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活30天 十二日(4)地 天天書吧
如同命運使然般,我從新踏上了往北去的路,要說這山裏麵到底有多大,我還真不知道,畢竟我從來都沒有走到頭過,出山最簡單的路是山洞,這是我的父輩多少年來一點點挖出來的,可是現在他的子孫已經不能走了。
逃生的路被堵死,希望可沒有,我們這群人從新上了山,這一次大家跑得很快,非常的快,其實大家心裏清楚,人家有能翻山越嶺的怪物機器,如果想要追我們分分鍾就能追上,不過這對於我們來說總比等死強。
我們上了山,也不敢正北那麽走,選了一個斜線,我們斜插了過去,這一次背包裏麵有饅頭,雖然數量不多,可如果規劃好了,說不上真的能支持我們走出去。
大家跑了小半天,眼看著天就要黑了,今天我真的是累傻了,明明知道逃命要緊,最後還是覺得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小愛站住,看了看我,然後喊道,休息一下吧,天黑走山路也不安全,不如找個背風的地方趁著天還有亮,大家準備一下。
小愛心疼我,讓我心頭一暖,其他人看了看前又看了看後,小斌說,再走幾步唄?
我說,今天你又沒有挖土,我可是幹了一天的活。這書包也是我背著,走不動了。
小斌說,那分幹糧吧。今天晚上還升火?
小胖兒說,上一次被抓,就是因為那個死胖子生火引來了追兵,這一次我看就摸黑過這麽一夜吧,死不了。
小斌哼唧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那也不是我的主意,人都死了,說這些幹什麽。
我知道小斌心中不滿,但是我實在是沒有力氣廢話了,我把饅頭從書包裏拿出來,一個饅頭分兩塊,遞給了其他人,然後我數了數剩下的饅頭,對他們說道,還夠明天分一次的,大家忍一忍吧。
其他人都不吭聲了,既然說不能生火,大家也沒有什麽活可以幹,一群人躲在一個山凹裏麵瞪眼望著天。
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這山裏麵天黑得極快,天黑之後夜色轉涼,小愛靠了過來,躲在了我的懷裏。
小愛既然來了,大愛肯定是要來的,否則也對不起她監工的美名,她坐在了小愛的身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躺在我懷裏的小愛,冷哼了一聲。
小愛用手輕輕地捏了捏我的手背,低聲說,老姑娘,不懂風月,別生氣。
大愛低聲說,你胡說什麽呢。
小愛笑嘻嘻地說,我說你沒有男朋友啊。
大愛說,這一次能活著出去,你看我怎麽收拾你。就你們兩個這事,我要告訴咱媽。
小愛說,告訴咱媽她也是同意,生生死死都經曆了,不服就私奔。
大愛說,你個死丫頭,今天你看我不收拾你。
小愛笑嘻嘻地躲在我的懷中,衝大愛吐了吐舌頭,然後仰頭對我說,你說我們還能活著出去麽?
我耳邊的滴答聲一直都在跳動,這個聲音響的每一下,都代表著我生命的倒計時。你如果說這裏麵有人相信詛咒存在的話,我肯定算一個,我此時此刻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在這裏,無時無刻我不是在計算著我還有多久。
十二天,而且馬上就剩下十一天。
這是我生命的盡頭。
可小愛這麽一說,我作為一個男人當然不能把自己的心理包袱扔給別人,我笑著說,不會的,詛咒都是虛無的事兒,這年頭誰見過鬼啊神啊的。
小愛說,也不一定是鬼神才能引起詛咒吧。
我說,沒有鬼神,那更沒有詛咒了,別害怕。
小愛搖頭說,古村這麽多年一直都有詛咒的傳說,應該不是空穴來風吧。而且你說沒有鬼神就沒有詛咒,這一點我不認同。
我說,現實社會哪裏有那麽多虛幻的東西啊。
小愛說,可是你有沒有運氣特別好的時候,有沒有特別倒黴的一天?
我一愣,然後點了點頭,大家距離都很近,聽到小愛這麽一說,其他人的目光都注視在了小愛的身上。
小愛說,運氣也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也是看不到摸不著的,但是我們能夠感覺到它的存在。沒有什麽鬼神運氣一定存在,黴運也一定存在。那麽祝福會不會是某種特別好的運氣,而詛咒會不會是某種特別壞的運氣?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但我覺得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詛咒的確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但是運氣也是,我們都經曆過運氣特別好的一天,也經曆過運氣特別差的一天,運氣存在於我們的世界確鑿無疑。
為什麽我們就覺得與它性質幾乎相同的詛咒與祝福卻不存在呢?
小愛的話讓所有人麵麵相覷,大愛說,你別把你那套理論拿來嚇人了。
小愛說,看到這麽多事兒,你還是堅定的無神論麽?
大愛說,怎麽不是?
小斌突然站了起來,然後指著半空中說,蚊子,蚊子,好多蚊子。
我們順著小斌的手望了過去,半空中飛舞著一個蚊團,黑乎乎的一個球形物體在半空中來回飛舞。
大愛說,行啦,別自己嚇唬自己了,蚊子跟吸血鬼差著十萬八千裏呢。這山裏麵平時沒有吃喝,今天我們這麽多人過來,那就是一頓自助餐,而且你查一查,這也就上百隻蚊子,離一萬隻遠者呢。
小愛看著那團黑乎乎的蚊子又看了看手舞足蹈小斌,然後說,你說要是他讓蚊子嚇死了,算不算詛咒成立了?
這話說完,小斌立刻老老實實地坐了下去,然後說,我當時說的是什麽?與吸血鬼共舞?我還是坐在這裏安全一些。
小斌完全被自己的詛咒嚇暈了,我看了看其他人,小胖兒植物人,大愛結婚殺,我還有十二天,小愛是所有人都完事兒之後結尾死,神婆已經許下跟侏儒同歸於盡的諾言了,小斌這貨的死法我想不到。
問題就是,我們中有一個人的願望我們還不知道。
那就是思瑤的。
我對思瑤說,思瑤,你的願望……是什麽?
思瑤臉色一變,她說,你要讓我在這裏許願?
我說,不是,我是說你不是許願過了麽?你能想起是什麽嗎?如果能想起來的話,說不上我們還能找一點線索,或者避免一下。
思瑤說,那天喝了點酒,我真的想不起來了。而且,我也不幹胡說一個願望,不是百分之百確定的話,我真的不敢在這裏亂說。
這種想法所有人都理解,我點了點頭,思瑤對神婆說,你領著我們走路,到底我們是出去還是找哪個詛咒之書?
神婆說,當然是找涅槃之書。如果不找到涅槃之書,你確定你們能從這個山裏麵出去麽?
大家都搖了搖頭,隻有大愛看了看小愛,然後沒有吭聲。我估計在這個唯物主義者的眼中,我們這群人都是腦子有病吧。
思瑤說,問題是,你真看懂哪個地圖了?
神婆點了點頭,把石板拿了出來,我們點燃了打火機,看著神婆指著上麵的圖形說,藏寶圖既然是藏起來給後代看的,就需要指明至少兩點才能讓人找到寶藏,那就是地點與方位。要確定地點這並不難,中間的大圓肯定代表紅衣村。那麽方位呢?
我們搖了搖頭,神婆說,古代的人沒有上北下南的概念,尤其是波斯人常年世界各地遊**,他們之所以崇拜太陽是因為太陽不光能夠帶給他們光明,還能夠為他們指明前進的方向。我們族裏麵經常用一連串的小圓代表太陽的東升西落,所以這四個小圈都代表的是太陽,這是一個太陽運行的軌跡,也就是說它們四個代表的是從東向西。換句話說,寶藏應該在荒村的北麵,往北走絕對不會錯。
神婆說,我不知道,反正你讓我們往哪裏走,我們就往哪走裏。
大愛指著那兩條平行線說,我教師培訓的時候學過簡筆畫,這明顯代表的是河流,上麵的是山。
我靈光一閃說,白河,這麵有一條河叫做白河。
小愛說,對,清河水緩,白河水急。
神婆說,順著白河走,我想我們會找到我們想去的地方。如果找不到,有河流的地方有村莊的概率更大一些,對吧。
眾人點了點頭,畢竟是生死攸關,再也無話,各自想著各自的人生與未來,互相依偎著,看著滿天的星。
雖然看清了地圖,有了找到寶藏的可能,但這個地圖對於別人來說是藏寶圖,對於我們來說是生死薄,在這裏藏著我們死的原因,也藏著我們生的可能。
不管這一切到底是不是那本書引起的,總之詛咒就好像是一個超級大黴運一般籠罩著我們所有人。
而我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在這之前,我有沒有可能把大愛小愛救出這個詛咒的魔圈,讓她們重獲新生?
耳邊的滴答聲密集得如同雨滴一般。
那鼓點般的滴答聲正在對我輕輕地訴說。
我的生命已經進入了最後的倒計時。
我還剩下多少天?
十二天?
不。
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