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爺爺去捉鬼 再去鬼窩 頂點
第七天的晚上,馬屠夫按照爺爺的要求去了化鬼窩。那天晚上我和爺爺沒有去陪他,早早的上床睡覺了,但是我半夜的時候被爺爺的一句話吵醒。所以他去了化鬼窩做了些什麽我也不知道,但是根據後來馬屠夫自己的講述,我得以知道整個不平常的過程。這個過程也許混含了我的個人的想象,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在這裏告訴你們整個真實的過程。在後麵的故事裏遇到類似的情況,我還是會以這樣的方式無一缺失的講述。
馬屠夫出門前,他的兒子突然燒得厲害,嘴唇死了一層皮,皺得像老人。馬屠夫的媳婦拉住他哀求說:“你就先別去拜鬼了吧,把孩子送到醫院去要緊。他實在燒得太厲害啦,我一輩子都沒有這麽燒過。”
馬屠夫看看已經迷糊不清的兒子,咬咬牙說:“你用熱毛巾敷敷他的額頭,好好照顧他。我今晚必須去那裏,這是嶽雲哥說的。要不是嶽雲哥,這個孩子前幾天也就死了。”
馬屠夫的媳婦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送馬屠夫出門。馬屠夫提了個竹籃子踏著蒼茫的夜色出來,走在隻剩下抽象的白條的路上,籃子裏裝了水果糖果冥紙和香。
他來到第一個兒子的墳墓前,放下籃子,點了香插上,將帶來的水果糖果擺上,就開始一邊燒紙一邊說話了:“兒子啊,爹知道爹對不住你,不應該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埋在這荒山冷坳。想想爹也狠心,你病死後我一次也沒有來看你。爹知道錯了,請你不要怨恨爹。”
這時微風卷起他燒的紙灰,發出輕微的空氣流動聲,似乎在回應他說的話。
又燃上幾張冥紙,他接著說:“爹知道你是怕爹有了新的兒子,忘記這裏還有你。所以處處跟爹作對,不讓爹有新的兒子。爹都不怪你。以後逢年過節我都會來看你。”
微風翻動馬屠夫燒的冥紙,發出類似小孩哭泣的“嗚嗚嗚”聲。
而在此同時,馬屠夫的媳婦在家裏忙的不可開交。兒子的額頭燙手的很,氣息急促,手足不安的亂抓。她聽見衣櫃裏“習習”的響,像是老鼠在裏麵撥動衣服。她給兒子換了一塊熱毛巾,躡手躡腳的走到衣櫃旁邊。她輕輕將手按在衣櫃的門把上,突然用力將衣櫃門拉開。
衣櫃裏除了日常用的衣服什麽也沒有。馬屠夫的媳婦用兒子額頭上換下來的毛巾擦臉,心裏暗說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她在倒熱水泡毛巾的時候,又聽到衣櫃裏“習習”的聲音。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側耳細細的聽了半分鍾。沒有錯!不是幻覺!衣櫃裏確實有聲音。難道是老鼠爬進了?這個衣櫃用了幾年了也沒見老鼠能爬進去呀!
她看看兒子,每當衣櫃裏的聲音比較響時,她的兒子的手足就抖得比剛才要明顯。顯然兒子的病跟衣櫃裏的聲響有著說不清的聯係。
她再一次悄悄走到衣櫃旁邊,生怕驚跑了衣櫃裏的東西。她的手抖抖縮縮,額頭和鼻子滲出細密的汗珠。她心裏怕的要命,但是一個母親為了兒子的安全是什麽都不畏懼的。如果在平時,她早嚇得躲到馬屠夫的懷抱裏去了。可是現在馬屠夫不在家裏。
她猛地拉開衣櫃,看了看,什麽也沒有,用手摸了摸,也沒有摸到異常的東西。“習習”的聲音也消失了。她幹脆拿來一把椅子坐在衣櫃前麵,眼睛死死盯住衣櫃裏麵的衣服。她知道隻有這樣,她的兒子才會舒服點。就這樣對著暗紅的衣櫃,她一直坐到了第二天天明。
馬屠夫燒完紙,起身準備回去。當他轉過身要走,腳底絆到糾結在一起的荒草,一下失去重心摔倒。
馬屠夫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再抬腳的時候發現腳被荒草死死纏住,移動不了毫分。一陣風吹來,墳頭的香端更加亮了,在黑夜裏像凝視發亮的眼睛。馬屠夫明白了這個兒子的意思,重重歎口氣,點頭說:“好吧,今晚你挽留我不想我走,我就留下來陪你。”說完一屁股坐下。
他一坐下來,腳下的荒草就自然的散開了,重新在風中搖曳。
畢竟夜深了,天氣也比較寒冷。馬屠夫坐了一會兒便渾身發抖,冷的骨頭嘎嘎響。他打了噴嚏。奇怪了,這個噴嚏一打,頓時感覺身上暖和了不少。馬屠夫自己也覺得奇怪,,以為風停了。他一看旁邊的草,果然靜止了,原來風真停了。他心裏高興,真是感謝老天爺照顧。可是仔細一看稍遠處,那邊的草還像浪水一樣此起彼伏呢。
原來就他這一塊沒有風。他覺得不可思議,以為是兒子的墳墓擋住了風。可是風是從自己這邊吹向墳墓的。最後他看了看兒子的墳墓,說:“兒子啊,原來你還心疼爹怕冷哦。看我這個沒良心的爹哪裏對得住你喲……”說完趴在墳頭“嗚嗚”的哭起來。
就在那個晚上,我在爺爺的隔壁房間突然聽到爺爺說:“馬屠夫呀,你哭什麽喲!”我驚訝不已。馬屠夫不是去了化鬼窩燒紙嗎,爺爺怎麽在家裏叫他不要哭呢?我豎起耳朵想還聽聽爺爺說什麽,可是接下來隻聽到了爺爺打呼嚕的聲音。
第二天清晨,早起的鳥兒叫醒了趴在墳頭睡了一晚的馬屠夫。馬屠夫拖著疲憊的雙腿回到家裏,馬屠夫的媳婦一看到丈夫回來便再也支撐不住的從椅子上滑落下來。
馬屠夫心急火燎的跑過去扶妻子到**,又去看額頭還蓋著毛巾的兒子。兒子活蹦亂跳的,在馬屠夫抱起他的時候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他奇怪妻子怎麽對著衣櫃坐了一夜。妻子心驚膽戰的跟他說了昨晚的怪事。他便將衣櫃裏的衣服全都翻出來,一件一件的抖開。當他翻到衣櫃的最底層的時候,一件小孩子的鮮豔的衣服映入眼簾。他們不可能不記得,這件衣服是生第一個兒子時預備的小衣服。
在第一個兒子死後,這件衣服就一直遺忘在衣櫃的最底層,再也沒有拿出來過。但是這件衣服沒有褪色沒有發黴,還是和剛買來的時候一樣鮮豔,鮮豔得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