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森林,一條小河出現在搖光麵前,河的那岸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草原上三三兩兩的動物或是奔跑追逐,或是低頭吃草,一陣微風拂過,草原由如海上的波紋一般翻湧著。

搖光的臉上露出笑容,並不是因為眼前的美景,而是他看到了人族的建築。

看規模那是一處中型部落,大概能住一兩千人的樣子,搖光加快腳步,莽荒之中遇同族讓他的內心充滿歡喜。

當然,更讓他期待的是救治部落裏受傷生病的人族,他喜歡看到同族的笑容。

天璿還是太過年幼,沒有注意到不對的地方,要知道人族作為弱族,大多將部落建在山穀,懸崖下或者密林這樣便於隱藏和防禦的地方,而草原雖然物產豐富,但地勢過於空曠,況且豐富的物產也會吸引更多的掠食者,沒有強大的實力,在草原隻能淪為食物。

搖光走進部落,但入目的景象卻讓他感到疑惑,他也不是沒有見過別的部落,隻是那些部落的人族雖然艱難,但臉上卻充滿了鬥誌和活下去的希望,可眼前的這個部落……

雖然沒有人麵帶菜色,這代表食物充足,但每個人臉上都是麻木的,行動之間沒有讓搖光感到絲毫活力,反而死氣沉沉宛如行屍走肉。

搖光的眉頭皺起,卻沒有貿然探索,隻是拉住一人詢問部落的首領在哪。

被拉住的那人抬起頭看著搖光,似乎覺得搖光眼裏的光芒刺眼,他的雙目微微眯起,半響才回答道:“首領?

我們沒有首領。”

搖光心中的疑惑更多,首領對一個部落來說至關重要,可以說大多數部落都是倚仗一個強大的首領而成。

搖光追問,那人卻沒有再回答什麽,目光呆滯,如同失去了靈魂。

放過那人,搖光向著部落中心走去,途中卻被一道微弱的抽泣聲吸引,遁著聲音,搖光走進了一間破漏的石屋。

石屋裏躺著一個麵色蒼白的老者,老者的身旁跪坐著一個小女孩兒,此時小女孩兒正緊緊握著老人的手,眼淚不斷滑落。

搖光心中微痛,忙上前兩步,手中白光灑落,老人的臉色紅潤了一些,卻依舊氣若遊絲。

這是壽元達到了極限,饒是搖光身懷《慈航濟世真經》,對這種問題也毫無辦法。

他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然而搖光的治療還是有了點效果的,老人轉動眼睛,把目光移到了搖光的身上,食指艱難抬起,指著旁邊的女孩兒用微弱的聲音懇求道:“帶……

帶她走……”這短短幾個字好似耗盡了老人全部的力氣,話音剛落,老人劇烈喘息了幾下,接著眼角一滴淚水滑落,眼睛緩緩閉上,失去了生息。

女孩兒意識到親人離去,無力慟哭一聲暈倒了過去,搖光抱起小女孩兒,白色的治愈光芒不要錢似的灌注到小女孩兒的體內,也不知道跪了多久,這孩子體內幾乎油盡燈枯。

“帶她走?”

搖光看著懷裏呼吸平緩下來的小女孩兒,低聲重複著老人遺留的話。

這時,一聲慘叫打斷了搖光的思緒,將小女孩兒平躺放好,搖光一個箭步衝出了石屋,隻見不遠處一隻雙頭魔鷲正停在一座石屋上麵,兩個腦袋撕扯著一具人族屍體,而在外圍,三三兩兩的人族抱著腦袋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看到這血腥的一幕,搖光隻覺得一股怒火直衝大腦,雙目瞬間變得通紅,腳下用力,身影爆射而出。

那雙頭魔鷲正在享用美食,卻突然被一股滔天殺意籠罩,還不等它看向殺意來源,就感覺兩隻手一左一右抓住了自己的兩個腦袋,緊接著那兩隻手猛地一個用力,隨之而來的便是劇痛與無盡的黑暗。

看著遠處生撕了雙頭魔鷲渾身沐浴獻血的搖光,小麒麟打了一個寒戰……

搖光生撕魔鷲的動靜讓下麵一些瑟瑟發抖的人們抬起頭來,看到搖光那神魔般的姿態,他們的表情變得呆滯。

不知過了多久,第一個人出現了反應,他渾身顫抖,雙手緊緊抱住腦袋,喃喃自語,“會死,我們一定會死的!

他殺了那個怪物,報複馬上就來了,我們全都要死!”

魔鷲的死亡不僅沒有帶來希望,反而讓絕望的情緒在部落裏瘋狂蔓延,所有人都陷入了竭斯底裏的狀態,甚至有人開始自殺,搖光不知如何去阻止這一切,他手裏還拿著魔鷲的屍體,眼神悲切的看著這一幕。

良久,搖光身上氣勢猛的放出,部落頓時安靜了下來。

“不管會經曆什麽,我一定會保護你們!

無論是怎樣的強敵來犯,我不死,你們不會有事!”

聲音出現在部落裏每個人的耳邊,人們恐懼的目光裏出現了一絲希望,但很快,那絲希望被絕望掩埋,長久的絕望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掃去的。

搖光一聲輕歎,從屋頂跳下,身上白光流轉,將汙血排斥出去。

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所以他必須留在這裏,不然這一個部落一千多人將無人能幸免。

人類作為智慧種族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

原因就在人族的形態,百族的強者一旦達到龍級就能獲得初步的化形能力,化形後留下少許本族的特征,隻有到了魔級才能徹底消除種族特征,而這形,赫然便是人形!

因此,百族裏大多數的種族都默認一個觀點,絕不可放任人族發展!

同時,一些種族發現食用人族的血肉似乎能加快自身修煉,於是乎,出現了圈養人族供其使用的邪惡種族!

這也是為什麽人類隻能以部落為單位散居各處,不是人族不知道團結的力量,而是隻要稍稍聚集過幾萬就會麵臨無休止的針對!

今天,搖光遇到的這個中型部落,就是被雙頭魔鷲圈養的部落!

在雙頭魔鷲的圈養下,這個部落的人族宛如行屍走肉,渾渾噩噩不知多少年了。

他們不是沒有過反抗,隻是反抗的後果太過淒慘,一次又一次的恐怖鎮壓下,這裏的人族彎下了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