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之下,我看著麵前這個臉色慘白,眼中布滿血絲的女人,內心一揪。
“你什麽時候來的?”我語氣有點心疼的說了一句。
“我早就來了。”
“你為什麽來這裏?”
“我在等你。”
話音落下,我頓時就陷入了沉默,此刻我的心髒猛烈的跳動,蘇桃的話就像一針針,刺痛著我的內心。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這裏的,畢竟我是最了解你的那個女人,嘻嘻。”
蘇桃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聽到這話,羞愧的低下頭去,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
但是這時,蘇桃直接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巾,慢慢的來到我麵前,將我臉上的雨水小心翼翼的擦掉,隨後小聲的在我耳邊呢喃道:“千白,你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你內心的答案了吧?”
我苦笑一聲,點點頭:“我知道了,你說的對,現在的我確實應該去最後拚一把。”
我這話剛剛說完,蘇桃就笑了,笑得非常的燦爛,但是配上她那慘白的臉頰,總是給人一種突兀的感覺,我下意識想要擦去她臉上雨水,突然想到什麽,連忙止住已經伸出來的手。
這時,蘇桃從口袋裏掏出香煙,隨手點上,我看著她嘴中的香煙,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
“怎麽了,你不喜歡?”
蘇桃叼著煙,漫不經心的看著我,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不料蘇桃直接將剛剛點上的香煙熄滅,隨後還將口袋裏的煙盒丟去了附近的垃圾桶。
我頓時瞪大眼睛,剛剛想要發問,但是這時蘇桃搶先我一步笑道:“既然小白不喜歡,那我就不抽了。”
此話一出,我當即語噎,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支支吾吾的好半天,我才道:“這煙我看挺貴的,你不抽也不能浪費啊,給我多好。”
蘇桃白了我一眼,下一秒,我們對視後,紛紛“噗嗤”笑了出來。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笑,我也不知道蘇桃為什麽會笑,但是就是莫名的想笑,現在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幾年前一樣,蘇桃還是那個喜歡逗我的蘇桃姐,我也是當初那個喜歡嘴硬的小白...
時間好像並沒有給我們消磨掉我們內心的深處的回憶以及我們本來的性格。
現在我才明白,我們隻是將我們最真實的一麵隱藏在我內心深處,長時間戴著虛偽的麵具導致我忘記了自己原本的麵貌,隻有在麵對那個當初自己最熟悉的人時,我才試探性的放下了偽裝的麵具。
這個世間上最不能改變的就是人的本性,現在我終於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了,怪不得蘇桃之前常說她是最了解我的那個女人,現在看來確實沒錯。
隨著雨點落在地上的頻率越來越低,今天的第一束陽光終於劃破雲層照耀在了地上,不出所料,這場傾盆大雨就此落下了帷幕,陽光就在風雨後,我猜測今天又會是個陽光明媚的一天。
“走吧,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早點回去吧。”
蘇桃晃了晃手上的車鑰匙,示意我離開,我像之前一樣,聽話的跟在她的身後。
現在的我對於蘇桃的厭惡已經煙消雲散了,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是誰將我在上海的消息告訴了爸媽,但是我認為,以前的蘇桃姐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
臨近中午的時候,我坐著蘇桃的車來到了屯溪的中和街,遠遠望去,直接就見到了坐在客棧外默默玩著石頭的尹悅心,雖然隔著很遠,但是我還是可以感覺的出來她此刻的鬱悶。
我和蘇桃慢悠悠的來到尹悅心身前,但是她壓根就沒有發現我們,還是在無聊的把玩著手中的石頭,眼神渙散,應該是在想著其他的事情。
這時,我咳嗽了一聲,尹悅心這才回過神了,連忙抬起頭,頓時就見到了叼著煙,帶著邪笑的我,臉上煩悶瞬間消失。
“小白,你怎麽來了?”尹悅心站起身,有點激動的看著我。
我見到她這副樣子,不由的笑出了聲,不得不說尹悅心給我的感覺壓根就不像是個大小姐,這一驚一乍的反而像是一個什麽小女孩,當然算算年紀尹悅心可能還要比我大上兩歲。
我大搖大擺的來到客棧,四處的觀望了一下,發現還是和之前一模一樣,壓根就沒有改變,這可不是個好的現象。
隨意搬了個椅子坐下,我掃視了眼四周有點好奇的問道:“萬君慕呢,他去哪裏了?”
尹悅心聽到我這話,立馬拍了下腦子,語氣有點懊惱的說道:“我忘記了,他現在還在外麵找人呢。”
說著她趕緊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催促萬君慕回來。
我則是靠在椅子上,默默的看著尹悅心這上躥下跳的樣子,不由的樂了。
估摸著十五分鍾後,我終於見到了匆匆趕來的萬君慕,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女孩。
“千白先生,你終於來了,我可就等著你呢。”萬君慕一見到我,直接給我來了個大大的擁抱,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掙脫開,上下的打量了眼萬君慕,古怪道:“你是不是性取向有點不正常啊,沒事抱我這個大男人幹什麽?”
尹悅心聽到我這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則站起身,拍了拍萬君慕的肩膀,平靜的說道:“沒辦法,我現在還是想要拚一把,畢竟你們開的條件比較豐富,我這人別的不喜歡,就是喜歡錢,哈哈。”
“必須的,千白先生你放心吧,答應給你的我不會食言的。”
萬君慕戳了戳尹悅心的手臂,尹悅心直接在前台摸索了一下,將昨天的那份分成合同遞給我,興奮的說道:“希望小白你以後可以幫我們客棧賺大錢。”
我順手接過合同,簡單的掃視了一眼,最後在一些比較重要的事項上瞅了瞅,隨後將合同遞給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蘇桃手上。
蘇桃看的就比較仔細了,就像是在給自己簽合同似的,最後在一些比較模糊的點上和尹悅心提出了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