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毛中

記憶總是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一點一點地消失得無影無蹤,同樣也會隨著不同的觸發而回到指定的時間點,這樣我們才不至於陷入同一個記憶的泥沼裏。

第二百五十五天奧運會#開幕式

2008年8月8日晚上8點整,北京奧運會正式開幕。全程盛況,我也隻好一個人在家裏麵對著電視觀看,作為中國舉辦的第一場奧運會,它所受到的關注度是全國性的,即便是我們這些呆在家裏的村民,爸媽都在觀看,從開始到結束,震撼的場麵讓我們熱血沸騰。

第二百五十六天#奧運會過程式

幾天後,聯文五人組又要求聚會,名頭是我和楊羽要去毛坦廠了,做一次餞行,於是聚會又一次順利地進行了。首先還是一陣談論,由於大家已經決定好了打算,因此高考失敗的情緒隨著時間一點點地變淡了些,這一次的交流更加歡樂,小寶最終明確決定不和我們去毛中,他要留在合肥的學校複讀,我們也隻好同意。

午餐過後,我們幾個人便去了網吧上網,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上網,這一時間,我迷戀上了一款單機遊戲叫做《魔獸爭霸》,而這一款遊戲除了小寶不玩以外,其他人全部都會,因此我們玩得很開心,也算是我們之間的一種集體活動了。小寶喜歡玩的遊戲是《CS反恐精英》,這一款遊戲我不會玩,但是也陪著他們玩了一會。

後來,我村子裏兒時的幾個小夥伴也過來上網了,於是隨意招呼了一下,他們就坐下來玩遊戲,正在玩著,騰訊QQ推送了一個新聞彈框,其內容是:“劉翔因傷退出了比賽。”

這一個消息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個重大的新聞,也是給每一個中國人帶來不同情感的新聞,當時我的一個小夥伴便憤憤地說道:“耶額!劉翔真屎弄!”他說的是地道的合肥方言,意思是劉翔真是令人失望至極,已達到了要罵他的地步。

我在心中也感到頗為失望,畢竟劉翔曾經在奧運會上獲得過金牌,承載了多少中國人的夢,希望他在自己國家舉辦的奧運會上給國人帶來驚喜,可是這一份濃濃的期待突然之間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任誰也是無法平息的,但是回頭想一想,他因傷退出比賽,我想他自己可能更加難過吧,可是我們還在這裏對他長籲短歎,對他指責詬罵,實在是不應該的。

第二百五十七天#毛中裏看奧運

暑假生活的一半是在毛中裏學習,而毛中所租的房子裏是沒有電視的,並且是一個連三十平米都不到的房間,我和楊羽是睡一張床,共用一個書桌,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澡盆,別的什麽東西也沒了,雖然是一個很小的房間,但是我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毛中的環境基本上是毛坦廠鎮的環境,整個小鎮四麵環山,隻有毛中周圍的環境有商業的氛圍,有一條主要的街道,就和我所住的大鋪頭一樣,猶如那一條小街,其餘的環境就和農村是一個樣的,當真是一個遠離喧鬧的繁華世界的學習淨土,而我對這裏別有感覺,可能是因為我來自農村。

毛中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它很大,真的很大,教學樓和宿舍樓以及食堂都是和大學裏一個樣子,因此即便是上高中也讓我有一種上大學的感覺,同時這也是我首次遠離家庭,過上寄宿製的學習生活。毛中招收的複讀生實在是太多,所以學校宿舍不夠住,男生被迫要住在校外,這給校外的帶來了許多住宿的商機,許許多多的住家將自己的二層或三層的小樓房改造成一個個的小房間,每一個房間隻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張書桌專門供那些複讀生住宿,按學期交房租,一般是三千塊,大一點的房東家裏一般可以供十幾個學生住宿,所以雖然看起來他們都像是農民,但是收入卻是十分好的,這一切都來自於毛中招收近萬人的複讀生的效應,讓我產生了極大的思考。

如果我們想要看電視,那是基本是不可能的,那麽找網吧上網就更不可能了。唯一有機會可以看一會電視的時間就是吃飯了,平時的吃飯都是在學校裏的食堂,食堂裏有電視,會播放一些節目,而暑假的時間裏播放的就是奧運節目,實在是不錯,讓我們對中國這一年最大的盛事有了了解,不會因讀書忘記了對國家大事的關心。

第二百五十八天#毛中裏的新朋友

進入毛中正式的學習後,楊羽帶我見了幾個朋友,其中一個男生個子高高的,約一米七六,身材不瘦,但也不是很健壯,頭發很短,戴著眼鏡,皮膚標準黃色,名叫孫雙月。一個女生個子稍微比我矮一點點,不細看並不明顯,身材上看起來比較豐滿,有些虛胖,長發,小眼睛,肉呼呼的臉蛋,帶著黑框眼鏡,皮膚黃裏透白,名叫孫青箏。

我的第一印象還以為他們兩個是兄妹,或者至少是親戚,然楊羽說他們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而他之所以認識他們,因為他們住在同一個小區,在初中在三十五中時,是我們隔壁四班的,所以就認識了。他們看起來都比較容易相處,所以幾天後我們就基本熟悉了,尤其是那個女孩子孫青箏顯得比較熱情。

還有一個男生也是他們班的,名叫許白告,他個子和孫雙月差不多,隻是頭發稍長,方長形的臉,也帶著一副眼鏡,他看起來比孫雙月成熟一些,他找到了關係,所以住在學校裏麵的宿舍,因此和我們來往較少些,他和楊羽一樣,高中在八中,但不是一個班,他有一個同學,是一個女生,個子比我高,大約一米六七,身材苗條,披散著短發,也戴著眼鏡,見麵時就帶著一份瀟灑的微笑,把我們都當做熟人一樣看待,名叫牛亞麗。

毛中裏一個星期隻有周日下午的時間不上課,平時每天上午七點就要到校上早讀,每晚都要進行晚自習,從七點到十一點半,因此也就隻有周日的下午我們會聚在一起吃午飯,然後有時間去街上走走,作為放鬆心情的時間,這樣的學習的確是一件勞累的事情,因此這半天的休息往往是好好睡一覺。

有時候和他們在一起,尤其是這兩個女生在一起,就讓我想起QC來,一方麵給我帶來思念之情,另一方麵是失敗自慚形愧的痛苦,這種痛苦常常使我睡不著覺,使我做夢。

第二百五十九天#他鄉遇故知

幾天後,我瞧見了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麵孔過來找我了,這個麵孔讓我倍感親切,在九中時還從來不曾有過。“誌遠?他也來這裏了?”我心裏這樣驚訝地想著,因為我完全沒有想到他會來複讀。

“王東,你也來毛中了?”他這樣先向我問道。我其實是更加驚訝的是我和他在九中時關係並不好,一點也不熟悉,隻因他和QC走得比較近,所以我才比較關注他。

“嗯,考砸了,隻能來這裏了。”我回答他,談後接著問他,“你怎麽也來了?”

他說要找一個地方好好聊聊,我表示同意,於是隨他一起選了一個地方,開始我們的交談,我詢問了他的成績,同時也告訴了他我的成績,和他比起來,我是一個徹底地失敗者,他說他離二本分數線相差兩分,不滿意學校便想再戰一次,而我連本科線都沒達到,嗬嗬,不是自嘲可以發泄我內心的情感了。

他直接了當地告知我,放下一切,包括對QC的情感,來這裏我們唯一的目的隻有學習,沒有別的。“我明白,是的,我明白。”我這樣在心裏重複著。他的到來讓我有一個機會可以去谘詢QC和帆等人的情況,因為我的確比較關心,他說QC上了一個二本,帆上了安徽師範大學。

第二百六十天#其他來毛中的人

突然心裏有一絲的平衡,也不知道為何,這天在學校門口外遇見了幾個人,他們是濤,世萌,劉程,驍磊,華陽等。他們的臉上均帶著一點笑容,尤其是世萌,這個活躍的有趣小女孩就是這樣天生的散發著快樂的笑容。

大家相見免不了要說些什麽,濤見我的第一句話是:“王東,QC也應該來的,憑她的實力遠不止考那點分。”我聽了,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些別的,因為我心裏也著實相信QC應該有更好的成績。

第二百六十一天#校園散步

一日,我與誌遠走在學校裏散散心,每天沒日沒夜地做題,聽課和考試,真是糟糕透了,應試教育總是那麽得與我格格不入。

“誌遠,你看這所學校,我們雖然沒有上大學,但是這裏的感覺就好比大學一樣,這複讀的一年來這裏也算是一種人生經曆了。”

“唉!”他歎了一口氣,說:“這哪是什麽經曆?失敗就是失敗。”

其實一開始我覺得高考失敗很丟人,可是一段時間後,我慢慢有些習慣了,也就恢複了以往的一些特性。“不要這麽認為,我覺得不丟人,如果我們能在這裏考上個不錯的大學,不會有人說我們什麽的。”

“可是這不能改變失敗的事實啊。”他繼續麵無表情地說。

我繼續說:“要知道,複讀是需要勇氣的,敢於麵對失敗也是需要勇氣的。我們能來這裏就是具備了這份勇氣,不是所有人都敢於這樣做的。”

他聽了,略微點了點頭,“嗯,你說的沒錯,所以我們現在必須要考好,否則就成了笑話了。”

我也應聲道:“嗯!你說的沒錯。”

第二百六十二天#遊山

四麵群山環繞的小鎮,有時候會激發我們遊山的熱情,當然並非隻有我和誌遠兩人,楊羽、孫雙月、孫青箏、牛亞麗都是這樣認為的,所以我們一致決定要去逛逛。即便是學習的壓力的確很大,但偶爾出來一次,也會感到很輕鬆的,我能清楚地感覺到誌遠的心裏壓力比我大,因此更有必要叫他一起。

小鎮,村莊,山村,河流,群山,竹林,竹筍……這些都別具一番風味,我向來是一個善於體驗生活,感受自然的人,這些三五成群的人來到這裏遊玩,雖然不是什麽名勝古跡,沒啥旅遊價值,但是我們也很喜歡的。

穿越在大樹成蔭的山村小道,地上的落葉和斑斑駁駁總還有些趣味,天氣晴好,不冷不熱的秋季。

我心有所感,就對誌遠說:“誌遠,你知道嗎?我在九中的時候便想過和QC一起走過這樣的道路,與她一起遊玩,可惜之前沒什麽機會出遠門,未來我定要做。”

“嗯,這的確是陶冶情操,放鬆心境的好地方。”

小道的兩邊,一戶一戶的人家坐落,有些老人小孩在屋前做著一些農家的活兒,也是讓人欣慰的。

有些結伴而行的女孩總是吸引人的眼球,她們好生興奮,在她們的臉上瞧不出一絲的哀傷,忍不住地讓我記憶起QC的那份甜甜的微笑。

走出綠茵小道,山下有一條河流,河流的邊上不是泥濘的,而是一些被衝刷的**的岩石,我們踏石而過,兩個女孩仍不住地對我和誌遠潑起水來。

沿河而上,我們踏入山上,山上的荒草很茂盛,前行不乏有些困難,山上有很多的栗子樹,不過來得遲,早已被摘幹淨了,據當地人說,這裏滿山遍野都是栗子樹,很多人會專門過來采摘栗子,然後去買,不乏有很多來自合肥的。

除了栗子樹漫山遍野,另外一種植物也是漫山遍野,那就是竹林,我們先是爬上一個山頭,這個山頭上有一棵較大的栗子樹,從樹下的痕跡來看,還有不少的人來過這裏,種種跡象表明還有一些男女會在這裏約會調情,讓我和誌遠的思緒感到著實有動靜。

我有些受感染,便和誌遠說:“我要寫幾句話藏在這裏。”

他好奇道:“寫什麽?”

“當然是給QC的一些話了,如果我們有機會能來這裏,該是一件多好的事啊!而且還很浪漫,不是嗎?”

他淡淡一笑,“她怎麽會來這裏呢?”

我就說:“我是不會主動叫她來的,但不代表她就不會來,我預感她會來的。”

他再次淡淡地說:“但願你的預感是正確的。”

我從女孩子那裏要過一張紙和一支筆,然後寫了一段文字,我讓誌遠看看,誌遠表示很不錯。我將這張紙疊起來,藏在了樹上一個隱蔽的樹皮下,以防止雨水將其弄模糊了,也防止輕易地被發現。

之後我們又去穿越竹林,那裏的竹子還真是很粗,比起以前見到的,山裏的竹子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也還是有很多人來過這裏,竹子上都印刻著一些人的名字。

一個男孩拔了一個竹筍,哦,也是很大一個,還真的可以炒菜吃,女孩要過那個竹筍,撥開皮,收藏了起來。

《我和QC的520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