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櫻,在櫻花樹下(1/2)

齊筱筱默不作聲地跟在柳夢潮的身後,她心中有些奇怪,隻因為麵前的柳夢潮似乎對於冬木市十分的熟悉,仿佛他曾經來過一樣。

“柳夢潮,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齊筱筱話剛剛說出口,便已經發現自己身前的男人已經停下了腳步,有些懷念地看著眼前的建築。

那是一幢可以被稱作豪宅的建築,滿是日式風格的建築,在最深處卻有著一幢歐式的寬大別墅。

這樣的場景,齊筱筱有些熟悉,卻有些陌生。她好像曾經在哪裏見過這樣的景象,又一時之間沒有想出來。

“這是聖杯戰爭禦三家的間桐家的宅邸。”

柳夢潮笑著轉過了身,對著齊筱筱笑著說道。聽到柳夢潮的話,齊筱筱突然想起來了,柳夢潮曾經作為從者參與過上一次聖杯戰爭,她不由地點了點頭,輕聲地問道,“你在上一個世界裏麵,就是作為間桐雁夜的從者嗎?”

“嗯。”

柳夢潮頷首輕聲地答道,嘴角一扯便笑了起來。

“間桐雁夜是個有趣的人,有趣到我現在有時候還會想起他。”柳夢潮說著,抬頭看了眼身前的高牆,還有一層隱隱約約漂浮在自己四周的魔術結界,笑著對齊筱筱說道,“我在上個世界中,就已經發現了,魔術對於我刺客信條的潛行並不起作用,換句話說,其實我可以毫無阻礙地潛入到任何一個魔術師的家裏麵。”

“然後呢?”

齊筱筱皺著眉頭說道。

“當然是確定現在聖杯戰爭進行到什麽程度了。”柳夢潮說著,腳尖在地上一點,整個人一個翻身,便已經騎到了間桐宅的牆上。

“你現在可像是個不折不扣的騎牆派了啊,柳夢潮。”

齊筱筱抱著雙臂笑著說道。

“那麽就拜托你這位堅定地信徒,幫我在周圍警戒了。”

柳夢潮說著,身形一閃,便已經消失在了黑夜中。隻有星光悄無聲息地照耀著柳夢潮剛剛落足的地點。

堅定地信徒嗎?

齊筱筱心中突然湧出了一絲甜蜜,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霎時間,強化了大劍中微笑的迪妮莎的血統的齊筱筱,隻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已經盡收眼底。

無論是被微風吹過的嫩草,還是枝頭上緩緩飄落的櫻花瓣,又或者是柳夢潮踩在柔軟的草坪上的雙足,她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你對我還真是放心呢,柳夢潮。

齊筱筱說著,抱著懷中的大劍,閉著眼靠在了牆上。

而在牆的另一邊。柳夢潮的腳踩在了草坪上,緩慢地前進著。周圍的陰影仿佛突然有了生命,爭先恐後地匯聚在柳夢潮的身上,為他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外衣。

此刻的間桐宅邸是如此的安靜,能夠聽到櫻花的花瓣緩緩地從枝頭飄落,落在草坪上的聲音。

柳夢潮嘴角微笑著,站立在了庭院的櫻花樹下。他緩緩地抬起了頭,看著一片粉紅色的花瓣從枝頭緩緩地飄落到自己的掌心,然後微微一笑。

“鷹眼!”

一聲低喝。突然從柳夢潮的嘴裏發了出來。隻是一瞬間,柳夢潮目光所及之處,完全都變了摸樣。

一片黑暗,原本還算是明亮的月光。此刻也已經完全被柳夢潮排除在了外麵。他信步地走著,找尋著一切能夠發現的時間點。

敵人在自己的目光之中代表著的是紅色,而盟友在自己的目光之中代表著藍色,普通人則是最為普通的灰色。

而現在。正有一個微微有些佝僂地身影,從柳夢潮的眼前緩緩地走過。

“間桐髒硯……”

柳夢潮心中默念出了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老人的名字,這個原本在上一個世界就應該死掉的老人。現在又重新按照命運的軌跡,出現在了柳夢潮的麵前。

隻見間桐髒硯拄著自己的拐杖,緩慢而衰敗地在間桐家的走廊裏緩緩地移動著,月光不斷地從天空照射下來,打在了這張蒼老的臉上,刻畫出了這個已經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人那衰敗而腐朽的生命。

“是誰?”

間桐髒硯突然停下了腳步,向著柳夢潮所在的庭院裏駐足觀察著,他微微地皺了皺眉頭,又用自己的鼻子嗅了嗅。

“果然老了嗎?”

間桐髒硯自嘲地一笑,看著從自己腳邊鑽出的刻印蟲,輕輕地點了點頭。

下一秒,這些蟲子便像是活過來一樣,猛地直起了自己的身子,飛一般地在柳夢潮所在的庭院裏麵穿梭起來。

柳夢潮安安靜靜地站在櫻花樹下,看著刻印蟲從自己的麵前經過,隻要自己不主動現出身形,即使是刻印蟲也不能夠發現柳夢潮的蹤影,因為在這些沒有感情的蟲子眼裏,柳夢潮和櫻花樹沒有任何的區別。

“哼……”

間桐髒硯輕哼了一聲,嘴角帶著蔑視地笑容,重新邁開了腳步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本身便被魔術結界包裹住的間桐宅,本來便不是隨便什麽人可以闖進來,即使是飄忽不定的assassin,也不能夠偵察到自己的秘密。

柳夢潮依舊沒有動,等到間桐髒硯那帶著紅色光點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視野之後,嘴角才有些輕蔑地笑了起來。

現在還不是時候。

柳夢潮清楚地知道,畢竟現在這個老不死的可是掌握著一條人命,關係到自己計劃實行下去的人命啊。

慢慢地,在間桐髒硯的身影消失之後,一個有些怯懦地身影,出現在了間桐髒硯來時的方向。

那是個溫柔的少女,即使連月光都不願意傷害到她。她有著一頭柔順的紫色長發,在長發的頂端係著一個紅色的蝴蝶結。

少女臉上沒有表情,就像是一個喪失了感情的人偶,一步一步地走在間桐家的長廊上,月光照著這具空虛的軀殼,都忍不住發出輕輕地歎息。

終於,少女的腳步停了下來。

她抬起了自己的頭。麵容姣好,卻帶著些許的絕望與恐懼,看著遠處的天空。少女的心中沒有絲毫的希望,即使是眼前的月光,在少女看來也是如此的可怖。因為黑暗是如此的濃厚,即使是這樣的月光都沒有辦法驅散。

自己,也不可能被拯救。

少女想著,微微地垂下了自己的頭,紫色的長發如同瀑布般從少女的耳邊傾瀉而下,搭在了少女豐滿的雙峰上。

“櫻。”

另一個成熟些的聲音輕柔地在間桐櫻的身後響了起來。她帶著一雙紫紅色的眼罩,脖子上卻又係著一個寬大的紅色項圈,看上去便像是一個被囚禁著的奴隸。而她同樣有著一頭如同瀑布般的長發,並且比櫻的長發更加的長,也更加的柔順。

隻是剛剛被叫到名字的間桐櫻,卻難得的沒有回應自己從者的呼喚,而是有些愣神地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櫻花樹。

不知道為什麽,在今天的訓練中,間桐櫻昏迷了過去。而在昏迷的過程中。少女突然發現了自己腦海中多了一段原本並不存在的記憶。

她有些恍惚地伸出來手,撫摸著佇立在自己身前的承重柱。少女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她的記憶中原本並沒有那一段記憶,但是……卻又仿佛真實的存在過一樣。

想到這。間桐櫻不由地邁開了腳步。

隨著少女的步伐,那段如夢似幻彷如天堂的記憶,又重新在少女的腦海中蘇醒了過來。

當自己被通知,要過繼到間桐家的前一天。自己被人劫走了。

在一年之後,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間桐家,那個晚上本應該經曆的。也是自己一直經曆的地獄,隻是露出了頭,便消失不見了。

當時,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是早已經死去的間桐雁夜,還有一個穿著紅色風衣的從者,間桐雁夜的從者。

“怎麽會這樣……”

間桐櫻心中想著,卻又萬分的疑惑。難道自己的心,還能夠幻想嗎?

她想回過頭,確定自己並沒有做夢。隻是月光是如此的輕柔,自己的從者rider也安靜地站立在幽深地走廊裏,沒有打攪自己身邊的月光。

這一切……

仿佛曾經經曆過。

間桐櫻想著,腳步卻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了櫻花樹下。

櫻花花瓣緩緩地從樹梢上飄落了下來,落在了少女的眉宇間,又順著少女光潔白皙地麵頰滑落了下來,落在了安靜的玉女峰間。

這是怎麽回事?

間桐櫻下意識地伸出了手,眼中的神色是如此的複雜。她喜歡那樣的夢,她甚至還能夠記得那個夢的結局。

間桐雁夜贏得了聖杯,自己被當做間桐家的繼承人,很開心的成長著。間桐家的魔術,好像並不是那些令人厭惡的刻印蟲,而是一種會扇動著翅膀的昆蟲。

“雁夜叔叔……”

間桐櫻有些顫抖地說出了夢中稱呼間桐雁夜的稱呼。那個被間桐家主教導的魔術,此刻奇跡般的浮現在了間桐櫻的腦海中。

纖細而有些柔弱地手抬了起來,輕輕地拾起了落在峰間的櫻花花瓣,任由這片花瓣落在自己的掌心。

這片花瓣,是如此的美麗,就像那夢一樣,美的仿佛就是一場夢。

“飛翔吧,間桐家的蝴蝶。”

間桐櫻輕聲地對著掌中的櫻花花瓣輕聲念道,卻又自嘲地笑了起來。

夢中的魔術又怎麽會生效呢?

真是……一場夢啊!

間桐櫻想著,幽幽地歎了口氣,少女此時心中的悲傷,即使是站在遠處的rider也能夠體驗到。不用去看,隻要用心,便能夠感受到少女的傷痛。

rider美杜莎輕輕地張開了嘴,想要安慰自己的master。

便在這時,那片原本安然地躺在間桐櫻掌心中的櫻花花瓣,突然顫動了起來。

蝴蝶,粉色的蝴蝶飛翔了起來。

間桐櫻眼中含著淚光,看著掌心中翩翩起舞地翱翔地蝴蝶,不由地癡了。

“好久不見了,櫻。”

蝴蝶振動著翅膀,滑翔在夜空之中,然後落在了站立在櫻花樹下的人的肩膀上。

不是間桐櫻的肩膀,而是一個穿著猩紅色風衣,眉目如星的男人肩上。

他正微笑著看著自己,那目光是如此的熟悉。

自己曾經見過的,在夢中見過的人。

“你是誰!”

rider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了間桐櫻的身旁,手中的鎖鏈輕輕地搖擺著,警戒著突然出現在自己master身前的男人。

“berserker……柳夢潮……?”

間桐櫻呢喃地說著身前男子的姓名,一時忘記了呼吸。

難道,那並不是夢?

櫻花樹下的櫻,看著由櫻花變成的蝴蝶,飄然地落在站立在櫻花樹下的人。

月光,是如此的溫柔,仿佛情人的手,輕輕地梳理著散亂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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