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戈的夢境是很破碎的,那臨死時的舍利子畫麵,一直在他的腦海裏循環播放,讓他掙脫不開,一直被困到金雞打鳴後,這才醒轉過來。

此時的他,異常的疲憊,比沒睡之前更加的沒精神。

回憶起那夢中的一幕幕,他突然想到那扇青銅門,那裏麵也是個密室,也有個蒲團,至於裏麵有沒有舍利子,他並不是很確定,當初他把所有可疑的角落都搜查了一遍,就唯獨這個蒲團沒有拆開看看。

“啊,難道……是那天師的魂兒在跟著我?”

衛戈摸了摸越來越涼的後背,昨日喝了點酒後,有緩解作用,一夜過去後,這感覺依然還在。

虧得現在是酷暑,這寒涼還能扛得住,甚至別人若是知道他這個樣子,說不定還要來羨慕他,自帶一個天然的大冰箱。

“不管了,今日再去酒館弄點酒喝喝,再這麽冷下去,本門主就要變成夏天凍死的狗,說出去都沒人信。”

簡單洗漱了一下出門,他先去了城中一個清風山的聚集點,等著那群娘子軍們來接交任務,這些天下來,他已經知道係統裏每天都會有哪些固定的生活類任務,隻需要攢夠一定的次數,統一提交任務就成,並不需要每天都來接頭,而這也給了衛戈很大的自由。

因為,他也不可能一直守在這裏。

清風山的人來得很準時,甚至來得比衛戈還要早。

她們都是過慣了苦日子的人,對於現在的生活異常的珍惜,衛戈交待給她們的任務,她們都是用心的去做,加倍的去做,唯恐看到衛戈失望的眼神。

簡單打聽了一個清風寨的近況,知道大家都按部就班的忙碌著,那每天早的晨練也沒有落下後,他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準備把第三個任務做完後,就回去看看這些漢子,好好犒勞一下大家夥。

當太陽日上三竿的時候,醜娘的小酒館大門終於打開了來。

雖然也有別的小酒館在營業,衛戈對醜娘的事兒還有些牽掛,自是首選來這裏。

他來得實在是早,是店裏的第一個客人,醜娘對他很熱情,不但給他上了一壺好酒,一碟花生米,還多上了一盤肉食涼菜。

衛戈遲遲沒動筷,“這菜……我好像沒點,醜娘還是退了吧。”

若是尋常,他一定很高興有酒有肉,但是,現在說實話,他一點都不想吃涼菜,就隻想大汗淋漓吃一點熱乎的。

“咳咳……那天的事兒我還沒謝謝你,我其實都有看到,是你出手救了我,要不然的話……”

要不然的話,那羅鍋子也不能癱在**,再也打不了人。

她也就這兩日才過了點清靜日子,過得像個人樣,想到這裏,醜娘的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衛戈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原本想做好事不留名,沒想到還是被人抓了個現行,虧得醜娘是個聰明又感恩的女人,並沒有當場拆穿他。

“就算如此,你一個女人家開門做生意也不容易,這個肉還是退了吧,若實在過意不去,就給我上一碗熱湯麵,我愛吃這個。”

“那好吧……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做去。”

醜娘乖覺的把涼肉端了下去,很快又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上來。

衛戈用筷子翻了一下麵條,好家夥,裏麵怕是藏了半碗肉。

這女人非要感謝他,他也隻能領了這個情。

很快,店裏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個客人,這些人一如既往的拿醜娘開玩笑,“醜娘,你那渾家多久不見,不會是死了吧?”

“當時看著傷得很嚴重,不會是殘廢了吧?”

“唉呀呀,可憐的醜娘,從今往後,隻能獨守空閨,做個活寡婦,那羅老太婆想抱孫子的願望,是不太可能實現了,慘哦!”

醜娘原本並不想搭理這些嘴臭的人,隻是聽到眾人說得越來越離譜,不得不為羅鍋子正名,“多謝諸位的關愛,我相公羅鍋子身體無恙,還請大夥不要亂傳。”

“這就好了嘛?嘖嘖嘖……果然是禍害遺千年,來來來,大夥兒喝起來,莫管他人瓦上霜。”

酒館裏一如既往的熱鬧,衛戈心裏卻是在盤算著,那醜娘除了顏值磕磣了點,的確是個難得的賢良之女,不該過這樣的生活。

想到這裏,他快快的吃飽喝足,在桌子上留下一點散碎銀子結賬後,快步離開了小酒館。

醜娘來收拾碗筷的時候,看到那銀子裏,心裏卻被暖得不行,光這些錢,足夠在這個小酒館裏吃喝一個月綽綽有餘,他卻這般舍得,大概是幫襯她的用意在裏麵吧。

她沒有聲張,隻是把這個善意記在心裏,暗暗希望有朝一日,自己有能力回報回去。

卻說衛戈來到大街上後,找了行人打聽了一下羅鍋子家的大致方位後,大步流星趕了過去。

這個小城,人口還是很多的,尤其是清晨,是買賣最活躍的時候,隨意走兩步路就能碰到一個熟人。

衛戈來到這個世界也才半年不到,認識的人並不多,還居然給他碰到了一個。

一個帶著黑色麵紗的苗條女人,手裏拿著一把長劍,走在人群裏實在紮眼,大老遠的就被衛戈認了出來。

“怎麽會是瑤光這個醜八怪?”

衛戈發覺自己有招黑的體質,最近認識的女人都是醜到家的那種。

每次遇見這個女人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他想也不想就轉道走進一條偏僻的小巷子,不準備和對方碰麵。

瑤光是何許人也,那也是武藝高強的絕世強者,自然也在人群裏認出衛戈來。

她穿黑色很紮眼,那衛戈一頭的短發也不逞多讓,可以說,兩人半斤八兩,和大街上的人格格不入。

看到衛戈避她如蛇蠍的樣子,瑤光就算內心已經很強大,還是有些針紮一樣的不舒服。

世人多以貌取人,除非她隱世獨居,否則的話,行走在江湖上又如何能杜絕這些異樣的目光。

總不能殺盡天下顏狗吧。

說實話,這種瘋狂的念想,瑤光在初次看到自己麵目全非的臉蛋時,就有過。

那時的她,怨天怨地怨社會,也真的付諸行動過,為此還在道上得了個“鬼見愁”的外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