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山河眼神銳利，抬頭看著林立，冷冷道：“一個連十台也賣不出去的校區，六十台，你知道這是什麽概念嗎？”
“三十台，隻要你能給我在一個月之內將這三十台全都賣出去，那以後你就是我的直屬經銷，金陵幾個學院學區的代銷都交給你。”
林立此時反而輕鬆起來，他知道隻有當上老大才能真正掌控利益，劉山河已經同意讓他一試了。
“劉總放心就是，我林立說到做到，是六十台，就肯定在一個月之內把這六十台賣出去。”
劉山河也不磨嘰，在電腦上打出一份合同，放到林立的麵前。
林立拿起來翻看了兩眼，見沒什麽大的問題，直接用中性筆簽了字。
雖然其中有些小的條款有些不講道理，但林立清楚，現在的他，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利索簽下合同，劉山河抽出抽屜，從裏麵取出印章，在蓋下之前，深深看了一眼林立。
林立呼吸有些急促，合同終於蓋成，從現在開始生效。
也就是說，他必須在合同期限的一個月以內，賣出六十台小靈通了。
“你去找樓下的光頭慶提貨，有銷售的問題可以拿著合同，去找下麵電腦城看店人問。”
林立拿了一份合同，抱了抱拳，點頭告辭，下樓。
樓下，幾人還在馬不停蹄的裝箱幹活。
見林立遲遲沒有下來，有人還有些納悶：“他不會是老板的親戚吧？”
“你見過老板的親戚進來不直接打招呼的？”
“奇了怪了，他怎麽現在還沒下來……”
正說著，踩踏聲傳來，眾人扭頭看去，就見林立走下樓梯，手裏還拿著一份嶄新的合同。
“這小子居然成功了，老板這麽爽快同意？”
“估計也就是讓他試試水……這個夏天來了不止五六十個吧，你看留下的才幾人？”
眾人默然。
林立走到光頭慶的麵前，“老板讓我找你提貨。”
光頭慶也沒刁難他，麻利搬出一個紙盒遞給林立。
當麵清點了一下，發現數目不對，林立抬頭問道：“怎麽隻有八台？”內裏，一共隻孤零零放著八台小靈通。
光頭慶一愣，甕聲道：“你還想要多少？過來試水的哪個不是先給八台，就這八台我都嫌多，你能一個月賣把這八台賣完？”
“再去給我找來一模一樣的五十二台。”
林立呈上那份合同，反倒讓光頭慶愣怔了一會，隨即眼睛一瞪，奪過那張文件仔細地看了一會。
“怎麽回事兒？”
其餘人都停下手中活計，有些好奇的湊了上來。
當看到光頭慶手中那張報表時，皆是不約而同的愣了一下。
“一個月，六十台？？開什麽玩笑，老大不會是打錯了吧？！”
“什麽情況……這就是每個月幾個校區的銷件加起來，也才五十件不到啊？”
“你是怎麽拿到這份合同的？”光頭慶眼神一冷，其中一人也跟著道：“這東西是打錯了吧，你想直接拿東西跑路？”
其餘人紛紛靠攏過來，麵色不善的盯著林立。
林立非但沒有後退，反而若無其事道：“沒有打錯，確實是給我六十台，讓我在一個月之內賣完。”
幾人不信，林立正待與其解釋，樓上忽而傳來一道聲音：
“直接給他拿貨吧，是我批的六十台。”
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之下，劉山河披著褐色大氅站在上方，淡淡道。
“他的時間寶貴，需要在一個月時間內，給我送出去六十單，你們就不要多管閑事了。”
“怎麽，聽不懂我說話嗎？”
光頭慶反應過來，隨即點了點頭，又去找來五十二台，裝進盒子裏。
林立朝上方的劉山河點點頭，接過箱子清點完，抱著箱子往回走去。
隻是在路過幾人的時候，隱約聽到幾聲嘲諷：“嗬，真是異想天開。”
他像是沒聽見一般，反而嘴角勾起，大步邁開，直接走出了這棟樓。
劉山河看著林立的背影，一時間竟有些恍惚。他不怕這人直接拿貨跑路，一來此人標明身份就是金陵的學生。
二來，除非逃出金陵，隱姓埋名，否則，總會讓他給抓住。
這一批貨給林立，大不了賣不出幾件，全都給拿回來，難不成對方還敢私吞了不成？
既然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什麽損失，且劉山河都是穩賺，那陪他玩玩又如何？
……
抱著整箱的小靈通，林立略微思考了一下，並沒有直接打道回府，而是去了之前到的數碼商店。
交給櫃台那名女子看了看，對方的反應倒是有些吃驚。
她深深看了一眼林立，“我需要核實一下。”
林立點點頭，表示理解。
那名女子直接轉身，拿起桌上的座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片刻，她掛斷電話，看著林立的眼神都有些不可思議。
最終還是暫壓下那份吃驚，開始給他講解小靈通的使用方法。
早期的小靈通都是機卡一體，號碼安裝固定在芯片上，不用額外去購買電話卡，隻需要購買一個套餐就能使用，直到零五年，那時候才實現機卡分離。
這時候每個月的月租費大約在十多元左右，超過三分鍾就要額外收費了，短信則是一毛五一條，在這個年代已經有些小貴了。
店麵上的價格是五百八十四塊錢一台，劉山河知道他沒錢，給了他五百塊的提貨價，比其餘代銷低了整整十塊。不過要求賣到五百五十塊錢一台，多出來的價格就由林立本人單獨決定了。
這東西前世林立也用了好久，大致了解了一下使用說明以後，他便徑直離開了店鋪。
林立沒有直接回去，想了想還是放在韓問夏家裏更為安全，賣貨也方便，不會被林父林母給發現。
“這是什麽？”小靈通剛在市麵上流通沒多久，韓問夏這種普通家庭的孩子自然是接觸不到的。
林立耐心給她講解：“小靈通，跟電話一樣，直接激活就能用的。”
他取出劉山河那邊給的演示機來，“你看，隻要撥*57*，就能打座機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