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憂璿的決定

白蒼生轉過頭,慕殊也同樣側臉,看著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的許乾。

慕殊奇怪的發現,原本邋遢的許乾今天竟然也穿著整齊幹淨,疑‘惑’問道:“你們有事要出去?”

無視掉慕殊,許乾直走下樓,從茶桌上背起一個包袱,對白蒼生道:“行動吧。”

“白前輩不是說要準備什麽準備一個月嗎?”‘摸’了‘摸’鼻尖,昨晚白蒼生才說要準備一個月,這才一晚,難道就準備好了?

慕殊雖不知他們要去做什麽,但是需要兩人一起出手,可見並不是一件小事。

“計劃有變,沒空去準備。”檢查一番自己身上攜帶的東西,白蒼生對著慕殊道:“這幾天你別出去了,等我們事情辦完後,我就帶著你馬上離開這裏。”

離開?慕殊一怔,自己還沒將憂璿擺平,怎麽能就此離開!

但白蒼生與許乾明顯沒有時間聽慕殊廢話,檢查完攜帶物後,快步走出。

白蒼生與許乾兩人離去後,慕殊隨便找了點吃的,便走下山坡,朝著憂璿家中而去。

途中,慕殊遇見的苗人們經過慕殊身旁時,認出慕殊是外界進來的,紛紛禮貌的微微頜首表示敬意,卻無人敢上前與慕殊‘交’談。

所有苗人也都知道慕殊與許乾那個奇怪的老頭子是住在一起的,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人們自然也會對慕殊保有一定的戒心

慕殊也知道這一點,並不強求,凡遇對自己點頭的,自己也眼神回敬一下,然後便擦肩而過。

收養憂璿的保家住在苗寨的邊緣,當慕殊來到保家求見憂璿時,憂璿的養父保林卻擺出要揍慕殊一頓的模樣,搞得慕殊一陣‘迷’惘。自己似乎並沒有得罪他吧!

不過幸好憂璿的養母深明大義,急忙拉住保林,將慕殊請到屋外說話。

原來因為慕殊與憂璿第一次見麵時,慕殊所做出的下流表現給保林留下一個十分不好的印象,所以憂璿當時回家後,保林讓憂璿遠離慕殊。

但憂璿並未聽從保林之言,近段時間與慕殊走得較近,惹得保林心中一陣不快,也擅自認為是慕殊將自己可愛的養‘女’教壞了,所以對慕殊自然不可能以禮相待。

慕殊將這些事聽完後,就拋諸腦後,保林對自己是個什麽印象,慕殊才懶得去管,慕殊真正擔心的,是自己在憂璿心中的形象,這可關係到以後的大事。

但經過詢問,慕殊方知憂璿早上就出‘門’了,至今未歸,而且也不知道去向。

這種緊張的時刻,慕殊可要抓緊時間,如果白蒼生與許乾把事情辦完,自己就得跟隨白蒼生離開苗疆,所以慕殊打算在此之前將憂璿騙著跟自己走。

離開保家,慕殊開始‘迷’茫的在苗寨中尋找起來,最先到的自然是與憂璿關係較好的小伊家。

可惜慕殊將日曬屁股還不起‘床’的小伊從‘床’上拉起來後,小丫頭卻是‘迷’‘迷’糊糊的流著口水說自己這幾日也沒見過憂璿,鬱悶下的慕殊撒氣似的又將小伊塞進被窩裏離開。

終於,在詢問不少人之後,慕殊在一個涼亭裏見到了坐在涼亭中的憂璿與另外一名男子。

那名與憂璿在一起的男子年約三十出頭,留著長長的胡須,頭戴道帽,身穿褐‘色’長袍,腰間係有穀草編製而成的腰帶。

慕殊以前也會係這種腰帶,但自從梅山一役後,慕殊就沒有再使用過那種腰帶,為的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是巫師的事情。

“咦,慕殊!”憂璿見到氣喘籲籲的慕殊,趕忙巧笑招手。

慕殊走進涼亭,在石凳上坐下,調理氣息,憂璿則懂事的為慕殊撫著後背。

“看你這麽著急,有什麽事要辦嗎?”慕殊緩過氣,憂璿小手撐著臉頰,問道。

慕殊剛‘欲’說話,突然轉頭看著那名男道士,與男道士那奇異的目光相接,慕殊感到一陣驚慌。

似乎自己從出現至此刻,男道士的眼睛就一直在自己身上打量,而且眼神極為詫異,好像對自己很有興趣,又對自己很不解一般。

“金葵先生,勞煩您先回避一會兒。”憂璿見慕殊的眼神,立馬會意,對著男道士歉意道。

金葵再次疑‘惑’的看了慕殊兩眼,‘摸’著小胡須慢慢的走出涼亭,留下慕殊與憂璿。

當憂璿將金葵請走,慕殊也不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小璿,我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離開苗疆了。”

兩人這幾個月的‘交’往無疑是十分成功的,彼此間的關係也近了許多,雖然憂璿比慕殊要大兩歲,但墜入戀愛的‘女’生,總是似長不大的‘女’孩,慕殊從最開始的尊稱,也慢慢轉變。

憂璿聞言,心中一震,剛剛還巧笑嫣然的俏臉頓時黯然的低下頭:“你還會回來嗎。”

慕殊雙眼微眯,好像在做著某種很難抉擇的思考,許久後方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這次來找你,就是希望帶著你一起離開。”

“和我一起走好嗎?”慕殊伸出手,緊握住憂璿放在石桌上的小手,急切問道。

在慕殊牽住憂璿的時刻,憂璿嬌軀忍不住輕微一顫,心中湧起種種遐想,畢竟這件事情來得太突然,憂璿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思量一番,最終掙脫慕殊的手,低頭紅麵,小聲道:“我是養父母帶大的,如果我就這麽離去,恐怕他們會很傷心的…”

憂璿此言確實有道理,父母含辛茹苦的將子‘女’拉扯大,難道就是為了讓她們找到另一半時丟掉自己嗎?

“不過…”憂璿輕輕舉起小手,又放下,羞澀的低著頭道:“不過…我可以去問問父母,如果…如果他們同意,我…我就跟你走…”說話時斷斷續續,顯然有些自覺的難為情。

慕殊一怔,英俊的臉孔‘露’出難堪的神‘色’。

憂璿的養母還好,慕殊在她那裏留下的印象還算不錯,但是憂璿的養父保林,估計是恨不得將慕殊扒皮拆骨熬湯喝,以泄心頭之怒。

慕殊自知,自己在保林那裏,估計是被寫上了黑名單,簡直就等於給自己判了死罪,怎麽也不可能讓憂璿跟著自己走。

但憂璿的決定,明顯已經下了很大決心,也是最終的讓步,若是慕殊步步緊‘逼’,恐怕會遭致憂璿的反感,到時候,這件事恐怕更加沒有商量的餘地。

想通這些,慕殊也隻能抱著走一步算一步的想法,歎息妥協道:“好吧!你先回去問問,如果大叔他們肯同意,我自當備上厚禮,以表感‘激’之情。”

憂璿答應下來,與慕殊閑談一會,便回去找養父母商談此事。

放鬆的伸個懶腰,慕殊凝視著憂璿離去的背影,為以後著想。

如果保林不答應此事,慕殊並不介意將憂璿強行帶離苗疆,就算是違背了憂璿的意願。

走出涼亭,慕殊也打算先回許乾家中等待憂璿的回複。

“小兄弟!”慕殊還沒走幾步,先前那名身穿褐‘色’長袍的道士從一條街道上走來,叫住慕殊。

“有事嗎?”慕殊對道士有些反感,或者說對所有會法術的人都很反感,慕殊可無法確定這些人會不會如紅衣‘女’鬼般看穿自己的想法。

慕殊的無理,道士也不在意,走近慕殊麵前,捋著胡須,眯著眼睛道:“小兄弟麵相可不尋常,要不要本道為你看一下?”

這種事,慕殊自然不肯,急忙搖頭拒絕,誰知這道士是不是真有本事,萬一從麵相看出點什麽,那對慕殊可是大為不利。因此慕殊急忙找借口遁走。

道士背對著慕殊,左手輕抬至‘胸’前,大拇指在食指和小拇指的指節上不斷的掐動,但臉‘色’卻越來越沉重,幾分鍾過去,道士終於喘了一口氣,將手放下,喃喃自語道:“天下間竟有如此命運曲折而有趣之人,可惜…可惜了。”

道士莫名其妙的說完,就轉身朝著河邊的渡口而去,晨光之下,道士行走時雙手甩動,無意間,袖袍上刺著的奇妙圖形顯‘露’出來。

圖形是由十二顆星星分十二星宮位刺上的。

如果慕殊還在此處,恐怕會認出這個標誌所代表的含義。

占星番!一個最為神秘的方術組織,其成員隻有七人,由四名占星師和三名相術師組成,這個組織被外界定義為“算無遺策”的代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