給阿南嗎？這個位子缺了大半年了，老板一直想最大利益化地獲的某種交換，所以就一直空著。阿南這次給公司帶來巨大利潤，老板高興的得意忘形，一下子就許諾了，但冷靜下來呢？會不會後悔？肯定的。肯定悔得腸子都青了，而阿南呢？依然像以前一樣，絲毫沒有什麽特別的表示。如果阿南提著瓶酒給送去，老板的心理上也稍稍平衡一下，可，阿南這個家夥，死心眼，咱們大家都知道，他肯定不會想著去給老板送禮。在這種情況下，劉珊珊就橫空出世了，劉珊珊是誰呀？見便宜就上，見困難就躲的人。她把老板的心思早就琢磨透了，平時話語中就透露出想獻身老板的意思，隻是怕達不到預期的回報，所以遲遲沒敢實施。那這次機會來了，她還不舍身一搏？但是她又怕老板真的看重阿南的能力，到頭來，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所以她就對阿南使用了美人計，就是蘇小眉那天見到他們兩人親熱在一起的場景。這個劉珊珊太刁滑了，先穩住阿南，讓阿南相信她對阿南又是崇拜又是愛慕，對不對，阿南？”
張昕把腦袋轉向阿南問道。
“嗯。”阿南不情願地點點頭，語氣中充滿了喪氣，“是，那天晚上，劉珊珊。。。。。。跟我訴說了心中的苦悶，說什麽工作了這麽多年一直也沒有得到領導的賞識，相反，經理看她長得漂亮還想處處賺她的便宜。。。。。。其實我以前對劉珊珊的印象並不好，但聽了她的話之後，我就動了惻隱之心，覺得她也有她的難處，而且她還說她早就喜歡我了。。。。。。”
“嘻。。。。。。”周圍一片唏噓聲。
“你可真是個多情的種子。”老張用手輕輕拍了一下阿南的腦殼，說道：“還真沒見過你這麽傻的人，接二連三，犯同樣的錯誤。”
阿南就通紅的臉，喃喃的解釋：“我。。。。。。我還以為她是真心跟我好，你們也知道我是農村出來的孩子，能有個女孩真心看上我，我就燒高香了，別的我什麽也沒想。”
扭頭看一眼阿南，看著他憨態可掬的樣子，我心中就湧起了濃濃的感動，還夾雜著強烈的悔意，這樣好的一個男人，卻被我給錯過了。
“唉，可憐的孩子，不知道人心之險惡。你知道嗎？在現今世界上愛情、友誼都成了恐龍化石了，人人眼裏隻有金錢和利益。”張昕幽幽長歎一聲，安慰似的拍拍阿南的肩膀，說道：“你就是一隻任人宰割的小羊，這個社會人人都想當狼爭肉吃，你倒好，主動把肉送到人家的嘴邊。。。。。。吃過一次虧了，還不吸取教訓，大哥，難道你真是活雷鋒嗎？”
張昕的話說得別有深意，我如芒在背，如坐針氈。
“阿南，可不能這麽傻了，你這個人心眼太實誠了，如果我是你，別說是八字沒一撇的女人，就是親娘老子，功勞是我的就是我的，天王老子想要也不成！”馮克把桌子拍的通通的，我感到身體裏的血仿佛都湧到腦袋上來了，兩個臉頰像馬上被烤焦一般。
“人啊，真是，唉，知道為什麽臉皮厚的賺便宜了吧，阿南就是太仁義了。”老張也搖搖頭，頗有感慨地說。
“阿南，啥也不說了，吃一塹長一智吧，以後要看清楚一個人的真實麵目，這也怪你看人沒有眼力，劉珊珊是誰呀，我太了解她了，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她會不擇手段上位的，但沒想到這麽卑鄙。苦就苦了你這個可憐的孩子了。”張昕伸出胳膊輕輕拍了拍阿南的肩膀，一臉的痛惜。
“這個世道太不公平了，為什麽一樣的人女人就比男人容易成功？”馮克突然忿忿地說道。
“那也要看什麽樣的女人，你看人家張昕，長得不比劉珊珊差，在公司裏也算是老人了，可人家不也本本分分的，到現在也沒升職。”老張說。
“對了，張昕，你也該發揮你的優勢趁著現在年輕漂亮好趕緊升職，要不然等人老色衰，你想上趕著老板，人家也不稀罕了。”馮克擠眉弄眼地對張昕說。
“哼，我張昕還沒下賤到如此的程度。”
“可是現今的社會沒人覺得下賤不好，隻要你能攀上高枝，哪怕你的人品一文不值，那也是這個社會的成功人士，就品德再高尚，如果沒錢沒地位，你也被人瞧不起，踩在腳底，使勁地欺負你。”馮克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好了，不說這些了，吃一塹長一智，我也算明白了，以前父輩教我的是人家敬你一尺你還人家一丈，現在的人是你敬一尺，人家還得問你要一丈。以後我也該改變了，反正人人都不傻，以前那是不懂這個規則，把人往好處想，現在知道了，就不會再往圈裏跳了。”阿南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甕聲甕氣地說：“你們也不用勸我，這都是我自己犯傻的結果，自作自受，我要去洗手間，不陪你們在這裏嚼舌頭了。”
“咦？怎麽成了嚼舌頭？我們這可是替你打抱不平啊。好不容易弄個出口合同來，分給蘇小眉一份功勞，還把銷售經理的位子給弄丟了，我們替你不值！”馮克提高聲調說道。
我的臉通的紅了。阿南用複雜的目光盯著我看了一會，咬著嘴唇走開了。
“我不是你們想象中的樣子！”我紅著臉極力申辯。
“好了，咱們散吧，反正我估計阿南以後再也不會這麽傻了，在同一件事上栽兩個跟頭，也真夠他好好反省反省的。”張昕擺擺手，他們就作鳥獸散。沒有一個人在意我的辯解，我就像一塊肮髒的抹布，被他們扔在那裏。
“張昕，你相信我，我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老張和馮克走開之後，我不甘心，繼續想跟張昕解釋清楚。
“嗨，沒關係，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現在的社會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事都能做的出來。。。。。。很正常啊，你也不要往心裏去，其實我們還是都比較同情你的，你看，你又沒有劉珊珊長的漂亮，心機也沒有她的深，雖然你做了很多的努力，但最後還是失敗了，你就是一頭迷失的羔羊，我們知道你不容易，都沒有怪你的意思。”
張昕說的很平淡，但字字像匕首插得我幾乎不能呼吸。
“張昕，你不了解我！我蘇小眉雖然長得不漂亮，人也不算聰明，但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踩著別人往上爬！我不是那樣的人！…。。”此刻一切的語言都是那麽的蒼白無力，看著張昕嘴角化成的一抹不屑的笑容，我知道說什麽都難以挽回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最不該出現的人出現了。
“蘇小眉！蘇小眉！”隨著一聲熱乎乎的呼喚，楊小飛滿臉笑容出現在我的背後。
張昕、馮克、老張均瞪大了眼睛，像發現一枚重型炮彈一樣，看看楊小飛，然後再看看我，看看我，然後再看看楊小飛，好像一場好戲馬上要在我們兩人之間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