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裂的沙丘同時還帶來了漫天的沙塵,而孔迪林幾乎是在駕駛座上尖叫出聲,畢竟在我的印象裏他完全不會開車,而現在卻必須要被迫麵對一輛正在沙漠之上暴走疾馳著的越野悍馬,也難怪他會如此緊張。

隻是對於我們而言我們需要麵對的危機還不止於此,裂縫一直蔓延到我們前方的沙漠之上,而在沙地上則繼續湧現出了更多的惡鬼,鍾馗站在悍馬的車尾,直接用五雷咒將第一波冒出來的惡鬼轟殺,然而這些來自地獄之中的怪物卻遠沒有止境,幾乎不可能被徹底根絕。

“注意前方!”鍾馗站在車尾的部分大聲說道,而孔迪林也隨之驚叫著把控著方向盤,躲過了前方驀然爆發出來的一陣邪火,如果稍有偏頗的話,恐怕那一下這輛車就已經徹底報廢了。

“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我也坐在座位上盡可能的大聲說道,“咱們根本擺脫不掉這些東西!”

鍾馗似乎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才終於從車尾上跳進了車,同時將已經被嚇得失魂落魄的孔迪林給拉開,把控著方向盤直接踩下油門,但是卻並沒有像我想的那樣繼續逃跑,而是直接將悍馬迅速掉頭,在我們驚駭的目光之中,朝著那些、塌陷的沙漠中心衝了過去。

“這是怎麽回事?!”孔迪林抓住悍馬的邊緣驚駭的問道,“您還有理智嗎?!”

“這是唯一能拯救我們的方法。”鍾馗沉聲說道,似乎已經做好了某種決心和準備,當他將悍馬看到那些揚起的沙塵中心時,也隨之迅速催動手決,將眼前的那些來自地獄之中的惡鬼強行擋在了外麵,但是悍馬也隨之徹底拋錨,無法繼續前進。

“這下完了。”孔迪林幾乎是絕望的看著那些正在緩緩逼近的惡鬼,“罩門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咱們在這裏也隻能等死而已。”

“我說過了我有辦法。”鍾馗沉聲說道,這才將目光緩緩你轉向了我,“浩天,你相信我嗎?”

我好奇的看著鍾馗,不知道為什麽他要在這種節骨眼問這種問題,然而我還是幾乎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鍾馗輕閉雙眼,轉而點了點頭,隨即朝前方的沙塵之中大聲喊道,“夠了!出來吧,繼續這樣耗下去你們什麽也得不到!”

在我的印象裏那些來自地獄的厲鬼似乎並不是可以談判的類型,然而現在卻仿佛在鍾馗的大喊之中,沙塵也隨之停了下來,在那些裂開的沙縫之中,我能看到明顯的火光燃起,隨後在其中緩緩浮現出來的人影卻有些出乎我的預料之外。

那其中的確有很多厲鬼沒錯,但是卻也有相當一部分是人——或者說是茅山的人,那些身著長袍習慣留著長發的道學家,甚至為首的一個人很明顯就是我們之前曾經打過交道的孔隙卓,來自上清派的年輕子弟,同時也是孔迪林的仇人。

難道說鍾馗的猜測並沒有錯,茅山一派的人真的依靠催魂鈴和墮神結盟了?或者說是附庸,因為那些惡鬼明顯是跟在那些道學家身後的存在,供他們使用。

“沒想到在這片沙漠之中竟然還有這種存在,看來我也終歸是小瞧了你們。”孔隙卓站在離我們差不多幾十米的地方冷笑著說道,而在我們四周,無數的厲鬼已經將我們徹底包圍,而天空之中再也看不到一絲陽光,取而代之的則是漫天的沙塵暴。

孔迪林立刻咬牙站了起來,不過現在他畢竟還能克製,而且現在那些人的焦點明顯在鍾馗身上,也正是基於這種目的,孔隙卓再度冷笑著說道:“怎麽,特意出麵,是想讓我聽聽你們的遺言嗎?”

“不是遺言,是談判。”鍾馗沉聲說道,“我大概知道你的目的,絕對不僅僅是為了將我們殲滅吧,不然不可能放任其他人逃跑而隻追逐我們,也就是說,你想要的東西,或者說你的頂頭上司想要的東西,就在這輛悍馬車上。”

孔隙卓沒有說話,隻是繼續盯著鍾馗,而鍾馗也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說吧,你們到底想要什麽,如果可以達成條件的話,我想我們也用不著在這裏拚個你死我活。”

“我為什麽要和你們談判,任何人都可以看出現在優勢在我這邊,或者說,你們的生殺予奪大權現在都在我的手裏,你們莫非還有什麽談判的資本不成?”

“當然有。”鍾馗沉聲說道,“你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這點也在你們的考量範圍之內吧?”

這倒是讓孔隙卓瞬間僵在了原地,而且鍾馗也在繼續說道:“不管怎樣,你們的目的和野心無疑都在葉亞草原之上,如果真的將如此寶貴的戰鬥力浪費在這片沙漠,結果可想而知,你們在葉亞草原那完全的恐怖統治也還不算根基深厚吧?”

孔隙卓最終的目光也隨之冷冽的幾分,但是出乎意料的,卻隨之轉移到了我的身上:“交出那個人,我可以暫且放你們一馬,至於之後的事情,就隨便你們高興了,反正你們不可能在我們之前找到第四件至寶,這就足夠了。”

“交出陳老板?”孔迪林率先驚訝的說道,陳落櫻也隨之擔心的看著我,結果不言而喻,她甚至比我更加擔心我的狀況。

我也是現在才差不多理解了鍾馗的意思,為什麽要我相信他,我當然寧願相信他會有自己的考量,隻是現在......

我握住陳落櫻的手,轉而看著她有些擔憂的雙眼:“放心吧,我會沒事的,接下來你們盡快離開這裏。”

“可是......”

我咬緊牙關,轉而跳下了悍馬車,朝著那些沙塵走了過去,而在我身後,我也隨之聽到了發動機啟動的聲音,悍馬車疾馳而去,而我則需要獨自一人麵對這些茅山的人,某種意義上,與我有著很多深仇大恨的人。

“來吧,陳老板。”孔隙卓看著我冷笑的說道,“該帶你去見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