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人口政策(下）
四人議了再議，發現也沒什麽好辦法。
一念到此，黃曉卓不僅心中一驚，他搖頭歎道，“我本以為自己到現在也是功成名就，誰知道一切所有皆是個人應得，半分特權也沒有，以現在主神定下的製度以及監管力度，想要徇私取巧也是無法。隻好一切聽憑運氣了。”
這話一出，另外三人也是心有戚戚然。固然當下時局清明，亙古未有，不需擔心突來橫禍，更不需擔心遭受不平，可一利必有一弊，想要弄些法外特權，也是不可能了。
如此再三，連黃曉卓這般率先成為輪回者的人類，也無法從一項可能頒布的政策下，找到空子，或者如同以往一般托人求情，法外施恩。
“既然如此，也隻有憑心做事了，隻是雲兒以後會操累許多，我也會多擔當一些，以求一家人永在一起。”良久，王飛才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這是無可指摘的正途，但卻不是那麽好走的，少了未來給予家庭生養的福利，撫育子女的成本在當下環境來看，大了無數。本來子女重要用途之一就是血脈延續，現在人人有了轉生指望，可以長生不老，這用途就大為削弱，而養育子女消耗精力時間之多，更會大為減少貢獻度的獲得，若無特殊福利待遇，便使得轉生之望變得渺茫。人心本來難測，天性更非至親，為了區區財產權勢等世事俗物，父子親情被廢掉了不止幾許，更何況是這種長生的**。
………
不出四人所料，數月之後，主神就頒布新規定，截至今日，父母新生育子女所給予的福利待遇到期，以後生育子女全屬自願，主神既不幹涉，亦不鼓勵，子女成年後同樣為帝國平等之公民，與其他人享受相同權力義務。以往父母生育子女後每月無償獲得固定貢獻度將取消，與他人無異，此前已經生育者繼續享有至子女成年，新生育子女者不再享有該福利。
而當月家庭婦女懷孕率就下降了百分之六十之上，引產者更是不計其數，充分表現了新時代社會在滿足人類大部分需要之下，表現的一片溫情之下，蘊含的冷酷與寒意。
剩下繼續堅持生育子女者，或是受傳統影響極重，或是期盼父母子女親情，心中自有決心，認為可以不靠區區福利來掙得足夠的貢獻度。但也有相當數量的人，選擇將生育出來的子女，委托專門機構代為培養，這些專門機構，采用的培養方式，都是經過仔細實驗，能夠在各個方麵提高精神潛力的做法。從某種意義來講，不過是傳統學校的變種，這種變通的辦法，倒給了更多人一種出路，使得他們既想要親生子女，又不想太過耽誤精力。
整個人類社會由於種種疏導和約束，倒是並未發生大的**。而已經試驗成功，選擇好的人類定向培養者，就在這種社會環境下，開始大量培養，時間周期雖然長達十八年，但勝在第一次培養出來之後每年就是源源不絕，如同生產汽車一般，每隔一定時日就可以出產一批。
這種事情放在以往的地球世界，那是要驚世駭俗，讓人們群起而攻之的，但最近幾十年來，先後見識過地球末日，異界入侵等大場麵的人類，卻對此幾乎毫無感覺，比起死亡的威脅，這些區區社會內部變革，而且並不是直接涉及到每個人切身利益的，又有變通方案，不至於讓人無法轉圜，在前所未有的強力統治之下，引起騷亂的幅度遠遠低於人類中一些人的預想。
其實，這件事情能夠平息的根源還在於人的定義，人類發展到今天，早已將出身定高低尊卑這種方式摒棄，而是將教育文化素質來判定一個人的優劣。人之所以為人，不在於他是如何出生的，而在於他是否接受人的概念，是否接受人的文化和傳承，是否認同人。
這種辯論在虛擬網絡上流行一時，其目的就是定義那些通過工業化流水線生產出來的人，到底算不算通常意義的人類，與自然人的區別，就算強製規定了同等的義務和權力，要讓之前的自然人類從心底接受，光靠強製也是難以成功的。
這種人類定義，就如同華夷之辨等，爭論眾多，但最後得出的共識還是那樣，不能靠人出身來定義，而要靠人的自我認知和表現來定義。
而通過人類文化教育，以及相關調整製造出來的人類，定然是符合這個標準的，因此他們被稱之為人，被接受為人，是必然的，更何況他們一旦大範圍出世，就意味著占據人類主體，十八年後，反而是現在的自然人類要被討論是否還應該獲得相同的待遇。
……
主神空間，係統操作室內，李林當然沒有功夫多去操心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凡是對他未來大業有用的，就會被拿過來使用，人類區區輿論豈能阻止他的行事。人類自我繁衍速度之慢，無法滿足主神空間擴張和維持自身安全的需要，這就是當下的根本矛盾，那麽要解決這個矛盾，就不能顧忌人類當前的思想道德。
如果不是這批人類還是主神空間的根基，他還不會專門頒布任務，說服現存的人類，人類新繁衍方式的必要性和利處。
此時此刻，他正在靜靜思考當下戰略時局。
整個主神空間擁有的精神力量儲備，係統的發掘程度，個人力量進步狀況，外在環境，從次元空間，到本源世界，一處處，一幕幕，雖然紛繁複雜，但在他頭腦之中，卻是條理分明，絲絲縷縷，清晰可見。
那件事情需要先做，那件事情可以延後，那些是致命弱點，那些是強勢所在，戰略關節何處，發展瓶頸幾許，凡此種種，他都在一一思慮。
這些涉及到主神空間根本的事情，他不可能讓第二個人總體了解，隻是分拆開來，將其中的難題交由不同人處理，然後自己統攬全局，選定決策。
現在麵臨的情況，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
在外而言，現實世界中有異界生物入侵，而且敵人勢力強大，不能直接對抗，隻能緩緩圖之；在內而言，主神空間生機勃勃，發展迅速；
對係統而言，整個係統能夠發掘的都差不多了，從係統製造者，到製造目的，再到係統可以支持的功能選項，運作流程，除去底層原理尚不明了，但上層運作機製基本了然於心，也能夠操控如意；
對個人而言，精神潛力早已進階到橙色，掌控空間規則，可以輕易觸摸到空間本源，體會到世界意誌所存在；但有兩處弱點，一是肉身壽命有限，而且脆弱不堪，大腦關係到意識根本，從未進行過特別處理，一切都是原始狀態，現在從壽命而言，大腦已經五十多歲，雖然由於多方保養，加上精神潛力的開發，並未遲鈍，反而功能愈見強大。
但正常大腦壽命也不會超過一百五十歲，這剩下的一百多年內，必要堪破自己精神潛力與大腦承載體之間的本質聯係，才能真正敢動手解決大腦的壽命問題。
二則他目前絕大部分體現的實力，都要靠係統發揮出來，雖然個人能夠感知到世界本源的存在，但個人精神力的上限存在，卻決定他無法動用多少精神力。就算達到橙色級別，不過999的上限，也意味著他驅動的現實物質，所能實現的威能極為有限，離開了係統支持，充其量是一個小小法師，而不是無所不能的神。
更何況那些科技力量，沒有係統控製，他也無法真正掌控於心。
思前想後，李林將目前問題處理優先級別又做了調整。
關於大腦與意識，與精神潛力之間的關係，他早已經作為重要課題長期發布，並且在數十年內得到了許多重要成果，而且在人類定向培養中，動用的大量實驗樣本進行驗證這些研究成果。
隨著時局發展，各種矛盾總是不停出現，從而互相替代地位不同。
李林個人壽命的問題，個人實力對係統的依賴，一直是一個長久以來的隱患，這點他心知肚明，並且早已有了長期解決的認識。
而在主神空間發展的過程中，各種迫在眉睫的問題出現後，總會將這兩個根本問題壓下，讓它們變得不那麽顯著，但它們卻一直存在，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時至今日，主神空間的發展，已經正式走上軌道，通過暫時撤退獲得足夠空間迂回緩衝，又通過工業化生產人類，獲得了未來無限的精神力來源，這兩大要素的解決，再加上永恒堡壘這個根據地的存在，已經從根本上奠定了主神空間堅不可破的根基所在，又可以讓主神空間在本源宇宙中有近乎無限的發展上限，其速度也會大為提高。
在這種形式之下，其餘事情的重要程度再次下降，於是李林將那些事情分解拆開，讓天眼交由相應人物處理，而他自己則全心投入如何解決這兩個關乎到他個人的根本問題。
大腦與意識之間的關聯，他看了大量研究資料和成果，已經明白意識的本質，不過是物質對外界輸入進行處理後，進行的一種輸出行為，從最廣義的角度來講，萬物都有意識，一塊石頭也可以因為有某種性質，展現出某種輸出信息而認為有特殊的意識。
但從最狹義的角度來講，能夠主動去利用輸入獲得輸出，能夠主動去改造世界認識世界，而不是被動地適應世界，才能叫做意識，而不是本能。烏鴉也能利用工具，猩猩也可以使用石塊，但卻不被認為有意識，就是因為他們隻是重複前人的行動，而從未有過主動創造性的舉動。
每個人的意識都不相同，從物理根源來講，這是因為每個人的大腦構成都不同，而大腦構成的不同，源自於微觀不同，從細胞級別，再到分子原子級別，再到更下麵的基本粒子級別，這是物質層麵的不同。
而精神層麵上，每個人的精神波動不同，頻率高低不同，與世界本源產生共鳴的程度也不同，這構成了每個人哪怕是同胞兄弟，也不能有相同的意識。
不過至親之間，心靈相通，卻從一個側麵證明了，近似的物質構成，可以帶來精神層麵上的共鳴。
這就意味著在這個本源空間內，還是物質決定精神，意識的來源，精神潛力的大小，最終還是要歸結到大腦的構成，以及後天的發育上。
………………
一晃又是十年過去。
這十年中，李林一直在係統操作室內，研究意識與大腦之間的關係。他首先的著眼點，便是自己大腦的構造，與其他人的不同之處。他先後用精神掃描的手段，查看了難以計數的大腦構造，其深入程度直達最微小之處。另外大腦如何發育，後天教育培養對大腦發育的影響，大腦細胞的變化過程，一個未經過任何後天教育的文盲，其大腦發育，與一個從小受過最高端，最科學教育的天才，其大腦發育，兩者之間的不同。
這種種資料，都在他腦中一一展現。
不同大腦對應的不同精神潛力，不同發育過程，最後造就精神潛力高低的區別，這其間種種詫異，萬端區別，其艱澀之處，最複雜深奧的理論也難以解釋。
“唉，十年的苦苦研究，也不過是明了這些表麵理論，但真正為何，還是不得而知，自己黑色的精神潛力到底由何而來，精神力的提升方式，其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麽必然的規律，同樣不得而知，依舊是經驗數據而已。所謂總結出來的精神波動理論，也隻是一種得到部分事實驗證的假說，並未提升到規律的層麵。”他這樣無奈地想著。
“看來，隻有繼續通過大量的次元空間中，尋找這些問題的答案。不知道以現在主神空間的實力，三十多年的發展，能否有這個資格探索擁有這些答案的次元空間？”李林一邊想著，一邊開啟了次元空間搜索。
相比以往隻是兩三個的答案，這次出現的次元空間數量目不暇接，成百上千，林林總總，無論科學幻想，凡是存在與人類想象中的世界，均有表現。
但如果其中和李林當前問題搭邊的次元空間，數量卻有限的很。
天眼隻是給出了以下三個空間答案。
排在第一位的便是早就發現過的《dota爭霸賽》。
接下來的是一個名叫《造夢筆記》的古怪地方。
排名第三的則是《異次元駭客》的科幻世界。
第一個空間他很熟悉，曾經為了獲取時間規則，他一度想要進入，但看過介紹後，感覺進入後也隻能充當一個小兵，就原來主神空間擁有的精神力儲備，提供的精神力量，不可能支持他在這種神戰模式中取勝。
不過按照當前主神空間呈現指數級的發展態勢，他感覺應該大有把握，能夠從中獲利。因此再次看了一遍相關說明。
“《dota爭霸賽》，幻想類次元空間意誌體們的遊戲場，加入資格，擁有最少一個次元空間的完全歸屬權。
背景：幻想類次元意誌體是本源世界人類自己的想象力結合本源意誌分裂生成，具有主動意識，它們從對人類的態度上，可以分成支持人類和毀滅人類兩種。支持人類一方設定為近衛勢力，毀滅人類一方勢力設為天災勢力。兩方在這個次元空間地圖中會進行無休止的輪回征戰。
該空間地圖類似於本源世界對應遊戲地圖，世界之樹是雙方守衛目標，世界之樹由遊戲開始前雙方投入的精神力量生成。
空間時間比例：1:1。
該空間規則：一切力量均被遊戲數據化，給定的英雄是本源世界的遊戲地圖英雄人物。普通士兵的生成需要消耗世界之樹的力量。戰爭勝利一方，將擁有失敗一方投入的所有精神力量。
該空間意誌體絕對中立，不對任何一個次元意誌體有所偏袒，但對本源世界的參與者會采取一定程度的削弱手段。”
這段說明文字他早已看過，也牢記在心，記得當初為了獲取時間規則，還特意查著了幾個英雄的資料，的確有一些英雄具有罕有的時間規則，強大無比。
其中大多數英雄在遊戲中顯得太過弱小，畢竟是為了遊戲性和平衡性，但從背景介紹上，就知道他們的強勢。
萬神之王，宙斯，放棄了不朽的存在，加入這場對抗天災的戰鬥。當然從遊戲中來看，是遊戲製作者故意如此，將一個神明拉入這場戰鬥，充作一個角色。
但如果是在這個空間，那麽就如同《暗黑破壞神》的世界一般，一定有一個合理的理由，迫使宙斯，奧林匹斯之王，掌控雷霆的王者，第三代希臘諸神統治者，來參與到這場戰鬥中。
而其他近衛和天災的英雄，根據背景介紹，是由對人類的態度而劃分，這就決定了，不會僅有遊戲中那些npc，而是一切幻想世界中的英雄人物都可能出現，並且參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