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爺爺去捉鬼

說到這裏,我不得不提一個我上大學之後的故事。

前文中已經提及,我的家鄉在嶽陽,大學在遼寧。所以每次放寒假從學校歸來,或者從家鄉離去,都無可避免的要經過北京。我有時在北京換車,然後直接到學校所在的小城市;有時在沈陽換車。

在北京換車的話,我一般在表哥的宿舍借住幾天。表哥長得英俊帥氣,在北京的一家三星級湘菜飯店上班。

因為表哥對我的爺爺在鄉下的一些事情早有耳聞,所以他才向我說他遇到的真真實實的怪事。事情是這樣的……

來北京工作後的第三年,表哥升職為經理。於是,他搬離幾個人合住的員工宿舍,租了一個離酒店比較近的一居室的房子,住在十二層。

房子的對麵是一個白色的教堂,寧靜而安詳。表哥本身對鬼神的事情將信將疑,但是住在教堂附近,他認為環境比較幹淨,自己也可以心神安定。

如此住了半個多月,表哥還覺得這裏挺舒適,很是享受。

轉變發生在某月的十五號,一個月圓之夜。

那天晚上,表哥陪一個客戶喝酒喝到十一點。回租房的路上,他抬頭看了看月亮,圓得如家鄉的碗口,他說,當時雖然有了幾分醉意,但是抬頭看見月亮的時候,心裏還有些驚訝:今夜的月亮怎麽這麽圓?

不過他很快自嘲的笑了笑,每月的十五號,月亮都會變得比平時圓很多,自己應該是司空見慣的,今天晚上怎麽突然少見多怪了呢?

表哥說,他的預感特別強。剛來北京工作的時候,他負責飯店的大堂管理。有一次,他看見一個客人的飯桌上放著一個美麗的青瓷水壺,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他的心裏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來:“水壺這麽放著肯定要摔碎!”

他想上前對客人說一說,但是他沒有。因為那個青瓷水壺跟其他服務員放水壺的位置沒有任何區別,他沒有理由去提醒那位客人。

但是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心裏有些發慌。他仔細看了看那個水壺,可是找不出不對勁的地方來。

客人正跟桌邊的其他人閑聊,一副優哉遊哉的模樣。

表哥自我安慰了幾句,當是自己過於敏感。可是,正當他說服了自己不要去看,轉身離去的時候,“哐當”一聲!表哥聽見了瓷器摔碎的聲音。他急忙轉過頭來,看見同樣目瞪口呆的客人正望著地麵發呆。

“我沒有碰它啊,怎麽就掉下來了呢?”客人驚異的看了看四周,確定是不是有其他人在身後經過時撞到了水壺,可是身後五米之外沒有一個人。

表哥更是驚訝了。但他當時假裝很平靜的離開了現場,躲到員工宿舍後大口大口的喘氣。

還有一次,表哥和幾個員工到飯店老板的家裏去玩。老板新買了一個很漂亮的窗簾,高興的給每個來他家的人介紹。其他人都誇獎說那個窗簾如何如何漂亮,如何如何典雅。隻有表哥突然神色凝重。他偷偷給身邊的同伴說:“我覺得這個窗簾好像少了一個角一樣。”

同伴也不敢大聲:“哪裏會少了一個角呢?你看,這不是完完整整的嗎?”

表哥搖頭道:“我說的不是現在,我總覺得左邊這個角要被燒掉。”

同伴嗬嗬笑道:“你有些神經質吧?”

表哥沒有再說什麽。他對我說,他每看那窗簾一次,就隱隱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總覺得這窗簾不對勁,它天生就應該少了左邊一大塊的。但是老板這麽高興,他不好說,也不能說。

後來,沒過多久,老板家裏發了一場火災,但是及時被撲滅了。表哥和幾個員工再去老板家的時候,那個窗簾果然就少了左邊一個角。

之前跟表哥說話的同伴嚇了一跳。表哥心裏也是一陣驚訝,接著心裏就不舒服。表哥的心情自然不難理解。相信任何一個人如果預見了發生在身邊的不幸的事,他絕對不會因此為自己的預見能力而高興,相反隻會為之驚慌或者難受。

有了之前兩次事情之後,表哥再為天空的月亮太圓驚訝的時候,心裏就多了一份留意,也多了一份緊張。

這時幸虧有幾分醉意,他的思想沒有停留在那個圓圓的月亮上。回到租房,他很快躺到了小□□。他沒有立即睡去,卻拿眼多看了一次這間房子的布置。

窗戶的簾子微微打開,月光就從那不小不大的縫隙流進屋裏,撒在他的床邊。透過那個縫隙,他還看見了對麵的潔白無瑕的教堂靜靜的聳立,如一個寧靜安詳的披著白色修道服的神甫。

就這麽簡單的看了一眼之後,他陷入了睡眠……

睡夢中,他恍惚聽見了教堂的鍾聲--鐺……鐺……鐺……

他跟著那個鍾聲數數,一共十二下。表哥說,他在睡夢中還有淺淺的意識,他心下疑惑,自己不是剛剛喝酒回來嗎?這教堂怎麽在半夜十二點敲鍾?平時不見這樣的啊!這樣敲鍾難道不把周圍的居民都吵醒?

不過很快,他便不再懷疑教堂,轉而懷疑自己是不是睡過頭了。難道我昨晚喝了太多的酒,以至於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十二點?那我上班可就遲到啦!

心裏一急,表哥就從不深的睡夢中醒了過來。

他首先看見的就是床邊的月光不見了。迷迷糊糊的他想道,月亮不圓著嗎?怎麽沒有了?接著,他看到窗簾的縫隙也不見了。

不對啊,如果是中午十二點的話,屋裏不會這麽暗;如果是半夜十二點的話,月亮怎麽突然就不見了?

表哥撐起軟綿綿的手,勉強支起身體起床。他剛坐起來,就被窗邊的一個影子嚇了一跳!那是一個人影!那個人影背朝著他,麵對著對麵的潔白教堂,愣愣的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