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跑了
上大學時我曾跟宿舍哥們一塊去西安看過兵馬俑，眼前的石人跟兵馬俑有些相似，但身上的服飾跟秦朝不同。我不明白肖孫文為什麽見到這石人會露出驚恐的表情，難道這其中有什麽蹊蹺？
“我……我竟然踢了這東西一腳？”肖孫文咽了口吐沫，表情看起來很奇怪。
任冰華盯著石人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小聲問道：“這……這難道是白雲先生的石像？肖孫文，你確定這是傳說中的那一尊？”
肖孫文鄭重的點了點頭：“不會錯的，這東西曾經被鎮壓在茅山，後來被人奪走，它的下落成為山上那些老家夥的心病。沒想到，它竟然流落到這裏，那就難怪了……”
他們倆跟打啞謎似的，仗著自己了解的比較多，淨說些我不懂的。不過聽完肖孫文的話之後，任冰華的表情也變的無比凝重。
“看來這都是命啊，竟然會被我遇到。回去通知那些老頭子，他們肯定會很開心。吳天，你爹還真是算無遺策，連這件事也算進去了。”肖孫文歎了口氣。
我很不解的嘀咕道：“這石像到底有什麽特殊之處？你別告訴我，這是你們茅山的傳家寶。”
“狗屁的傳家寶，這就是定時炸彈。你以為我想要啊？誰願意要，現在就扛回家去！嗨，算我倒黴，這事要是不通知那些老頭子，估計他們死不瞑目。以他們的性子，是鐵定會把這玩意接回茅山的。”肖孫文唉聲歎息到。
我就是隨口那麽一說，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麽大。我用充滿疑惑的眼神看了任冰華一眼，她湊到我耳邊，小聲的解釋了一番。
“什麽？陳摶老祖？你沒騙我吧，這是陳摶老祖的石像？”我很詫異的問道。
雖然之前我對陰陽師以及道教都沒有什麽了解，但陳摶老祖的名號，我還是聽過的。據說他號稱華山睡仙，曾經一睡八百年。
陳摶老祖，人稱白雲先生，希夷先生，在曆史上名聲極大。任冰華告訴我，這確實是陳摶老祖的石像，不過像他那種大人物，上千年來留下的石像不計其數。
我們眼前的石像很特殊，一千多年前，陳摶老祖命人鑿石室，坐化於此。而後石室被封，陳摶老祖長眠石室中。
但十幾年之後，在陳摶老祖坐化之地附近的村子裏，突然出現一尊石像，看起來跟陳摶老祖的真容極其相似。按照肖孫文的說法，當年出現的石像就是眼前這尊。
陳摶老祖有“睡仙”之稱，經常一次睡上幾個月，甚至幾年。當時所有人都以為是陳摶老祖顯靈，甚至懷疑他還會再醒過來，於是全村人很激動的伐木建庵，把石像供奉起來。
沒想到，那建了庵堂的村子，全村數百口人一夜之間暴斃。從此那個無名小村徹底消失在世間，村子舊址陰氣森森，百年間都無人敢踏足。
這還不算完，百年後，那石像又出現在數百裏外的另一個村子。這次因為時間過去太久，幾代人過去，並沒有人認出石像來曆。
雖然這次石像沒被供奉起來，但滅村慘案還是發生了。數十位實力強大的陰陽師，前去查探情況，沒想到也難逃厄運，稀裏糊塗的喪命。
在陳摶老祖坐化之後的三百多年間，那石像少則數十年，多則百年，必定現世。伴隨著石像現世的，是無數人離奇喪生的慘案。
大概七百年前，石像再次現世，茅山一脈高手盡出，付出慘痛的代價之後，終於把那石像鎮壓在茅山，這件事才算是終於掀了過去。
“一百多年前，有人出手奪走了石像。沒想到，石像竟然會流落到這裏，難怪會形成極陰之地。想必在那些胡子遷居這裏之前，應該也有不少人喪生。”肖孫文歎息道。
如果肖孫文說的都是真話，之前湖底那些穿著清朝服飾的古屍，應該都是因眼前的石像而死，隨後形成了這片極陰之地。
我隨口嘟囔道：“當年是無塵道人去茅山奪走了石像？他真是魄力十足啊，為了成為血屍，也是蠻拚的。”
其實我隻是沉浸在剛才那段敘述中，有些沒回過神，沒什麽別的意思。我的話剛說完，肖孫文的臉色就變了，冷哼道：“他沒有那種實力，而且當年石像丟失時，無塵道人還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道童。”
茅山盛名在外，不是沒有道理的。近些年雖然茅山一脈雖然很少出手，但實力之強大毋庸置疑。想從茅山搶東西，無塵道人確實沒有那種實力。
問題似乎變的更複雜了，無塵道人跟搶奪石像的人是什麽關係？他是意外發現了這裏，還是說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
現在無塵道人不在，我們注定得不到答案。肖孫文準備離開之後，先回茅山一趟，讓那些老家夥把這石像再次鎮壓起來。
聽肖孫文的意思，當年看守石像那幾位前輩的徒弟依然健在。把石像再次鎮壓，是他們一輩子的願望，做徒弟的當然希望能完成師傅的遺願。不然以後去了下麵，都不好意思麵對師門長輩。
對這些我是沒什麽意見的，我和任冰華來東北，主要是為了把蕭昊的屍身帶回家。能夠獲得跟我爸有關的消息，已經是意外收獲。
這石像就是陣眼，隻要把石像挪開，我們就可以輕鬆離去。說起來容易，做起來真心困難，這石像太重了，我們三個齊心協力，也不能撼動分毫。
我嚴重懷疑石像不是被埋進潭底，而是丟在這裏之後，直接把地砸了個大坑，陷了進去。真不知道誰這麽大能耐，把石像從茅山運到了這裏。
一向大大咧咧的肖孫文，不敢再輕舉妄動，小聲催促道：“你們倆誰用本命符籙試一試，看看能不能撼動這石像。”
“你怎麽不出手？再來一次五雷轟頂，說不定能直接把石像炸飛。”我應道。
肖孫文這混蛋絕對沒安什麽好心，以他的性格，如果能動手，早就不客氣了。他是擔心著石像太邪性，會遭到報複，所以才慫恿我們倆動手。
他害怕報複，我們也害怕啊。曆史上，確實有不少實力強大的陰陽師，都因這石像而死，我現在沒逃走，都已經算是很勇敢了。
肖孫文訕訕一笑：“那咱們再試試，用杠杆原理撬動石像。隻要能讓石像挪動一分一毫，我們就能破開陣法。”
我撇了撇嘴，肖孫文在陰陽術這方麵，確實很強大。但他往往在其他方麵會犯一些常識性的錯誤，我估計他連杠杆原理是什麽都不懂，支點好找，我們拿什麽東西翹？
折騰了很久都沒成效，我心裏一股無名火就要爆發，猛的往石像上砸了一拳。拳頭揮出去之後，我腦子裏似乎閃過一道光。
不對，剛才我的意識被影響了，我忍不住心頭一顫。現在我已經是煉氣化神境界，意識強大，很難被影響。
“吳天，你冷靜點，先把手上的傷勢處理一下吧。”任冰華的聲音讓我更加清醒。
低頭看了一眼，我的手流血！真是見了鬼，這一拳我並沒有用力。用手輕輕抹去血跡，我有片刻愣神，手沒破啊？哪來的血？
等我抬起頭時，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我整個人置身於一片血紅色的空間內。在我前方不遠處，立著陳摶老祖的石像。
“花花，肖孫文，你們在哪？”我試著喊了一聲，並沒有回應。
突然，那石像動了！它轉過頭，身體龜裂，不斷有小石塊和石屑落下。我頓時愣在了原地，石像中包裹著一個人！
“一千年了麽？唉，我不甘啊！”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我下意識的想往後退，可是身體根本不聽使喚。那人緩緩睜開眼，強烈的亮光閃過，我趕緊閉上眼。
“又是一千年過去，這次，應該會成功吧？可惜，力量還是不夠，該去補充精血了。”那人又說了一句。
就在這時，一道破風聲傳入耳中，我的腦袋突然像是要炸開，疼的我忍不住倒在地上，抱著腦袋四處翻滾。
“吳天，你怎麽了？快點醒過來啊！”這是……這是任冰華的聲音。
肖孫文也開口了：“你別動他，讓他自己醒過來。”
試著睜開眼，我發現自己竟然是在地上站著。空中浮現一個金色的大字，沐浴在金光下，頭疼漸漸緩解。那金色大字，應該是九宮符變成的。
下一秒，金色大字落在我的胸口。低頭看了看，那個金色的大字在我胸口留下紋身一樣的印記。這大字很奇怪，我根本不認識，之前也問過肖孫文和任冰華，他們倆同樣認不出來。
“你怎麽了？”任冰華很擔心的問道。
我這個時候才冷靜下來，我又回來了。環顧四周，石人不見了？地上的坑比之前更大，坑中的石人消失無蹤。
“那石像……對了，你們剛才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景象？”我很緊張的問道。
任冰華搖了搖頭：“石像突然炸開，你的表現很奇怪，站在原地慘叫了幾聲。”
我的眼皮跳了跳，石像中那個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