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馬哈暴龍!

木板撞毀,沙子傾瀉而下,暴龍的身子露出了大半。

它渾身磨損,凹凸不平,完全就是出了車禍的樣子。

丁爍都一愣,嚓!剛才把保鏢退出去的時候沒注意方位,現在露餡了!

殷雄都萬分震驚:“那不是……不是之前我們看到的倒在路上的那輛麽?”

趙有常心中暗暗感慨:丁爍,果然是你!

梁爭濤在愣了一會兒之後,忽然厲聲喝斥:“丁爍,你果然厲害。我說你怎麽會賣沙子呢,原來這裏頭還藏著這麽一個大秘密。你居然盜竊剛才的事故車輛,用沙子埋了做掩飾,去把它賣掉?這跑摩價值不菲,五六十萬,破損了也還能賣不少錢吧?”

丁爍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他。

趙有常麵露淡淡的不屑。

殷雪爾看梁爭濤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濃濃的鄙夷。

殷雄不是笨蛋,他從女兒的神情中看出了什麽。微微扭頭,深深地看了丁爍一眼。難道是這小子單槍匹馬地救了雪爾?雪爾是知道的,但她為什麽不說?

殷雄微微地吐出了一口氣,忽然感到心中很沉重。

甚至,有一種狠狠把拳頭打出去,卻一拳打空的感覺。

如果真是丁爍再次救了女兒,那麽自己剛才的作為,真如同白眼狼一般了吧?

他深深呼出了一口氣,朝他的保鏢交代一聲:“把那些受傷的人扶進車子,送醫院!”

接著,朝著梁爭濤淡淡說:“走吧!”

沒說要繼續教訓丁爍,忽然扭身就朝車子走去。

梁爭濤畢竟不笨,隻是被仇恨衝昏頭腦。

趙有常的不屑,殷雪爾的憤怒,還有殷雄突如其來的奇怪舉止,都讓他明白——

真的是丁爍再次救了殷雪爾,這小子真的在做無名英雄!

趙有常坐進車子,殷雪爾朝丁爍投去歉意滿滿的眼神,也鑽進去。

梁爭濤不甘心!

剛才把喉嚨都說啞了,好不容易說得殷雄對丁爍有相當大的意見,把自己更精銳的保鏢都給折進去了,眼看就要動手!如果這一動手,他又朝著目標踏前一大步。

這家夥的目標就是得到殷雪爾,進而能得到殷家的關係和財富,讓自己發展壯大。

他知道殷雪爾不喜歡自己,甚至是越來越厭惡,但他不擔心。

殷雪爾這種名門千金,又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大家閨秀,而是家族繼承人,她的婚姻不能由自己做主。隻要討好了殷雄和秦紅秀,就不信得不到她。

能得到她的愛當然最好,如果不能,得到她的人就相當於得到殷家的許多支持。

梁爭濤也有這個自信,他的家族雖然比較一般,但財團做得很大,和殷雪爾也算門當戶對。秦紅秀對他看對眼,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這個丁爍,想跟我鬥?簡直就是井底之蛙!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梁爭濤決定忍下一口氣,朝著他的車子走去。

這會兒,他不敢厚著臉皮鑽殷家的車子。

剛走出三四步,就被丁爍喝住。

“打了人想走?那位大叔是無辜的,被你的人打傷了,醫療費!”

一邊,那個開拖拉機的鄉下漢子還坐倒在一邊,疼得直哆嗦呢。他滿臉都是血,幸好現在已經不流血了。他用了一個老方子,把煙絲捂在傷口那裏。

梁爭

濤充滿仇恨地盯著丁爍,陰冷無比地低聲說:“還想要錢?”

丁爍衝過去,一把就抓起梁爭濤的衣領,一口氣把他提起來,狠狠頂在小車上。

砰一聲,車子都被撞得一陣搖晃。

梁爭濤感到渾身的骨頭架子快要散,疼得要命。

昨天被狠狠打出來的傷,還沒好呢。

他驚慌地大叫:“快救我!”

一邊,殷雄的保鏢就要衝上。

丁爍的另一隻手驟然亮出一把尖利小刀,一下子就頂在梁爭濤的喉嚨上。

“醫療費,給!不給,你會血濺三尺!”

丁爍的聲音,充滿怒意與殺意。

鋒利的刀刃印在梁爭濤的喉嚨上,一絲鮮血滲出來。

保鏢都不敢動手了。

那邊的車子裏,殷雄拉下車窗,怒聲喝道:“丁爍,你放手!阿濤,把賠償費給他就是。”

丁爍鬆了手,退了兩步,刀子還握在手中。

梁爭濤伸手朝脖子上一抹,摸到了一小灘血。

他又憤怒又恐懼,卻不得不乖乖聽話。

掏出錢包,把裏頭的一疊鈔票都丟到丁爍腳下,大概有四五千塊錢在那。

“拿去買藥吃吧!”

梁爭濤惡毒地說完這一句,扭頭就走,肩膀卻旋即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扣住。

“把錢撿起來!”丁爍的語氣更冰冷。

殷雪爾卻不知何時走出來,一直走到兩人身邊。

她自顧自地蹲身撿那些鈔票。接著,站了起來,忽然間把它們狠狠砸在梁爭濤的臉上。

“小人!”

殷雪爾充滿鄙夷地罵道。

她是很用力地砸!

那些鈔票帶著塵土,把梁爭濤的臉打得火辣辣地疼。

那種感覺,完全就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鈔票嘩啦啦地灑了梁爭濤一身,讓他難堪得無地自容。

稍微抬頭,丁爍的眼神裏充滿譏笑。

他死死地握緊拳頭,心裏頭像有一隻凶惡的野獸在咆哮:“丁爍,我一定會殺了你!還有殷雪爾,你今天對我做的事,一定會付出慘重的代價,我也不會放過你!”

他的雙眼,都透著一種血光。

殷雪爾扭身走到那個鄉下漢子的身邊,雙手遞給他一張支票。

“大叔,不好意思,連累你了。這裏是三萬塊支票,你隨便去哪一間銀行,都能領到。”

接著,又走到丁爍身邊,當著梁爭濤的麵,就狠狠地抱了他一下。

她附在丁爍的耳邊輕聲說:“我還是求求你,救救我媽媽。好好考慮一下,好麽?”

梁爭濤看著,滿臉更是扭曲得不成樣子。

殷雪爾坐回車子之後,司機就要發動車子,丁爍忽然走了過來。這讓雪爾一陣驚喜,難道他答應了?殷雄也是心中一動。

不過,丁爍隻是用眼神冷冷地盯著殷雄。

他一字一頓地說:“你口口聲聲說我囂張狂妄、下手殘忍,你的腦子裏就沒有想過,如果我是弱者,我會被你們這幫混蛋廢掉?那麽,你們會覺得自己下手殘忍麽?我丁爍,喜歡與人為善、和平相處。但是,如果有人對我囂張,我會更囂張;如果有人對我狠,我會對他更狠!不管現在,還是以後!”

殷雄臉色劇變,眼神裏一下子充滿煞氣。

從來沒人敢這麽對他說話!

殷雪爾都帶著一絲憤怒地喊道:“丁爍,這是我爸!”

“你爸?又怎樣!”丁爍的語氣更冷冽,說完就扭頭而去。

殷雄已經氣得不行了。

真想讓他的那些保鏢下車去教訓丁爍,但看著丁爍的背影,心中又生出一股寒意,帶著深深忌憚。

他沒有這麽囂張的年輕人,也沒有見過,這麽有殺氣的年輕人!

車子開走了。

殷雄所在的那輛車上,長時間的靜寂。

終於,他開口:“之前,是丁爍救了你?”

殷雪爾沒有說話,保持安靜。

殷雄搖頭苦笑:“好吧,算起來,他是救了我女兒三次了。”

殷雪爾繼續保持沉默,心裏頭卻說了兩個字:“四次。”

殷雄微微吐出一口氣:“你喜歡他?”

這麽一問,雪爾的心裏頭忽然一陣迷茫。

殷雄接著說:“女兒,他不適合你。不單單是他的身份配不上你,還有他的性格。他是很衝的那種人,眼睛裏揉不進沙子,而且,我覺得他的來曆有點古怪。不管如何,這種人跟你對衝。你也很要強,他也很要強,你們如果走在一起,會產生很多方麵的衝突。”

“那爸爸覺得梁爭濤就適合我?”殷雪爾問出一句,語氣透出一絲不爽。

殷雄微微搖頭:“他也不適合你。他有心機,有心機不是壞事,但他的心機太低劣,太愛表現。這種人,敗事有餘成事不足,怎麽配得上你?”

稍微一頓,接著說:“你的星辰哥哥差不多要從美國留學回來了,他才是適合你的人。”

星辰哥哥?

殷雪爾忽然產生一種陰寒的感覺。

杜星辰,是沈海市四大家族中杜家的公子,比殷雪爾大六歲。大學畢業之後就去美國讀研究生,專攻生物方麵的。而杜家最大的經濟支柱,就是生物製藥。

梁爭濤夠陰毒了吧,但跟杜星辰比起來,那絕對是小巫見大巫。

殷雪爾曾經很崇拜杜星辰,覺得他什麽都懂,好像無所不能,甚至還真有過嫁給他的打算。隻是後來,無意中發現的一些關於杜星辰的事情,卻讓她不寒而栗。

殷雪爾輕輕地撇開了話題,說道:“對了,爸爸,我想休學半年,好好養身子。”

另一輛車裏,梁爭濤的臉凝聚了大片大片的陰雲,眼睛裏都是殺氣。

車上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他,一個是開車的保鏢。

他因為要開車,避過了一劫,要不也會跟他的五個兄弟一樣,被丁爍狂揍,打斷小腿!

保鏢仇恨滿滿地說:“梁少,這個仇,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報啊!被那個臭小子欺負得夠嗆!我們要找來更厲害的人物,把他打得跟死狗一樣!”

梁爭濤冷冷地說;“打死他,都不足以讓我泄憤。我會想到辦法,好好折磨死他。這事兒,我會有打算。等我琢磨好了,再告訴你們!”

這麽說著,他的眼神裏流露出非常險惡的神情。

這充分顯示,一個可怕的陰謀,正在他的腦子裏誕生。

……

把木板圍欄重新弄好,沙子都蓋上去,丁爍繼續坐著鄉下漢子的拖拉機回大學城。

這位大叔的腦袋雖然被砸得流了那麽多血,但基本上隻是皮肉傷,骨頭沒什麽大礙。他還很歡喜呢,挨這麽一下子,居然就賺了三萬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