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爺爺去捉鬼
爺爺說:“文歡在的兩條腿都爛在地坪裏了,能不臭麽?”
潘爺爺驚訝道:“他的腿不是都長在身上嗎?怎麽就爛在地坪裏了呢?在哪裏?你指給我看看。”潘爺爺的目光像掃帚一樣在地坪裏來來回回的掃**。
爺爺抬手對著地坪的某個角落一指,說道:“呶,在那裏。皮肉都腐爛了,怪不得這麽多蒼蠅圍著呢。”
潘爺爺順著指的方向看去,並沒有看見任何腐爛的東西,不過那塊地方倒是有一群蒼蠅在盤旋不散。
爺爺說:“那天晚上文歡在肯定是看見了自己的雙腿還遺留在竹**,後來搬竹床的人把他的雙腿忘在外麵了。一目五先生用力太狠,把他的魂魄的腿給掐斷了。”
潘爺爺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時屋裏的人聽到了外麵的動靜,文歡在的媳婦主動打招呼道:“潘叔,您來啦!”潘爺爺雖是文天村少數不姓文的人之一,但是他曾經當過幾年這個村的村長,做了一點好事,所以在文天村還是有一定的威望。
潘爺爺馬上給她做介紹:“哦,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人是畫眉村的……”
那個女人打斷潘爺爺的話,搶言道:“他老人家就是馬嶽雲師傅吧,嗬嗬,他老人家的名字我是知道的。隻怕我們住的偏僻的人家馬師傅就不知道我們的名字了。”女人一麵說一麵將爺爺引進家裏。
文歡在睡在裏屋,一聽見說畫眉村的馬嶽雲師傅來了,連忙在裏屋大聲喊道:“馬師傅啊,您來了就好,您來了我就有救了!我現在癱在**,不能到門口去接您,還請您不要見怪啊!”
女人遞過茶來。爺爺一麵接過茶水一麵大聲朝裏屋喊道:“哎,這算什麽話呢?鄰裏鄉親的!”
幾個人坐了下來。文歡在的媳婦又給爺爺講了一遍那晚的具體情況。爺爺一邊聽一邊點頭。
末了,爺爺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對女人說:“這個恐怕要等到我外甥回來才行。我現在身體不適,就算撞上了一目五先生,我還不敢主動去惹他們。”
女人驚訝的問道:“您還不行?那您的外甥比您還要厲害不成?”
潘爺爺在旁解釋道:“上次馬師傅幫人家捉鬼消耗了體力,還受到了很嚴重的反噬作用,他需要歇一段時間,等身體恢複了才行。”
爺爺也解釋道:“我不是等我外甥來捉鬼,而是他那裏有一盆月季。我曾經捉過尅孢鬼,並且把它移植到了月季裏麵。照我外甥的觀察來看,尅孢鬼的潛在能力正慢慢的釋放出來了。我想借用一下那個月季來對付一目五先生。”
女人不甚明了的點點頭。潘爺爺也正在抓後腦勺,等爺爺說完,他迫不及待問道:“尅孢鬼也是鬼,它可能幫您對付它的同類麽?”
爺爺笑道:“人跟人不也是同類麽?可是人對自己的同類什麽事都能幹出來。況且,尅孢鬼的惡性漸漸被月季洗清了,要它幫忙對付一下這些惡鬼,它應該不會不答應的。”
我在返回學校的時候順便將月季帶走了,根本不知道爺爺想借用月季。而我回到學校後果然發現百術驅不翼而飛了。於是,那個月我天天都心急如焚,恨不得明天就是月底,可以回家找爺爺。
所幸日子過得不是很慢,我終於熬到了放假的那天。我拿了幾本複習資料,然後把月季提在手裏,飛快的奔向汽車站。
進站的時候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乞丐老往我這邊盯。而我站在汽車站的出口等公共汽車出來。那時候天色有點陰,所以我沒有用任何東西包住月季。
那個乞丐朝我傻笑了幾次,故意引起我的注意,我以為他跟其他乞丐沒有兩樣,都是先朝你笑笑,等你也回了一個笑,他就會走過來伸出肮髒的雙手乞討,所以我假裝沒有看見,仍舊踮起了腳往汽車站裏麵看。這年頭乞討的人太多了。
像以前,一些乞討的人隻是挨家挨戶討一茶盅的大米,而現在,這些人不收米了,隻要錢。動機就值得懷疑。我們村原來有個女啞巴,她跟著她丈夫過了十幾年的苦日子,常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後來丈夫很得癆病死了,她就出去乞討。可能是因為她是啞巴不會說話,引起了很多人的同情,所以給她的袋子裏倒米時比給其他乞丐要大方多了。不到一年時間,那個啞巴居然做了一幢樓房起來,驚得我們村裏的人眼睛爆裂。
後來終於知道,原來這個啞巴把多餘的大米賣了錢,積累一年的大米錢,居然足夠建起一幢當時最流行的樓房!
周圍村子裏有人知道了這個情況,很多不孝子跟父母吵架的時候就多了一種罵法:“你們兩個老人吃我的用我的還跟我吵架,你們怎麽不去學學那個啞巴啊?拿根棍子到處敲一敲,就能吃飽飯穿好衣,甚至還可以建個好房子。你們兩個老人怪我給的少住的差,你們何不離了家去討飯呢?”
“喂,朋友,你手裏的這個月季賣嗎?”
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嚇得我渾身一顫!
側頭來看,原來那個乞丐走到我麵前來了。他正擠揉著那張髒兮兮的臉對著我笑。我急忙往後退了兩步。但是一股惡臭還是鑽進了我的鼻孔,令我不禁打了個噴嚏。我雙手下意識的抱住月季,回答道:“不,這個不賣!”
他聽了我的話不但不死心,卻還伸出黑炭一樣的手要摸我懷裏的月季。我迅速躲過他的手,憤怒道:“你要幹什麽!”
他笑了笑,說:“朋友,這個月季你不適合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