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六章 皇帝與首輔的對決

傅青瑤一隻蔥細玉指指著嚴鬆,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那麽赤『裸』『裸』的調戲,偏偏還忍著不能發泄。這讓一直有仇必報的傅家小公主心裏十分的憋悶!

傅青瑤這句話一出,頓時猶如驚天霹靂,將眾人心頭狠狠的一震,震的一塌糊塗。

傅青瑤的爹,那不就是傅瀝的爹嗎?有人要將傅瀝的爹……活埋?

誰都知道傅瀝是個孝子,如今有人要活埋他爹……

——天要塌了。

咚咚咚

幾乎所有人的心都咚咚咚的打鼓,心驚膽戰的看向那淡白『色』的的帷幔,心裏想著傅閣老會如何的暴怒。但旋即他們的目光又轉向金黃『色』帷幔,這裏,如果傅閣老發飆,也隻有皇帝才能製住。

傅青瑤並不知道自己的話有多麽大的殺傷力,俏臉鼓鼓的猶豫著要不要再上去踹嚴鬆一頓出出氣。她怎麽看這家夥都是一副欠揍模樣,看到就想他臉上印幾個鞋印。

傅煬經過這一陣的鍛煉倒是明白了許多,連忙用腿攔住了傅青瑤,餘光卻悄悄的瞥向東麵淡白『色』帷幔內的傅瀝的背影,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他知道,今天的禍,算是闖大了。

這個時候,誰都已經明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種話被爆了出來,完全是削首輔的麵子,即便傅瀝能忍,他的一幹門人學生也不會忍。

所有人都已經預感到——要出『亂』子了!

情不自禁的,傅煬的目光悄悄的看向上麵的衛樵,眼神裏焦急無比,隱隱帶著一絲求助。

衛樵麵上對著傅煬肯定的點了點頭,心裏卻哭笑不得,這件事本來就難辦,這丫頭偏偏又來了這麽一句!衛樵眼神有些同情可憐的看了眼嚴鬆,這家夥,不用自己整了,這次肯定是死定了。

衛樵餘光瞥了眼傅明正所的地方,見其沒有特別的動作,又看向傅瀝的地方,隻見他身板挺的很直,卻不知道麵部什麽表情。

再一掃下麵,結果看到很多人都麵『露』殺氣,眼神陰冷的盯著地上顫抖的嚴鬆。他這會兒伏地上顫抖,嘴唇蠕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嚴崇禮麵『色』蒼白,眼神裏閃過一抹絕望。本來與傅府還有餘地轉圜,隻要到時候他請人從中斡旋一下,然後親自登門道歉,事情也就算過去了。可是如今傅青瑤此話一出,他知道,再也沒用任何機會了,他的官途,完全終止了。

——傅瀝的可怕,隻有親身體會的人才會明白。

而本來就站起來立威的周綺這一刻卻也是俏臉一白,飛快的又再次鑽入了前麵金黃『色』的帷幔內,隱隱的有哭泣聲傳出來,似哀求皇帝。

所有人都不說話,目光這會兒齊齊盯著衛樵。他是主審,現就看他如何處置了。

這件案子本來就難處置,不過先前傅瀝皇帝還一副置身事外模樣,如今傅青瑤的話一出,硬是變成了首輔與皇帝的對決!

這可是個懸崖,一個不好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衛樵暗吸了一口氣,微微皺眉,神『色』也變得肅然起來,眼神凜然的環顧一圈,驀然大拍驚堂木。

“啪”

一聲猶如驚雷炸響,瞬間讓靜謐非常的大堂裏的所有人精神一震,目光驚悚的轉向衛樵。

有人期盼,有人冷笑,有人漠然,有人淡然……

衛樵眉頭微凝,盯著嚴鬆沉聲道:“嚴鬆,此話你當真說過?”

嚴鬆自然也知道這句話帶來的後果,跪地上戰戰兢兢的看著那金黃『色』的帷幔,心裏冰冷一片,然後轉向衛樵,顫聲道:“我我我當時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啪”

衛樵不容他說完,再次一拍驚堂木,大喝道:“來人!”

“……威……武……”

伴隨著木棍敲擊地麵的聲響,兩邊衙役大聲吼叫起來。

嚴鬆撐地的雙手猛然一抖,雙目圓睜,艱難的吞著口水,一臉驚恐的看著兩邊的衙役,渾身劇烈的顫抖。

待聲音落下,衛樵滿臉肅然,沉聲道:“雖然不知者不罪,本不應處罰,但我大齊百善孝為先,豈可侮辱他人父母長輩!來人,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三十大板,說輕不輕,說重不重,以嚴鬆的身板三十大板下去,雖然不會致命,但躺上三個月那是肯定的。而且他還是皇親國戚,真的要是當眾被打了,那丟的是皇家的臉麵!!

兩邊的人麵麵相窺,誰也沒想到,衛樵會如此幹脆利落毫無顧忌的就要下板子。

“啊,娘,娘,救命,救命啊……”

當然,別人看來或許不輕不重,但對嚴鬆來說,那無異於殺了他。他雙目驚恐的萬狀的盯著那金黃『色』帷幔,聲淚俱下,大聲呼喊。

金黃『色』帷幔內,長公主周綺那隱隱的啜泣聲立即大了許多,外麵的人能看到,長公主跪了下來,皇帝坐直了身體,皇後站周綺邊上,似乎對著皇帝說著什麽。

兩邊的衙役走了過來,但誰也沒有立即將嚴鬆壓下,靜靜等待著金黃『色』帷幔內的決定。

同時,不少人的目光也傅瀝與皇帝身上轉圈,神『色』肅然,古怪,淡然,凝重。

但是等了許久,非但沒有等到皇帝的旨意,反而長公主的哭聲越來越大,淒婉悲戚的哭聲彌漫整個大堂。

衛樵立即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目光凜然的掃了眼兩個衙役,道:“還不帶下去!”

“啊,娘,娘,爹,爹,救命救命啊,我身體弱,經不起打的……”

嚴鬆被兩個衙役拖著,大聲哭喊著。

“啊…啊…”

很快,外麵就傳來了嚴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眾人聽的心驚肉跳,目光驚懼的看向金黃『色』帷幔,然後又戰戰兢兢的看向身體始終未動的傅瀝。

雖然兩人始終都沒有說一句話,但所有人都明白,現,從傅青瑤的那句話出口,已經變成了首輔與皇帝的較量。

這算是皇帝對首輔的讓步嗎?連親外孫當麵當眾被打都無動於衷?

傅瀝會就此罷休嗎?涉及老父,如此當眾的被羞辱,他會如何反擊挽回顏麵?

一方是皇帝,一方是首輔,總有一個要受傷,偏偏兩個誰都傷不起!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眾人心裏紛紛小心起來,眼神裏一抹凝重升起。

衛樵眉頭微皺,眼神冷肅。他心裏也盤算著如何解開這個死結,兩個人他都得罪不起,偏偏又被夾中間,避之不及。

瞥了眼不遠處帷幔內的傅明正,衛樵思著換做是他,他會如何解決這件麻煩事。

雖然打了嚴鬆,但這也隻是稍作懲罰,誰都不會認為,隻要打一頓嚴鬆,此案便可以過去了。

——真正的風暴,還沒有開始!

嚴鬆慘叫聲漸漸變弱,但越是這樣,大堂裏越發的安靜。

除了嚴鬆的慘叫聲,連稀稀落落的知了叫聲這個時候也畏懼的消失了。

高崎封城悄悄對視一眼,眼神裏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擔憂之『色』。

他們兩人雖然也是實權派,同樣扮演著製衡傅瀝的角『色』,但兩人心底卻明白,那不過是個樣子,實際上,整個大齊,沒有人能夠單獨製衡傅瀝,二十多年來,大齊大部分官員都出自他的門下,如果傅瀝真的鐵心想要做一件事,誰都攔不住!

這場風暴是皇帝掀起的,兩人都不知道皇帝打的是什麽心思,但是兩人都不願意看到皇帝與首輔對峙,因為不論哪一個終勝出,後果都極其可怕,難以預料。

鄭王臉上的刀疤輕輕抽搐,眼神裏笑意湧動。

洛彤聽著嚴鬆漸弱的慘叫聲,心裏忽然‘咚’的一跳,黛眉緊蹙,抬頭看著衛樵,雙眸前所未有的凝肅。

她知道,一旦這慘叫聲結束,便是皇帝與首輔雙方激鬥的開始!衛樵被夾中間,受傷大的估計會是他!

傅明正這個時候也無法保持淡然的神『色』了,眉頭微擰的看著衛樵,神『色』肅然的沉『吟』著,思著。

至於王元會嚴崇禮等人,也各有表情,卻都按捺著心情,神『色』懼肅的坐著等待著。

嚴鬆的聲音越來越弱,但板子也越來越少,很快,就倒數了。

‘五、四、三……’

許多人,心裏都默念。

就眾人憋著一口氣,心裏咚咚咚劇烈跳動默數著‘一’的時候,金黃『色』帷幔忽然一陣紊動,一個內侍躬身走進金黃『色』帷幔內,皇帝他耳邊交代了幾句,然後那內侍急匆匆的轉身,向下麵走來。

眾人的目光也立即被那內侍吸引,隻見那內侍徑直走向傅瀝,是他耳邊低聲說了起來。眾人沒有看到傅閣老的反應,傅閣老筆直的坐那裏,沒有任何的動作。而內侍也恭敬的站他邊上,沒有任何的動作。

眾人心裏提著一口氣,喉嚨聳動,靜悄悄的等候著,許多人都感覺身體忍不住的發冷,發顫。

過了不知道多久,眾人一致的灼灼目光中,傅閣老終於有了動作——緩緩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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