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床單
事情的起因是那個被血色染紅的床單。
“血色染紅的床單?”爺爺眯著眼問道,手裏煙霧嫋嫋。
“對,都怪那個被血染紅的床單。”他說,右手捏住左手的大拇指,用力的搓rou。
時間的刻度調到幾天前,馬路平結婚的大喜日子之後一天。馬路平就住在他家的前麵,幾十步的距離。
馬路平在廣州打工多年,今年回來,帶回來一個外地的女人。馬路平沒有出眾的長相,也沒有出色的能力。偏偏帶回來的女人柳葉眉,櫻桃嘴,水蛇腰,操一口不是很標準的普通話。馬路平一直穿綠色的假軍裝或者灰不溜秋的中山裝,那是八十年代就已經淘汰的著裝。那個外地來的女人卻穿的非常時髦,蓋不了肚臍眼的短裝,豔得耀眼的短裙,這穿著在當時的社會已經算很前衛了。她還畫上眉毛搽上胭脂塗上口紅,這本來應該是錦上添花,但是在土頭土腦的馬路平襯托下,妖豔的像個妓女。
村裏人當著馬路平的麵直誇他有出息,討了個城裏的老婆,有豔福。可是背地裏卻盛傳另一種說法--那個外地的女人是馬路平花錢買回來的妓女,是城裏其他男人玩膩了騷婆娘。
馬路平和那女人的差距確實太大,也難怪閑來無事的長舌婦長舌男這麽想。馬路平早已猜到大家會這麽想,原因很簡單,如果換作別人帶來這麽個女人,他看見了也會這麽想。( 好看的小說
馬路平結婚的那天,很多人來道喜,真心道喜的當然有,但是其中也不乏說些風涼話一語雙關的人。馬路平不管來者有何居心,一一爽快的敬酒喝酒倒酒,故意誇大的把喜慶的氣息掛在臉上,見了每個人都哈哈大笑,又是拍xiong部又是拍後背,像凱旋慶功的大將軍。
他當天也在馬路平家喝喜酒。一身紅裝的女人更加顯得妖嬈動人。
晚上喝完喜酒鬧完洞房,各人回各自的家,看著馬路平的媳婦眼饞,也隻能對家裏的黃臉婆發泄一番。
當晚,馬路平家的燈一直沒有熄滅,照著粉紅的紙窗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經過馬路平家門前的人都看見了一塊床單,中間一塊血色像臘月的梅花一樣綻放。那塊床單晾在曬衣的竹竿上,隨著清冷的晨風招展,像一麵勝利的旗幟。許多人看到那麵旗幟自然想到那個被懷疑成為妓女的女人。
馬路平端一把凳子坐在床單下麵,得意的抽煙。見了熟識的人還要拉倒床單旁邊來,恭恭敬敬的遞上一根上好的香煙。隻差要人家摸摸那塊血跡檢驗真假了。
傳言自然銷聲匿跡。
那天,他也起得很早,出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那麵紅色中心的旗幟
。那麵旗幟的紅色像火一樣引燃了他壓製已久的欲wang。他很自然的想到了馬路平和新媳婦疊在一起的情景。
頓時,一股熱血湧向他的下身。
馬路平和新媳婦疊在一起的畫麵怎麽也消退不了,他仿佛親眼看見馬路平律動的身體和冒汗的皮膚,看見新媳婦在馬路平的底下哼哼唧唧。他抑製不了自己的胡思亂想,他想象著自己趴在馬路平一夜未熄的窗前,從空隙裏偷窺馬路平和新媳婦的**。
他繼續想象著,呼吸急促。他仿佛看見馬路平緩緩轉頭,向窗戶這邊看過來。他想躲藏已經來不及,馬路平看見了偷窺的他。馬路平沒有責怪他,而是投給他一個笑。
他忽然看見馬路平變成了山上的那個男人,他再看躺著的女人,也變成了山上那個女人。他又看見那雙像水豆腐一樣**漾的**,看見了男人背後的刀疤。他不禁額頭冒出冷汗。
正當他天馬行空的想象時,他的媽媽吼了一聲:“兒子,傻愣愣的站著幹什麽呢?”
他被這一聲驚醒,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慌忙鑽回屋裏。
他的媽媽看著兒子異常的表現,皺了皺眉頭,又搖了搖頭,提起一桶衣服去了洗衣塘。他關上門,獨自一人躺在**,兩眼無神的盯著屋頂。
怯生生的腳步引領著他回到水庫旁邊,又引領著他走到馬屠夫屋後的山上。
在那棵茶樹後麵,他猶豫了好久,他作了無比艱難的思想鬥爭。可是他一閉上眼睛,就看見那個飄**的染血的床單,就想起一對男女**的畫麵。畫麵裏有時是馬路平和新媳婦,有時是原來偷窺的男女。
他就這樣傻愣愣的在茶樹後麵站了一個上午,神遊太虛。
突然,一陣腳步聲將他驚醒。他條件反射的躲藏到茶樹後麵,輕手輕腳伏下來。
原來是那對男女。他們又來了。
他屏住呼吸,靜靜等待。他們又一次在他的眼前黏合在一起。這次是真實的,不再是他單純的想象。那對**,那條刀疤,又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那個女的緊緊抓住身邊的青草,盡情享受男人給她帶來的幸福。
他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回到了夥伴馬忠還沒有溺水之前。他恍惚看見了身旁的馬忠。馬忠目光炯炯的盯著前方,臉上出了豆大的汗珠,一手捏住褲襠。
一陣風拂麵而來,他不禁打了個冷戰,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臉上涼冰冰的,他抬手摸了摸臉,是津津的汗水。他心頭大疑!
以往都是馬忠臉上出汗,他自己卻從未有過這樣的狀況。他自己頂多呼吸加快,下身難受而已。
那一刻,他以為自己就是馬忠。他掉頭看了看旁邊,他看見了自己
!他的濃密的眉毛,他的略塌的鼻子,他的長痘的臉。他像對著鏡子一樣,看見自己就在自己的旁邊。
那一刻,他以為馬忠附在他身上。
他把眼光重新對向前麵,那對男女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
他神情恍惚的站起來,頭暈得厲害,扶著茶樹站立了好一會兒才清醒一些。再看看旁邊,什麽都沒有。自己的影像不見了,馬忠的影像也不見了。
他拖著疲軟的步子,走到那對男女**的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