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衛戈被蘇安灌得酩酊大醉,為了不讓他禍害蘇秦氏,並沒有留宿蘇家,而是被無情的丟回了魏無恙的道館裏。
那幾個在潛龍淵裏被救回來的掌門,因為傷勢痊愈,準備離開這個地方,不過為了感謝衛戈的幫助,每人都給他留下了一塊宗門貴客的牌子。
這個牌子的含金量,比起虛空山、靈咎宮給的客卿長老身份要差很多,並無實質好處,也就一個虛名,聊勝於無的雞肋,被他隨意收藏了起來。
蘇安想防衛戈幹壞事,卻不知衛戈這樣的人,若是真的想幹啥的話,普天之下能攔住的就沒幾個。
他隻是……尊重蘇秦氏,所以,並不打算亂來。
經過醉顏閣的洗禮,再加上酒能助興,衛戈隻覺得自己很難受很難受,異常的難熬。
他需要做點什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跑到道館院子裏坐起秋千來。
此時已經是深秋,涼風習習吹落樹葉,帶著股微微的寒意。
離著下雪的日子已經很近,他突然有些想念故鄉的雪來。
那個有些迷糊可愛的鄰居妹妹,也不知道有沒有考上大學,還會不會在院子裏堆雪人,還會不會吵著要嫁給他。
隨著他的消失不見,除了父母親人,那方世界可否還有人會為他傷心落淚呢。
這些沒有人能給他答案,一股落寞的心緒襲上心頭,在不知不覺間,就這麽睡了過去。
“哢~~”
石塊落地的清脆響聲,把衛戈徹底驚醒過來。
他急忙打開係統探索功能,很快就在一麵圍牆上,看到一個正準備翻.牆離去的背影。
此人一身黑衣,身材纖細玲瓏突出,即使在深夜出沒,也佩戴著一頂黑紗帽,就算用腳趾頭猜也能猜出來,此人正是那瑤光姑娘。
大概是傷勢還沒好,跳牆的時候才弄出來了一點響聲。
“哪裏走!回來!”
衛戈拎小雞仔一般的把她從牆上拽了回來。
“你幹什麽,放開我!別人能走我為什麽不行?”
瑤光對衛戈一點好臉色也沒有,若是眼睛能發火,衛戈現在早已經被瑤光的仇恨之火燃燒成灰燼。
“嘖嘖嘖……別人走大門,自然能走,你像個賊一樣,誰知道是不是幹啥壞事,打算溜之大吉,我得好好查查。”
反正瞌睡已經沒了,就拿這個女人打發時間好了。
衛戈強行拽著瑤光,就要往她的廂房裏去。
瑤光嚇壞了,死死地拽住門框不進去,“你個陰賊,你死心吧,姑奶奶絕對不會從了你的。”
“噗……”衛戈差點被自己口水嗆死,“姑奶奶,麻煩你撒泡尿照照鏡子,就你這鬼樣,我瞎了眼才會對你不軌。”
衛戈這話不可謂不毒,瑤光停頓了一下卻是鬆開了手,表示認可了衛戈的話。
她現在這麽醜陋的樣子,這世間怎麽可能會有男子對她有興趣,即使有,那也隻有饑不擇食的禽獸才下得了嘴。
雖然不想承認,衛戈這人雖然油腔滑調的,離著禽獸還是有很大一段距離。
“哼!深更半夜闖入女子閨中,非正道人士所為,衛門主還請自重。”
衛戈一邊拽住她,一邊在房裏大大咧咧的巡邏起來,東翻翻西看看,隨意敷衍著,
“瑤光姑娘是女中豪傑,且是尋常女子可比,本門主可不會拿閨中弱女子來形容你,我壓根兒就沒把你當女人,哇哈哈哈——”
他笑的肆意而又張狂,話中之意異常欠扁。
反正瑤光再氣也拿他沒辦法,他就喜歡看她跳腳的樣子,說不出的有趣。
如果是往日,衛戈這話一出,必然引得瑤光反唇相譏。
然而,此時此刻,她卻異常的顯得沉悶,隻是隨意道:“欺負我的人很多,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還有,我不叫瑤光,以後請叫我原燼,緣分如火盡燼,過往已成煙。”
有的事,習慣就好,假如天天都要生氣,她早就被這帶著世俗和偏見的世界氣得爆炸。
這話裏的意思,帶著一絲不甘,一點認命,一點無可奈何的悲傷,讓衛戈原本還要繼續炮轟的嘴,不得不停了下來。
唉……生而為人,男人何苦為難女人。
“抱歉,我為自己過去不當的言論,正式向你道個歉。”衛戈彎下腰,很紳士的做了個賠罪姿勢,然後繼續道,
“我的本意,並不是想和姑娘過不去,隻是覺得……你這臉應該還有救,沒必要自怨自艾。”
他的係統裏還有好幾瓶攢下來的養顏丹,給了蘇秦氏服用了一顆後,那原本就光滑緊致的皮膚,變得更加水潤有光澤,不輸那些十八歲的小姑娘。
剩下的幾顆,看在和尚姬無疆的份上,不介意都給瑤光。
反正這些都是做任務後活得的獎勵,也不需要額外花錢買,所以,衛戈倒也大方的做了一回土豪。
瑤光看著藥瓶子並沒有接過去,隻是好奇的問道,“為何要幫我。”
“就衝你敢脫離師門,我敬你是條漢子,成了吧!”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江湖中人,很注重名節,一個敢於背棄宗門的人,其身上必然會背負許多負麵情緒標簽,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所以,除非到了不可挽回的境遇,不會有人輕易離開師門。
“我的藥,藥到病除,外間一粒難求,有沒有效果最近你也沒少吃,你心裏應該最清楚,要不要吃隨便你羅。”
瑤光當然知道任一不會害她,畢竟,在潛龍淵裏她就差點死過去,是這人用丹藥幫她吊命,還把她背了出來。
想到這裏她沒有再猶豫一秒,把那些個丹藥,一股腦兒塞嘴裏,就似吃糖豆豆一般咽了下去。
“快快快,把鬥笠摘了去,讓我看看效果如何。”
一種即將開獎的期待感,讓衛戈激動的大叫起來。
瑤光自己也很期待,趕忙把鬥笠取下,衝到梳妝台那裏,舉起鏡子打量著。
然而入目所及,還是那醜得驚天動地的燙傷,除了皮膚變得不那麽猩紅,一點成效沒有。
她泄了氣的癱坐在凳子上,如果沒有期待,就不會受傷害,這世間哪有什麽藥能幫她,她自嘲的笑了笑,眼裏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