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文化的戰爭
揚州大考，喬公注解，還有印刷術，徹底在整個大漢之中掀起了一股風潮。
“老李頭你這是去哪啊！？”一個莊稼漢看著那邊的同村的老李頭問道，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人都是脫不開身的，可是那個老李頭卻是放下了鋤頭，還把家中唯一的一件隻有五六個補丁的衣服給穿了起來，這是要入城的節奏啊。
“還能幹嗎，入城去啊！”老李頭對著那邊的莊稼漢說道。
“入城幹嗎？拜訪親戚？”莊稼漢疑惑的問道，要是拜訪親戚的話，可以遲幾天再去啊。
“俺啊，這是入城去，給俺家小子買書去！”老李頭對著同村的莊稼漢說道。
莊稼漢一聽這個老李頭的話語頓時就咧開了嘴巴“老李頭別說笑了，就你們家的那個家境還買書？買得起嘛？”這不是嘲諷而是一種善意的勸解，一本書的價值可是高達數金的，就算把老李頭家的數畝良田賣了，也沒有這麽多錢拿出來啊。
“俺還能騙你不成！”老李頭著急了，鄉下人也很是注意麵子的“俺要去買兩本，不，三本書，給我們家二娃子，讓他讀書，以後去做大官，起碼得要像裏長那樣的！”在老李頭的心目之中，裏長就是很大的大官了。
“哈哈，還做官＋￠，w︾ww.咧，老李頭啊，你莫不是今日喝了那小酒了，你不怕你們家婆娘給你兩個呼呼（巴掌）吃啊！”兩人的額爭辯，慢慢的周圍也是圍上了一圈人，聽著老李頭在那裏癡心妄想一個個都笑了起來。
老李頭被幾個同鄉擠兌得無言可說。臉色漲紅了一片“俺。俺。俺說得是真的！你們咋就不相信俺呢，俺騙你們得幾個大錢啊！”
“哈哈！”周圍同鄉已經把老李頭當做是一個笑話了。
“怎麽了，怎麽了！”就在眾人吵吵嚷嚷之中，那邊一個穿著官吏衣服的人跑了過來。
“裏長來了，裏長來了！”此人就是這個村落的裏長了，職權不大，但是也管著數百戶的人家，也算是官吏了。大家夥對他還是很尊敬的。因為大家夥農忙需要的糧食種子還有耕地的牛啊，農具啊，都是要從這個裏長的手裏取得的。所以還是很有威嚴的。
“裏長，是這個老李頭啊，可能是喝醉了酒了，竟然想著要讓他們家二娃子當官，還要說去城裏買書這不是癡心妄想嘛~！”邊上的人把老李頭當做是一個笑話講給了裏長聽。
“當官？”裏長搖了搖頭，當官這個東西還真的不好做啊，他這個裏長不過就是一個吏罷了，距離官員那個東西簡直就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看吧。我就說老李頭那是喝多了吧，連裏長都沒有聽說過！他哪裏能夠知道哦！”看著裏長的樣子。那邊的村名越發的認為這是老李頭癡心妄想了。
“我沒有喝酒！”老李頭臉色紅得可怕。
“好了，好了！”裏長拍了拍手“當官，可不好當，但是老李頭說得也是沒錯，這個城中的確是有書賣的，老李頭恐怕真的是去買書的！”裏長對著下麵的眾人說道。
“啊啊，老李頭，你發財了啊！”眾人看著老李頭的表情變換了起來，要知道能夠買書那都是有錢人家才能有的本事啊，一本書價值幾金呢，這個年代一畝良田不過才兩千大錢啊。
“去，去，俺哪裏發財了，俺家婆娘把俺家的那隻母雞下的十幾個蛋和母雞一起都賣了湊了個一百錢，讓俺去買書！”老李頭對著那邊的鄉親們說道，鄉親們雖然驚訝這個老李頭竟然把家中那隻能夠下蛋的老母雞給他賣了，但是更驚訝的是老李頭竟然隻拿了一百錢去買書？這不是說笑嗎？眾人又不相信了起來。
可是那邊裏長卻是點了點頭“一百文錢，如果買得對，買個兩三本好書還是沒問題的。”
這個裏長也是買了好些個書，雖然他也讀不懂，但是能夠家有藏書，說明這是書香門第啊，所以裏長一狠心一咬牙，買了一車書回去，把他們家的一處城中的院子給他賣了。
有了這些個書裝在了府邸之中，即便看不懂，但是也能顯擺一番了。要知道以前家中有藏書，那可真的是富貴人家。
“不會吧，一百文錢，能夠買上三兩本書？”那邊老百姓不相信了，一百蚊錢對於他們來說雖然很大了，但是也大不到能夠買書的地步吧，還兩三本。
“我這個裏長還能騙你們不成！”那邊裏長看著手底下的莊家漢們不相信自己的話語不由慍怒了一分。
“不敢，不敢！”老百姓還是一副民不和官鬥的樣子。對著裏長很是恭謹，可是那臉色還是明顯的不相信。
“等晚上老李頭回來你們就知道了！老李頭，從我們村裏去城裏也要一會功夫呢，你坐成哥兒的牛車去吧！”裏長揮了揮手對著老李頭說道。
“這怎麽使得，這什麽使得，老李頭有點誠惶誠恐的樣子，那個牛車，一般還真的沒有人敢坐的，因為耕牛這個東西一個村子或許隻有兩三頭，每一個村民可都是把這些個耕牛當做是寶貝的。
“有什麽使不得的！剛好成哥兒要去城中一趟，你跟著去就是了！“裏長倒是很大度，在老李頭的拜謝之下，成哥兒的牛車出發了。
“好了，都散了吧！“那邊裏長揮了揮手對著手底下的村民們說道。
畢竟要農忙，所以大夥也是一陣的功夫，就散去了，再怎麽湊熱鬧，也需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完啊。
天色很快就黯淡了下去，太陽就要落山了。
百姓們也完成了一天的農忙就要收拾回去了。
“你說這個老李頭怎麽到現在還沒回來！“有百姓還在想著白天的事情呢。
“恐怕是沒買到書，不敢回來吧！”很多人都是抱著這個想法的。
“那是，這可是買書哎。當初俺在那個大戶人家做事。就是城中吳家你知道嘛。吳老爺！”有一個百姓對著其他說道。
“吳老爺？可是那個做茶葉生意的吳老爺？”有百姓知道這個吳老爺。
“是啊，吳老爺腰纏萬貫，可是吳老爺想要買一本書都要求爺爺拜奶奶，好不容易才買回來一本書，聽說花了好幾十金呢！”
“哎呀這麽多！”金對於這些個百姓來說那就是天文數字。
“是啊，所以老李頭哦，這次去買書，不就是一個笑話嗎！”
“別這麽說。或許人家看走眼，送了老李頭一本書呢！哈哈！”眾人一陣哈哈大笑，古人沒有電視之類的東西消遣，這些個謠言這些個笑柄就是他們娛樂的事情了，老李頭的話題能夠讓他們說上小半年。
“老李頭回來啦，老李頭回來啦！”就在眾人哈哈大笑的時候，那邊突然傳來了消息，老李頭回來了。他隨同趕牛車的成哥兒一起回來了。
“老李頭是不是沒有買到書啊！”那邊有人起哄的問道。
“和你等無話可說！”老李頭卻是扭頭就走，絲毫不在乎別人的流言蜚語。
“定然是那老李頭沒有買到書！”眾人都這麽認為，因為要是老李頭買到書了。他還會這樣，早就自得了起來。哪裏會這般一聲不響就離開。
所以那些個原先就嘲諷老李頭的人，現在變得更加嘲諷了。什麽老李頭是懶蛤蟆，想吃天鵝肉了，什麽老李頭這是白日做夢啊，之類的。
“哎！”倒是那邊的成哥兒忍不住了，不由的冷笑了起來“還一個個的嘲笑人家老李頭，你們啊，簡直就是不知所謂！”成哥兒冷笑了起來，一個個在幸災樂禍，卻不知道，那個得利最大的人就是那個老李頭。
老李頭買到書了嘛？他的確買到了，不是一本兩本，而是三本書，可是老李頭卻是什麽話都不說，悶聲發大財。
因為啊這個老李頭在買了三本書之後，就得到了一個好處，那就是聽到了有了書之後，過兩個月農忙結束了，就可以讓他們家的二娃子入學了。
就是入學，這個廬江下麵的小縣城，裏麵一共設立了三所學堂。農忙之後就可以入學了。
老李頭之所以不告訴他們就是想要讓他家二娃子先入學堂，這樣一來，就要比人快一步了。
“這個老李頭，枉費俺們還是和他一個村子的呢！”邊上有人聽了成哥兒的話，立刻懊恨了起來，這個老李頭太不厚道了。
“就是，就是，怎麽說俺也是是他大舅子啊，他不告訴別人好歹得告訴我啊！~”
成哥兒鄙夷的看著這些個鄉親們，剛才冷嘲熱諷的你這個大舅子可沒少說話。
“成哥兒，這是真的？這個書隻要三十文錢一本？”有人還是不相信。
“我騙你有幾文錢的好處！”成哥兒不屑道。“你看，俺也買了兩本！“
“成哥兒，你看得懂書嘛？“邊上有人嘲笑道。
“看不懂我能學啊!”成哥兒有點惱怒的說道。
“哈哈，成哥兒，你這個年紀還能進學堂嘛！”哄笑聲一堆，留下成哥兒惱怒的把牛趕回了牛棚之中。
嬉笑歸嬉笑，但是老百姓雖然愚昧了一點但是卻不傻，把他們家的娃娃送入學堂之中，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反正又不是農忙的時候，一個個都回家拿錢的拿錢，拿東西的拿東西，第二日全都去了城中準備買書去了。
他們不懂讀書可以明智之類的，他們隻知道，讀書可能會做官，就算做不了官員，也能夠回去說說起碼俺們家娃娃識字不是嘛。
第二日，各個城池之中百姓雲集，書本買賣不覺。
而每本書之上都是有句話“讀書明智開視，聖人之所學，天下之所興喬玄。”
老丈人喬玄現在怎麽看，劉莽這麽覺得順眼，隻要有了那一句話，可以說天下近半以上的士子都會這個喬公心存敬仰，甚至有人都開始把喬玄立為季聖人了，是從孔聖人，孟聖人之後又一個喬聖人。
喬玄的臉色紅光滿麵，這麵子是徹徹底底的賺足了。
“主公，這書本就這麽便宜賣了，會不會太虧了啊！”大殿之中，糜竺這個戶部尚書是哭喪著臉麵的，因為這個買書這個東西啊，簡直就沒有利潤啊，不說那些個筆墨了，光這個紙張就得有十五文的成本，而劉莽在揚州之中隻賣三十文一本，要是算上人工算上運費可以說不但不賺錢還虧損不少。
“子芳啊，教育的事情，本來就是虧本的買賣！”劉莽倒是想得開，隻要能夠讓百姓開明智，虧本就虧本吧，這個書籍不是重在賺錢的，而是重在賺人才上麵的，隻要一個縣城之中有數千兒童入學，裏麵哪怕隻出一個人才，那麽劉莽都是賺的，千金難換一人才啊。
“主公，揚州之中這般價格，倒也沒有什麽，可是為何賣於那兗州許都之中，也是這般價錢？”糜竺更加不明白了，你說你在揚州境內開民智，三十文虧本價賣書就算了，為何到了其他的州郡也是這個價格呢，那兗州的曹操遲早會是你的敵人啊，你這不是資敵嘛。
“嗬嗬，我巴不得他曹操把所有的書都給買去呢！”劉莽卻是笑了笑，其他州郡賣的書越多劉莽越開心啊，為何呢，因為這裏麵也有著劉莽的算計。
百姓為何要做愚民呢，因為他們沒有讀過書，所以容易上當受騙，而一旦你讀過書了，那麽自然這個眼界就不同了，想法也不一樣，可能一個沒有讀過書的山裏的娃娃隻想著張大之後娶老婆生娃娃放羊，但是一旦讀過書，他就會被書裏麵的那些個士大夫或者讀書人的那種功成名就給感染，想著，他們能夠如此我也是讀書人為何就不行呢。
在揚州之中有著大考，可以讓寒門子弟入官場，讓他們鯉魚躍龍門，但是在其他州郡之中可沒有這個東西，不是大家笨看不出來這個開大考的好處。
開了大考就是對士族的一眾洗牌啊，士族不能再保持他的讀書的優越性了，以前讀書做官都是士族子弟，隻要不是傻子都能夠舉孝廉做官。你一旦開了大考，那就是得罪了士族。
劉莽不怕得罪士族，因為揚州士族基本上都跑掉了，江東士族被劉莽殺了一批打壓了一批，也不敢多嘴，徐州的士族也是遷徙到了兗州之中，可以說著三個地方完全屬於士族權利的真空，哪一個士族敢和劉莽玩不自在？
而其他諸侯就不一樣了，比如荊州，就算劉表再怎麽討厭蔡瑁也不敢殺了蔡瑁，就是因為蔡家勢力大，殺了蔡瑁一家可能就是一個大的動亂。他還要依仗這些個士族呢。
他們怎麽敢開大考，開了大考就是得罪士族世家，這不是作死嘛！
而不開大考，那些個開了民智的百姓寒門子弟必然也不答應，留給他們的就隻有兩個選擇，其一就是出人頭地來揚州來參加大考，這樣一來天下的學子必然雲集揚州，還有一個選擇就是和那些個士族鬥下去，讓當地的諸侯焦頭爛額，不管是哪一個選擇都是對劉莽的揚州是有利的。
所以劉莽才會把書籍賣的那麽便宜，這是一眾文化的輸出，也是一個文化的戰爭。
從揚州之中源源不斷的書籍被印刷了出來，朝著大漢九州之地傾銷著，一下子書徹底從士族的一個特權變成了到尋常百姓家的東西。
每一戶不管是窮的還是富人家你沒有幾本書都不好意思出去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