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的話
東學觀後院廂房中,慕殊身軀筆直,雙眼似是閃爍著寒光,緊盯房門。
宋畫凝站著也不好好站,還非要擺出個騷首弄姿的姿態,眉飛色舞的調戲著慕殊,但卻得不
到慕殊的任何反應。
“哼~弟你真無趣。”俏哼後,宋畫凝以蚊音般的低聲問道:“是誰來了?”
慕殊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但腳步聲越來越近,不久後在自己的房門前停了下來,便不再
有絲毫動靜。
傳遞給宋畫凝一個眼神,慕殊剛想帶頭衝出去,腳步聲卻又響了起來,慕殊不得不暫停計劃
忽然間,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開著的窗戶被扔了進來,慕殊兩人視線被吸引過去。
那物在地上滾了幾圈,方才停住,兩人定眼一瞅,發現那竟然是一顆人的頭骨。
頭骨的兩個眼洞黑漆漆的,麵向慕殊方向,看得讓人心驚肉跳。
不過慕殊與宋畫凝也不是一般人,雖然起初有些驚詫,但還是沒有發出聲響。
地上的頭骨猛然動了動,一條軟綿綿的肉蟲從頭骨的眼洞裏鑽了出來,在地上爬了幾下,忽
然又停下,從頭骨的口齒中鑽回去。
緊接著,頭骨開始劇烈的晃動,無數的黃色小肉蟲從頭骨的七竅裏鑽出來,僅僅片息之間,
就繁衍出上千條。
看著地上密集的肉蟲,以及蟲身上的黃色漿液,宋畫凝隻覺得胃中難受無比,急忙捂住紅唇
,不再猶豫,柔軟的手臂輕揮,吞月桃木劍飛出袖中,化作黑光擊中房門,將房門瞬間擊破,宋
畫凝拉著慕殊的手腕就衝了出去。
出了房門,宋畫凝深深的連續呼吸,胸前誘人雙峰隨著呼吸而躍動。
慕殊看著前麵,院子內有一位穿著黑色長袍的人,由於帽子蓋住了大半張臉,隻能見到那人
薄薄的嘴唇彎出寒冷的弧度。
慕殊上前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往我房中丟那玩意兒。”
記天抬起手,將帽沿微微拉扯一下,露出一雙陰霾的眼睛,看了宋畫凝和慕殊一眼,道:“
你們倒是挺會玩的,大難臨頭竟還有心思行苟且之事。”記天聲音尖銳而陰沉,續道:“不過沒
關係,過了今夜,你們就再也沒機會歡快了,所以我還是能理解你們的。”
慕殊注意到,雖然他的臉看不全,但從聲音和半張臉還是能確認,那是一名男子,可是他剛
剛抬手牽扯帽沿的時候,慕殊卻發現他的手臂又細又白,簡直和女人的手一樣。
一旁的宋畫凝聽到記天所言,不但不生氣,還風情萬種的笑了笑,並張開素臂纏住慕殊的腰
,雙峰不斷在慕殊胸前摩擦,頗顯驕傲道:“怎麽啦?你家的老婆不合心意,所以看到別人玩得
開心就不舒服了?不怕告訴你,剛剛我們在房間裏什麽姿勢都玩過了,是不是很嫉妒呢?”
見宋畫凝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慕殊氣急,將宋畫凝的手從自己身上打掉,一手推著
宋畫凝的鎖骨,將其身子推開,盡量的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離,方才對著宋畫凝十分惱怒道:“
我都說了不要再和我開這種玩笑。”
當慕殊聽到宋畫凝那句“什麽姿勢都玩過了”覺得自己極為鬱悶。
自己和她可是什麽都沒有發生,最多就是自己在迷迷糊糊中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而已,可這
責任也不全在自己啊!是她自己**,跑到自己房間裏來的,這一幕要是讓憂璿看到,這些話要是
讓憂璿聽到,估計能把那保守的女孩給氣壞,甚至有可能直接丟下慕殊跑回苗疆。
禍害世人的妖精啊!這是慕殊心底對於宋畫凝最真實的看法。
“男人是最不老實的生物。”記天對於宋畫凝的諷刺也不生氣,陰冷笑道:“他們在**的
時候總是會說出一些欺騙女人的話,可是一下床,那些話就成了廢話。所以!小妹妹,你和他在
**瘋狂的時候,可曾想過他遲早有一日會拋棄你呢?”
這話讓兩位聽者都迷糊了!
怎麽感覺這因該是隻有女人才會說出的話?而且黑袍人似乎對此道還很有見解,像是經曆過
這種事般,可是無論怎麽仔細的看,這人都是男的才對。
宋畫凝假裝沉思一會,而後慢慢抬頭,含情脈脈的望著慕殊,麵容委屈,輕聲細語道:“弟
,你先前在**說的話還算數嗎?”
慕殊發誓,如果宋畫凝是個男的,或者是個不認識的女的,慕殊早就一巴掌把她抽飛了,看
宋畫凝那楚楚動人的模樣,簡直真的就像自己與她上過床似的。
難道她真的一點危機感都沒有嗎?這時候竟還有閑情和自己開玩笑。
無奈!慕殊不想再理她,決定先把麵前的事情處理好先,事後再找她慢慢算賬。
一念至此,慕殊也不再看宋畫凝,轉而看向記天,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慕殊認真起來,記天也不再瞎扯,雙手垂下,嘴角上揚,聲音突然嘶啞道:“我叫什麽都無所謂了,你可以叫我記天。”
……
“至於……我為什麽會在這兒,想必你應該很清楚吧!”記天目光如狼見羊,舌頭舔著嘴唇
,道。
“我真不知道。”慕殊不記得自己有得罪此人,但為了安全著想,還是不情不願的轉頭對宋
畫凝道:“麻煩去把先生叫起來。”
幾人一直都是小聲交談,白蒼生與憂璿也未被驚醒,此刻慕殊不得不讓宋畫凝去將白蒼生叫
起來,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畢竟從記天的言行來看,完全是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
對著慕殊拋個*的媚眼,宋畫凝走到白蒼生門前,輕輕叩了兩下門環,裏麵傳來白蒼生回
應的聲音,讓來者進去。
宋畫凝推開房門,慕殊與記天的目光也看向白蒼生的房間。
白蒼生的床正對房門,所以幾人一眼就看到白蒼生的身影盤坐在**。
“前輩,來了個家夥,也不知是敵是友,來時也不打招呼,人家正和小殊在**欲仙欲死,
試著老漢推車,快要同時達到最高境界呢~他就突然來了,把小殊下麵都給嚇軟了,您還是出來看
看吧!”宋畫凝語出驚人,完全不顧及慕殊的心情,把一些莫須有的事情講得繪聲繪色。
慕殊用手在腰帶上摸了摸,但尋覓無果,隻能無奈的放下手。
若是慕殊身上有飛鏢,那一定會毫不吝嗇的朝著宋畫凝打去。
這坑人也坑得太厲害了吧!
聞言,白蒼生麵現厭惡之色,慢慢睜開雙眼,隔著十幾米瞪了慕殊一眼,不快道:“我就說
你小子學法術的時候怎麽老是力道不夠,原來都用到這丫頭身上去了!”
慕殊牙關緊咬,努力的壓著內心的憋屈,心中超級不爽和鬱悶。
白蒼生竟然真的就相信了宋畫凝的這番鬼話!這是慕殊心中鬱悶的源頭。
“稍後再和你算賬!”白蒼生不滿的哼了一句,從**站起來。
宋畫凝轉過身,背對白蒼生,麵向慕殊,曖昧的擠眉弄眼。
……
東學觀大殿內,蒲團上坐著的處機從懷中緩緩掏出一塊帶血的碎肉放入口中,然後再次定息
入坐。
白蒼生腳步一踏,就想走下床,可剛剛伸出腳,悠遠的鍾聲在房間裏開始回**,白蒼生感覺
自己的腳在空中似乎踢到了什麽硬物。
**忽然金光大作,一口金黃色的大鍾出現在**,將白蒼生困在大鍾內。
突發事故,令宋畫凝也謹慎了起來,跑入房中,對著白蒼生問道:“怎麽回事?”
“肉身鍾。”白蒼生伸手在鍾壁上來回摸了摸,皺著眉頭,緊張道:“怎麽會這樣?誰在這
**動了手腳,為什麽會有肉身鍾。”
一段記憶浮上腦海,白蒼生想起,老道士處機白天曾經單獨進入過自己的房間,而且呆了不
短的時間。
“難道?”白蒼生想到白天的事情,道:“一定是!一定是處機那道士在**動了手腳。”
肉身鍾,一門殘忍的邪法,施術者需提前在一個地方布下陣法,待到要發動肉身鍾的時候,
施術者便將自己身上的一塊肉割下來吃了,肉身鍾便會啟動。
從那時起,施術者便是鍾,鍾便是施術者,也就是說,現在白蒼生相當於是被困在了處機的
身體裏。
“好!好!好!”白蒼生狂笑著拍手稱好,不屑道:“老夫倒是要看看你這肉身鍾能撐幾時
?”
說完,右手握拳,全身力道全部擊中在右臂上,一聲厲喝,白蒼生一拳重重的轟擊在鍾壁上
,金光色的肉身鍾一陣晃動。而在大殿內盤坐著的處機卻是滿臉滲出汗珠。
肉身鍾自然不可能永遠的禁錮住人,而且施術者在施展此術後,身子不能移動,不然肉身鍾
也會跟著移動。
若是有人用蠻力強行打碎了肉身鍾,那麽施術者的身體也會隨著肉身鍾的破裂而碎裂。
白蒼生每擊打肉身鍾一下,處機身體裏也會疼痛,所以白蒼生一拳下去,處機就開始因為疼
痛而流汗。
收回手,白蒼生看了一眼透明的肉身鍾,饒有興趣道:“不錯不錯!我也要看看,你那身子
骨,能挨我幾拳?”話音落地,白蒼生拳腳相加,攻擊如雨點般對著鍾壁開始狂轟濫炸,將肉身
鍾打得不斷晃動,像是隨時都會被打破一樣。
“了不起呢!不愧是前輩!”記天對著白蒼生讚歎一聲,轉頭對慕殊道:“我可沒有太多時
間,所以…小子!束手就擒吧!”同樣的,話剛說完,記天便是雙手一揮,漆黑的道袍裏飛出無
數帶翅膀的肉蟲,朝著慕殊襲來。
“這是什麽?”慕殊瞳孔一縮,看著鋪天蓋地朝自己飛來的肉蟲,驚慌失措的大叫一聲,慕
殊還沒見過長翅膀的肉蟲,今天算是開眼了。
但麵對如此數量的肉蟲,慕殊想不出有什麽法術能夠與之抗衡,隻能不斷的朝後退。
“太虛陽晨,文殊菩尊。借予道力,清於凡塵。洪荒天翅,巍峨不懼。遠震凶獸,近伏惡靈
……”宋畫凝站到白蒼生門前,收起胡鬧之心,步踏七星罡,紅唇微啟,嚴肅念咒,同時玉手五
指開始向掌心收縮,將五指的指甲藏起來後,雙手向前一推,一個圓形金光球從宋畫凝腹部如水
滴般滲出來,飛至慕殊頭頂。
金光球到了慕殊頭頂後,發出刺眼的金光,將慕殊身周三米內全部照亮,肉蟲飛到金光內,
蟲身便開始冒煙,並立刻化作一灘黃水滴落在地。
轉頭看向宋畫凝,慕殊此刻才算真的知曉,原來宋畫凝除了**以外,還是有點本事的。
宋畫凝突然出手,記天並不感到奇怪,當下袖袍連揮,數千隻肉蟲再次從他的道袍裏飛出來
,繼續朝著慕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