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弓沒有回頭箭,活動既然已經開跑,為了給在場的人一個交待,還要繼續跑完全程。

隻是有了決斷後,這心態與往日大不同,本泠泠壓在心裏的巨石落了下來,心情也鬆快了不少。

“麻姑,你幫我盯著兮若,但有異動,就去把魔鬼窟的人召來。”

“放心,有我在,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麻姑像個沒事人一般走下那擂台,飄飄忽忽向著那參賽人群裏鑽過去。

也就在這時,本泠泠彈響了麵前那把古琴,琴音嫋嫋,美人如畫,整個天地都回響著沉寂人心的叮吟之音。

那些原本鬧轟轟的公子哥兒也是此時才回味過來,紛紛坐回自己的位置去,不敢再高聲喧嘩。

諾大的廣場,重新回到有序的狀態。

而此時的幹兵幾人,也終於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兩張空桌子。他們參加比試的二人坐了下來,其餘的都隻能站在人群後麵,靜靜地當個觀眾。

一曲完畢,現場的公子哥兒們很應景的拍起了手,為本泠泠的才藝所折服。人美又有才華,這樣的女人,在這幽冥界就是個神奇的存在,別的女人和她比,那就是皓月和石頭。

若不是有個強大的家族做靠山,她這樣的美人,早就會被許多有權勢的大能看上,如何還能逍遙單身這麽多年。

像兮若主公這般,即使家族背景大,自身沒有用,到最後,其下場也就剩下聯姻而已,想要抗爭那也需要強大的本事才可以。

在萬眾的矚目下,本泠泠宣布了第二關的試題,果不其然,如同那麻姑所說的“青絲”命題,隻是時間給得很苛刻,隻給了一刻鍾而已,這讓很多人措手不及,差點沒當場罵娘。

那好的詩句又不是路邊的野草,隨手薅一把就是,不得苦苦思量,細心打磨,往常都會有一兩天的時間留給他們,這次這般反常,實屬難以理解。

幹兵的前麵,是一個肥頭大耳的公子哥兒,一直在抓耳撓腮苦苦思尋,時不時拿眼偷瞧周圍的人,渴望拾得一句兩句。

那些人,如何會讓他得逞,即使隻寫了幾個字,還是把那桌上的白紙捂得緊緊的,生怕被偷窺了去。

這人無法,隻得把目光放到幹兵這裏。隨即驚訝的發現,此人早已經潑墨揮毫,下筆如神般的寫了一首詩。

因為是倒著看,一時間也看不出來寫了個啥,正要仔細打量時,卻見麻姑閃電般抽出幹兵的答卷,大聲的念了起來,

春風春葉掠鬢須,亂山相對擁晨昏。

長鞭金剪穿梭影,無數青絲成細柳。

更堆殘雪當凝酥,伶人且莫唱人間。

麻姑的聲音很大,整個廣場幾百號人全部都聽了進去,大受震撼,

“啊啊啊……天啦,速度太快啊,受不了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七步成詩!”

“雖然聽不懂說的是什麽,但是,總有一種很厲害的感覺。”

“哎呀呀……這詩怎麽念的,太長了點,我好像沒記住。”

“我也……忘得差不多了,嘖嘖嘖……”

……

在場忘記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他們自從有意識以來,生前往事就受到屏蔽,再不複記憶。

骨子裏對學識有向往,卻又被無情的枷鎖套住,無法回憶起一丁點,這才有這一場聲勢浩大的才子大賽。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時,一個搖著白骨扇的公子哥兒突然跳了起來,大聲嚷嚷道:“在下不才,乃安宮家族的虛竹公子,也為本小姐創作了一首詩詞,還請小姐品鑒一二。”

本泠泠不鹹不淡的道:“哦!原來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虛竹公子,還請呈上你的作品吧。”

一個紅衣女靈得令上前,恭敬的取過虛竹公子的作品,大聲念了起來,

“記玉勒青絲,落花時節,曾逢拾翠,忽聽吹簫……”

眾人的視線很輕易就被轉移了過去,一番好評如潮差點沒把虛竹公子捧上天,

“耶!這詞聽著舒服,俺聽懂了,俺喜歡……”

“哈哈……詞好,意境也好,不愧是上一屆的亞魁,果然名不虛傳。”

……

麻姑對此嗤之以鼻,“什麽東西,白開水一樣的幾句話,也配叫詩,也不怕辱沒了旁人的耳朵。”

幹兵對此人本就有嫌隙,此時聽得麻姑之言,自是點頭不已,倒也懶得點評。

那兮若公主是個性烈的,接過話頭跟著誇誇其談,

“沒錯,這家夥不知所謂,不成詩文,不過是胡亂拚湊而已。差勁!”

在一刻鍾即將到點時,那本泠泠正欲對幹兵和虛竹公子的詩詞進行一番評判,就聽得上界魁首突然大叫起來,

“哈哈……功夫不負有心人,我也作出來啦!”

眾人看過去,是一個頗有玉樹臨風味道的男子,正拿著答卷揮舞著。

不是冤家不聚頭,此人和幹兵也是個有仇的,乃鬼崇嶺的衍公子,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見。

幹兵摸了摸自己的臉,現在重新換一張臉已經來不及,唉……惆悵啊,他的80厘米大骨刀聞到對手的味道,已經饑渴難耐,在他的儲物袋裏不停的震動著。

比試才學,最終會不會變成比武?

幹兵舔了舔嘴角,不管比什麽,他幹兵何懼之有。

很快,一個紅衣女靈上前,把衍公子的大作宣讀了出來,

“美女渭橋東,春還事蠶作。

五馬如飛龍,青絲結金絡。”

這詩好不好,本泠泠懶得聽眾人嗶嗶,她的心裏有一杆秤,早已經有了答案。

不同於從前的拖遝,她直接站起來做了個簡單點評,“今次在規定時間內勝出的三位公子,感謝你們為大家呈現這麽精彩的詩作,都說文無第一,個人有個人的心頭好,所以,這魁首選出來後,大家也莫要有爭議。”

那衍公子很是讚同的呼和道:“本大小姐,我們都知道你的意思,你就大膽的宣布吧。”

他已經連續蟬聯了好幾屆冠軍,對於這一次就算沒選上魁首,做個偽魁是妥妥的,反正那些獎勵,總有一樣是自己的。

看著衍公子眼裏閃爍著誌在必得的光,虛竹公子表示無所畏懼,比才華雖然略輸一籌,但比宗門勢力,比顏值,他都要高於虛竹公子。就算得不了名次,本家人還能虧待了他不成。

至於幹兵這個新來的,早已經被他們兩個忘在了腦後。不得不說,有的時候,記性不好,也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