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殿下要反,已暗中集結曲城兵馬,不日將揮師南下。

和安帝氣急敗壞的捏著齊州信鴿腿上拿下來的字條,在禦書房裏走了一圈又一圈,楊毅幾次想張嘴勸說都被嚇得閉上了嘴。

“這個逆子!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和安帝是真的沒想到唐稷在沒有魏家的支持之下,還能暗中集結到謀反的軍事力量,且這麽悄無聲息的,要不是自己暗中安排了一個人,豈不是真的要被人弑殺於夢中?

“來人,給朕傳禁衛軍首領,不!還有五城兵馬司指揮使!”

和安帝將字條一掌拍在桌案上,連下兩道命令,楊毅遲疑著沒有動,和安帝一個眼風掃了過來。

“怎麽?!如今朕的命令就已經不管用了?”

楊毅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哭笑不得的說道。

“皇上息怒,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一直沒個下文,如今一直是夏副指揮使暫管著。”

和安帝一愣,這才隱約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麽回事,當即擺了擺手。

“那就擢升夏副指揮使成正指揮使,速速來見。”

“是,奴才這就去傳旨。”

楊毅看了看深秋的天,深深地歎了口氣,璟王殿下這一下怕是再也沒有好日子了,魏皇後本就身體不好,若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恐怕都不要皇上再做什麽,就可以直接閉眼了。

楊毅出去傳旨的空檔,魏皇後那裏也得到了消息。

“娘娘,娘娘......來人,快傳太醫!太醫!”

坤寧宮因為皇後的口吐鮮血頓時一片大亂,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兒惹得皇後氣急攻心,可宮人們不敢擔這個萬一,皇後有個萬一,整個坤寧宮的人就得陪葬了。

“皇後娘娘身子本就弱,受不得刺激,你們是怎麽照看的?!”

太醫皺著眉把著脈,看著麵如金紙的魏皇後,數落著一眾小宮女,從前皇後的心腹們都被皇上拆解的差不多了,這些個沒有根基的小宮女,自然是想怎麽數落就怎麽數落。

“娘娘不知道聽到了什麽,是一個眼生的小太監,緊接著就口吐鮮血暈了過去。”

太醫收回手,扭頭看向說話的宮女,沉聲問道。

“那傳話的小太監呢?皇後若有個萬一,你們還想活命就得靠他了。”

太醫言下之意的靠他就是推他出去承擔所有的罪責,宮女們一聽太醫說這個話,頓時各個泫然欲泣。、

“當時皇後娘娘都那樣了,奴婢們哪裏還顧得上那太監,等您來時才發現那人早不見了蹤影。”

太醫閉了閉眼,看著眼前一個兩個稚嫩非常的宮女,隻能歎氣,果然皇後娘娘的坤寧宮再不複以往了,這些個不能擔事的宮女不就是皇上隨手打發了給皇後娘娘陪葬的麽。

“太醫大人,您可得好好救皇後娘娘啊。”

“老夫難道不想救?!若是可以,老夫當然不希望皇後娘娘死在老夫手上,可是......哎,說什麽都晚了,聽天由命吧!”

夏指揮使手裏捏著聖旨,暈頭轉向的跟著楊毅急急忙忙趕往皇宮,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升職的事兒是真的。

“楊公公,皇上當真自己說的,讓微臣從副指揮使變成指揮使?”

楊毅點了點頭,心裏冷哼了一聲,看這個沒出息的樣子,這個節骨眼上當上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又不是什麽好事兒,可看著夏大人這開心的找不著北的模樣,楊毅實在不想這麽快的打擊他,隻能默默的點頭表示認可。

楊毅的點頭讓夏飛的心徹底飄了起來,哪怕現在和安帝讓自己上戰場,夏飛估計自己都不會拒絕了。

等到夏飛和禁衛軍首領會麵一道站在和安帝麵前,看著和安帝黑雲壓城的麵容時,都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這個不好的預感是怎麽回事,現在離開禦書房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和安帝將字條拈了起來遞給楊毅,示意楊毅將字條給兩人看看,夏飛伸長了脖子看著禁衛軍首領接過字條,下一瞬字條就差點被撕成了兩半,禁衛軍首領不可思議的抬眸看向和安帝,和安帝則是看著夏飛主動將字條拿了過去。

“夏愛卿從前和璟王也有過些交集的,是吧。”

和安帝隨口一問,夏飛差點跪了下去,大腿抖了抖對著和安帝直搖頭。

“皇上明鑒,微臣和璟王殿下沒什麽交集,不過是有過一兩次喝茶巧遇,璟王殿下隨手賞了微臣幾杯茶喝罷了。”

和安帝冷哼了一聲,不發一語,顯然是等著夏飛和禁衛軍首領兩人拿主意。

“皇上,這......這消息可靠嗎?!”

夏飛還是有些不相信,這曲城士兵不過兩萬人,璟王殿下是瘋了嗎?就集結這兩萬人就敢攻京城?

“你是在懷疑朕?”

“微臣不敢,微臣隻是......隻是覺得奇怪,這曲城兵馬不過區區兩萬,怎麽就讓璟王殿下冒這麽大的險,敢謀反呢?!”

“雖然隻是兩萬,可夏大人莫不是忘了,曲城的那些士兵個個都是精兵強將,是京城和北地之間的堅固屏障,如今曲城的將領都能被璟王殿下說動,難道璟王殿下沒有再說動其他勢力嗎?恐怕這暗探探的也不是全部的真相。”

禁衛軍首領腦子是個活絡的,一張字條幾個字的內容,就能快速反應到其他,和安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次事後該犒賞的就得好好犒賞,至於像夏飛這樣的......嗬嗬,不要也罷。

夏飛覺得深秋的天卻意外的熱,自己的背脊上已經冒了好幾層汗了,明明進宮前才歡喜的找不著北,可如今和安帝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死人一樣看著自己。

“皇上!皇後娘娘不行了......”

楊毅聽著坤寧宮的小宮女哭哭啼啼的說了半天,總算聽明白了是說魏皇後這回真的不好了,隻得敲了敲屋門進去稟報,和安帝本就被唐稷的熊心豹子膽氣的沒什麽心情,如今一聽魏皇後要不行了的消息,更是沒什麽心情,隨意的甩了甩手回複道。

“知道了,朕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