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終結篇 (上)

059彪悍的孩子不需要解釋

事實上,金藍猜得一點都沒錯。

元魍帶兵追出城去好遠,都沒有一丁點血無衣的蹤跡,最後隻得無功而返。

元魍氣得讓雪海派人到紅樓京都總部狠狠得攪和了一番,留守總部的張衝同誌那叫一個苦不堪言:有這樣一個任性妄為的樓主,他們也很痛苦的好嗎!

可最終此事也隻有不了了之,畢竟罪魁禍首不見蹤影。

把氣撒在紅樓眾人頭上是可以的,但如果真的架起紅樓來威脅血無衣,那後果可真的就難以想像了。那人的性子那般難以琢磨,說不定真的會因為別人威脅了他而真的對孩子下毒手。

總歸孩子在血無衣的手上,因此他就占了主導權,元魍跟金藍也無可奈何,唯一能做的隻有等他自己回京來了。

而金藍跟元魍這一等,就等了好幾年。眾人從開始的心焦如焚,到後來的習以為常,以至於元寶皇子甚至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個雙生姐姐。

雪萊跟劉全把對元旦大公主的感情全都轉移,並且傾注到了元寶二皇子身上,把元寶都快寵上天去了。

元魍為慰藉金藍的思女之情,於是,更加努力得造小人,希望能再生一個女兒出來。

說來也奇怪,原本金藍以為這頭一雙子女應是菩薩開恩,才讓她懷上的,往後該是沒那麽好的運氣了,卻沒想到,才生產完沒幾個月,她又輕鬆得受了孕。

於是,金藍總算把心思從不知在何方的大女兒身上轉移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大輿三十年春暖花開的季節裏,皇子元初三出生。

金藍給他取名為元帥,很顯然,再次遭受玉多多鄙視。

可不管怎麽說,從此,金藍就跟洪水開了閘一樣,孩子一個接一個得生,基本平均一年就會新鮮出爐一個小崽子。

可惜再沒有一個是女兒。

於是元魍痛定思痛,決定繼續努力。

三十三年中秋,朱昌禮與連紫大婚。

因是節慶,早朝也歇了。

可是一大清早,元魍跟金藍還是被吵醒了。

“罪魁禍首”正興高采烈得在他們**蹦躂:“父皇,母後,快起來,太陽曬屁屁啦。”

金藍睜開眼睛,往窗外瞧了一眼,此時正是天色初明。她無奈了:小兒精力太旺盛,她這種老人家,實在跟不上年輕人的節奏啊。

元魍長臂一掃,就把小家夥拎到了地上。

皇子大人毫不氣餒,“吭哧吭哧”又爬了回來,完全無懼於自家父親那張威懾天下的鬼顏,甚至還捏著眼角,吐著舌頭,朝父親做了個正宗的鬼臉

。然後在元魍氣得七竅生煙之前,迅速而又嫻熟得往母親懷裏一鑽——顯然這一套動作他已經做了無數遍,極是熟練了。

金藍揉著小皇子的鳥窩頭,道:“元初二小盆友,你看看天吧,太陽最起碼還得有半個時辰才能完全升上來。你這是吃了興奮劑還是打了雞血了,今天你又不用上早課,起那麽早做什麽?乖,精力多了沒處使就去後院幫太監們劈劈柴火去;如果還有力氣,就去幫弟弟們洗尿布去。別來擾娘,娘還想繼續睡呢。”

元寶二皇子聞言,義憤填膺得指責他娘:“母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分明知道今天是小豬哥哥的大喜日子,你居然還睡懶覺?!”

金藍一愣一愣的:“那你說我該做什麽?”

元寶痛心疾首於他娘的無知與冷血,捶著心肝道:“咱們應該早點去朱府,替他操持婚禮啊。”

金藍對於兒子的過分活潑也很痛苦:“咱們如果搶了司儀的工作,那你讓司儀情何以堪?”

元寶振振有詞:“母後,你不要偷換概念。咱們跟司儀的意義是完全不同的。司儀做的隻是他的本職工作,冰冷而又公式化。而我們早點過去幫忙,那傳達給小豬哥哥的就是親情上的溫暖啊!”

劉全跟雪萊追著元寶而來,聽到屋內帝後有了動靜,便進了裏來,正巧就聞得了二皇子這一番激動人心的發言,頓時兩人執手相看淚眼,感慨萬分。

“二皇子小小年紀,就如此知人冷暖。這般心地純善,世間少有啊。”

“是啊。不虧我們疼了他那麽多年。”

……

元魍麵無表情道:“你們最好不要對他抱太大期望。期望越大,失望也就會越大。等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你們說不定會想自戳雙目。”

元寶顯然對父親關於自己的評價極為不滿,跳起來道:“父皇,你這是對我這個新社會四有好少年的侮辱跟誹謗!”捏袖掩麵,“嚶嚶嚶嚶,父皇,連你都不信我,我感覺自己都不會再愛了。”

金藍、元魍:“……”

劉全跟雪萊依舊處於感動中不可自拔,熱血沸騰道:“二皇子,我們相信你!”

元寶轉頭,小爪子捏住雪萊跟劉全:“全全,萊萊,隻有你們懂我啊!”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一個金缽,雙目放光道,“全全,萊萊,今天的早安錢還沒給我呢。”

金藍捏著眉頭痛苦道:“能夠將早安吻換算成早安錢的家夥,難道還能指望他那麽好心,一大早去給別人送溫暖?”

事實證明,金藍跟元魍到底是元寶的親生父母,對兒子的秉性那當真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一個時辰後,朱府門口

二皇子元寶大人一人一缽,眉開眼笑得站在那裏充當門神,正職是向每個進來參加婚禮的人收取進場費,副職是假裝迎賓花童。

知道的以為他是皇子,不知道的可能會以為這是個乞丐,還是個隨時可能發羊癲瘋的小乞丐——瞧他笑得見牙不見眼,肩膀還時不時抽搐幾下的模樣大約就能猜到。

元寶繼續放聲吆喝:“來來來,都過來啦。雅座一百紋銀一位,普通座位五十兩一位,先到先得,童叟無欺啦!”

賓客們一個個嘴角都在抽筋,若這個不是皇子,估計會被眾人暴揍——就算他是小孩,也不會有什麽優待。

——尼瑪這是**裸的黑他們銀子好嗎!

誰聽說過參加婚禮,送給了主家紅包賀禮外,還要給進場費的?

二皇子大人,這種集錢的方式您都能想得出來,您能耐的!

眾人雖然各個心裏吐槽吐個半死,可終究還是乖乖向二皇子大人進貢了銀子。

元寶賺得那叫一個盆滿缽溢,一邊高興得快要飛升,一邊心裏還在默默盤算著是不是叫他家小豬哥哥多成幾次親,他可以多賺幾次。

金藍遠遠看著明顯比新郎倌還要興奮的自家兒子,瞬間理解了白小九的心境。

——尼瑪有這種兒子太丟臉了好嗎!現在塞回肚子裏去重新製造還來不來得及?

她轉臉真誠得對玉多多道:“同誌,我深刻感覺到我家初二投錯了胎,他應該投到你肚子裏去才對啊!”——兩個錢精,將是多麽和諧啊!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個,玉多多就悲憤欲絕。

她完全忘了現在的場合,一股腦兒沉浸到了自己的悲傷世界裏,捏著金藍的脖子就前後搖晃:“都是你取名的錯嗷嗷嗷,名字決定一生啊你懂不懂?你取什麽名不好,偏要叫他元寶。看吧,他現在就是個愛財如命的貨。他愛財也就算了,問題是,他為什麽老到我家來搶寶貝啊啊啊……”

劉全跟雪萊趕緊把兩個女主子分開來。

劉全把玉多多拉到一旁,低聲勸道:“形象!注意形象!”

玉多多深呼吸,吐納,吸氣,半晌都平靜不下來。

金藍揉了揉脖子,問雪萊:“她這是受什麽刺激了?元寶去她家搶了什麽東西回來了?”

雪萊幹咳兩聲,才道:“二皇子已經把寧夫人這些年從宮中搬出去的寶貝又搬回來了不說,還鼓動了寧小公子,一起搶走了寧夫人半箱壓箱底的珍寶,據說本來都是今年萬寶會上要參加竟拍的東西。”

金藍默默得替玉多多留下兩行辛酸淚,她充分理解了玉同誌化身哥斯拉的理由,碰到“搶劫犯”不說,自家倒黴孩子還“裏通外敵”,能有比這更加悲慘的事情嗎?

——兒子,你行的

另一頭,因時間尚早,賓客還沒來齊,元魍跟寧坤君臣兩個就利用時間,討論起了邊疆防禦問題。

寧坤道:“寧古是北疆第一關,需要嚴守,但卻不能集權於一人身上,否則可能會造成當年我父親那般權重思反的情況。最好是在寧古設立總理司,軍政分開,並且由總理司的所有成員共同決定大事。”

元魍覺得這建議十分在理,於是問道:“那你認為現在朝中哪位元帥適合派放到寧古?”

牽著弟弟走過來的三皇子元帥聞言停了下來,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睛道:“父皇,你叫我?”

元魍:“……沒有。”

寧坤笑道:“三皇子雖然才四歲,但看上去倒是比二皇子沉穩可靠得多,還懂得照顧四皇子。”

元魍威嚴的表情難得得龜裂了下,半晌才接了句:“……確實隻是看上去是那樣而已。”

寧坤一愣,不明白。

元魍給他解惑:“你馬上就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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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lion2009滴5分評價票,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