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陽感覺自己快痛死了,眼睛盯著衛戈,恨不能殺了這個一而再,再而三為難自己的人。

衛戈此時還在摸著查爾陽的脈搏,察覺到他那心跳聲逐漸變強,暗道那豬心真是個好東西,若是地靈世界也能引進來這種物種,豈不是能造福很多人。

當然,這都是以後需要做的事,現在還是先解決這個家夥的疼痛問題吧,那痛苦的表情,看得他都有種身臨其境,好似自己也被開膛換心了一樣。

取出一堆銀針,在查爾陽的目瞪口呆中,深深地紮了進去。

查爾陽以為自己即將再死一次,他已經不敢睜開眼睛看。

如此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得衛戈拍了拍他的臉,“嘿,快醒醒。”

“呃……我還沒死?”

查爾陽後知後覺的發現,身體上的痛苦也不見了,現在的他躺在這裏,前所未有的平靜,是一種生而為人,就該體驗到的舒適感覺,遲來很多年,終於再一次體驗到。

“原來,活著的感覺這般好。”

查爾陽的眼睛濕潤了,為了這一刻的寧靜,那些過往所受的苦楚,好似一點也不覺得難挨。

人就是這樣,隻要生活裏有一點點甜,就能對抗百分之九十九的痛苦。

“真好,我的兒子還活著,也不枉我奔波大半輩子。”

老者看著麵色平和的兒子,喜極而泣,那些痛苦的過往,就讓他隨風而去吧,眼下安好便是晴天。

門外的醫護人員,其實一直有關注這間比較豪華的病房,這裏的病人住了那麽多年,突然之間死了,很多人都沒有覺得可惜,隻覺得是一種解脫。

醫院固然是要賺錢,可更多的是不忍見到病人一直飽受折磨。試想一個人,最美好的年華是躲在病**,睜著一雙大眼睛卻無法和身邊的人交流,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不停的搶救,不停的插各種管了,這樣的人生和煉獄也差不了多少。

他們都在等,等著病人的家屬絕望,等著這個年輕人的屍體蓋上白布推出來。

隻是裏麵一直都是靜悄悄的,偶爾有幾聲哭聲也很快就消失。

當門突然打開時,所有路過的,附近的人,全部一致相同的把頭伸了過來,看著從門裏出來的人。

這是一個看起來很有閱曆感的年輕人,對方的臉龐看著清俊,五官並不淩厲卻讓人不敢直視,眼神深邃好似含有整個宇宙星辰。

當這個男人站在走廊上時,所有人都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深怕驚動到他。

“哈……可算出來了。”說話的,是那個神經比較粗大的老醫生,此人對於這些一無所覺,隻關心病人的情況。

“不管你們有多難心接受這個事實,還請一定要節哀。”

老醫生說這個話的時候,語氣冰冷得像個提醒人滾蛋的工具人。

衛戈晃了晃食指,“節哀是不可能的,我們不需要節哀,我們得歡呼才對。現在就辦理出院手續吧,裏麵的查少爺從此以後都不會再出現在這家醫院。”

“嘖嘖……早該如此,能放下也是一種解脫,你們的出院手續我已經提前辦好了,拿著這樣走人吧!”

老醫生果然是厭倦搶救一個活死人,竟然做出這種不符合醫者身份的事。

“搞得這般急,人啊,唉……”

衛戈已經不知道該說點啥好了,既然不留人,那就走吧。反正有他在,那查少爺人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衛戈拿著出院單走進病房,沒多大一會兒,就見白祈背著查少爺走了出來。

出來的時候,查少爺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外麵的世界噪音是那麽大,光線也很強,最重要的是,無數雙緊迫盯人的眼睛,讓他很不習慣,甚至還有些小緊張的把頭趴在白祈的肩上,不讓別人看到自己。

他得承認,十年沒出病房,讓他變得十分的膽怯。

突然,在白祈經過一個女護士的跟前時,一股清新淡雅的香味撲鼻而來,讓他猛然招起了頭,“咦?我來的時候見過你,沒有想到,你還在?”

他這一抬頭不要緊,女護士立馬嚇得花容失色,尖聲聳雲的呐喊起來,“啊啊啊……他沒死,他還活著,他……他他他剛才在和我說話,哦!我的上帝……”

女護士說完這句話以後,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唉……猶記得當年,你還是個清純少女,沒有想到轉眼就變成了一個胖大媽,相見不如不見,東方無力百花殘。”

查爾陽竟然文縐縐的拽了兩句,說不出的怪異,也不知道這個家夥這麽些年從哪兒學來的這些個酸腐詩詞。

旁邊老者聽到這個,有些自豪的抬起下巴,“我查家的人就是優秀,這麽久遠學過的東西,沒有想到你現在還記得。”

“嘿嘿……”查爾陽很是受用的咧開嘴笑了起來,之前的窘迫因為這麽一點小事,很快也就消散而去,他索性大大方方的把身子立正,像個得勝歸來的將軍,接受整個醫院人的注視。

女護士的暈倒,早就驚動了很多人,大家都不可思議地看著生龍活虎的查爾陽,又看著代表著權威的老醫生,不知道老醫生為什麽會說這個年輕人死了,此時明明還活著,且看起來活得挺好,完全治愈了的樣子。

“這是神跡啊!上帝的光輝照耀到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所以他才會這般輕易康複。”

所有人都感謝起上帝來,這一切已經超越了他們的認知,除了把功勞歸功於上帝,實在是想不出來還能怎麽去形容此刻的心情。

老者聽到這些人的禱告聲後,忍無可忍的喝斥道:“沒有上帝,我兒能康複,完全有賴於這位衛神醫的醫術,是他拯救了我兒,不然的話,現在你們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

“嘶……什麽樣的神醫能醫死人?簡直是胡說八道。”

聞迅趕來的老醫生臉很黑,也很臭,他有種自己付出經年努力,卻在最後一刻被人摘桃子的錯覺。

查爾陽對其豎起了中指,“老頭,醫術不行不丟人,有的事不是你不承認就不存在的,是這位神醫救了我,你和他比,你就是個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