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肖阿姨的結局
肖阿姨穿著打扮上看,跟當初在大院子裏的時候,有著很大的差別。一身已經洗到褪色的寬大t恤,已經遮不住她的大肚子了。看那身形,至少也已經是五個月了。她在離開任家的時候,應該已經不隻一兩個月的身孕。如果不是葉城擺了她一道,過不了幾天,她的身材也會讓她出事的。
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肖阿姨那雙昏黃的眼睛,緊緊盯著老爺子。因為她的嘴被捂住了,也隻能發出一點嗚嗚的聲音來。
老爺子說道:“你還有什麽可說的?自己做出來的醜事,我能留你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吳光看看腕表,說道:“別說廢話了,時辰已經到了。”
葉城聽著就把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井沿上。我這才發現,肖阿姨身上的被綁了好幾圈繩子的。而現在他明顯就是要把肖阿姨推下井裏。
吳光用劍指在肖阿姨的額頭上畫著什麽,然後就退到了一旁。葉城正要伸手推人的時候,吳光就說道:“還是請老爺子來推下去吧。這樣讓她更恨著老爺子,這個陣也能盡快修補好。”
老爺子聽到這句話,有些猶豫了,握著拐杖的手也禁不住輕輕顫抖了起來。好一會他才說道:“讓年輕人來就好了。”
“效果不一樣的。還是勞煩老爺子動下手吧。”吳光堅持著。
這個堅持讓任老爺子更恐懼了。吳光繼續說道:“哼!裝什麽好人?當初你自己的兒子你都下得了手。如果不是你同意,我也不會動你兒子。你不把她推下去,任家就等著三天死一個,死到這大院子一個人也沒有為止吧。”
老爺子猶豫了。現在已經死了兩個人了,雖然說都隻是在這裏工作的人,但是可不確定下一個會不會是他自己。
老爺子伸出了拐杖,任千滄伸過手捂住了我的眼睛。我能聽到的就是一些嗚嗚的聲音,接著就的“噗通”落水的聲音。真的被推下去了嗎?我掙紮了一下,但是任千滄卻牽製著我,讓我動不了,喊不了。不一會他就放開了我。
在牆的另一邊,寶爺馬上就跳下去,不見人影了。他是一個人,而且是在外牆,要溜是很快的事情。我和任千滄卻是在樹上,還是他們出來就能看到的地方,這要快閃就難了很多。
我看著他們開始往院外走去的時候,我的心裏就緊張了起來,這要避開的難度很大。
任千滄卻突然抱起了我,我也緊張得不敢動一下。就在那三個人出門的時候,他一下就躍上了牆頭,一個跳躍就跟著出了外牆。
我們在外牆落下,一點聲音也沒有,靠著牆,注意聽著裏麵的動靜。而同樣在那裏的還有寶爺。我們都默契地沒有說話。
葉城的聲音傳來。他說道:“我剛才好像看到有什麽紅色的東西從牆上閃過去了。”
“見鬼了吧。”老爺子說著。
吳光說道:“是眼花了吧。這整個院子就是一個陣,什麽鬼能跑出來?”接著就是院門被關上鎖上的聲音。
我長長吐了口氣,看向了寶爺,寶爺也看向了我,說道:“我給你們拍照就行了,你們跑來幹嘛啊?”
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驚慌著,大叫了起來:“他們殺人……”
我的人字還沒有出來呢,任千滄就捂住了我的嘴。我這才回過神來,我剛才那是被嚇呆了,現在他們都離開了才會覺得後怕的。
“冷靜點!”任千滄說著,才緩緩鬆開了捂住我嘴的手。寶爺就說道:“穿成這個樣子很容易被那邊的記者發現的!”
就在他指的地方,已經有記者的車子停在那裏了。因為來的人多,院子前麵的停車場已經排滿車子了。不少車子已經開到了院子的旁邊草地上來。
“想辦法進去吧。”任千滄說著,再次抱起了我,就跳上了牆頭。我緊緊扯著他的衣服,看著他沿著牆走了一段,遠離那院子才跳了下去。
他跳下去的地方,離書房並不遠,再過去一點,就會被書房的保安發現,但是前麵已經有好幾個保安朝著這邊走過來,而且走在前麵的還有樂樂和徐馨。伴娘帶著一群保安,這想都知道這是來找我們來了。說不定現在葉焱這個伴郎也在大院子中找著我們呢。
現在我們真的沒有借口去解釋我們為什麽會在這裏,而我的腳上為什麽沒穿鞋,還有我的衣服上,為什麽有著泥和樹葉。
我急了,任千滄也皺起了眉頭。就算我們是這裏的主人,我們可以不給任何人借口,但是那些記者會亂說,吳光他們會想到,那樣就不利於我們以後的調查了。
情急之下,我拉著任千滄就鑽進了一旁的灌木叢後。我現在才發覺,家裏每個院子裏都有這樣的一處小景觀也不錯。至少能藏點秘密。
在任千滄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把他撲倒在地上,同時一手扯開自己的領口扣子,把原來紮在裙子裏的秋衣都拉了出來。不用兩秒,我就是一副被人虐待的樣子了。
這一招之前任千滄也用過好幾次,現在輪到我來用了。任千滄也馬上意識到我的意思,很配合地吻上了我的唇,一個翻身把我壓在了草地上。這個動作讓我們的腳踢到了一旁的灌木中,引來一片“沙沙”的樹葉聲音。
這很湊巧地讓那些過來找我們的人發現了這裏的異常。
我聽到了樂樂的聲音,她驚呼著喊道:“啊!商商!”話畢,樂樂就衝了上來,就打在任千滄的背上:“你放開商商,你這個禽獸!放開商商!”
樂樂之前對我和任千滄相處的方式就有一些誤會,現在刻意演出來的就更加讓樂樂深信了。
任千滄從我身上起來的時候,我的唇應該已經被他吻腫了。我的衣服頭發上,都有著草屑,而任千滄則一臉的不爽,表明著就是被打斷讓他很不舒服。
樂樂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緊張地鑽進來,幫我整理著衣服,還不時瞪向正在整理著自己衣服的任千滄。
不知道是我錯覺,還是我今天特別在意徐馨的事情,我看向了徐馨的反應。徐馨咬著唇,緊緊盯著任千滄,一副怨念。難道一開始我就錯了?
整理好衣服之後,樂樂才將我拉出了那灌木後。這個過程,好幾個記者都朝著我們拍照。反正我們也無所謂了,這裏麵的誤會多了去了。更嚴重的誤會都還有過。
樂樂朝著任千滄就吼道:“你是什麽人啊?今天是結婚的日子,你怎麽……”
“好了,”任千滄拖著調子,無所謂的說道,“商商,去換衣服吧,準備去敬酒。哼!結婚酒宴真的麻煩啊。結婚不就是要上床嗎?”
任千滄看也不看我一眼,就直接朝著前麵大廳走去。
樂樂看著我那樣子,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商商,你……”
“沒事的,我們去換衣服,去敬酒吧。”就在我和樂樂朝著我們的院子走去的時候,在那轉角就看到任千滄,隻是跟在任千滄身後的不是伴郎葉焱,而是徐馨。
我的腳步僵了一下,樂樂也看向了我的目光看的方向。壓低著聲音在我耳邊說道:“商商,那個徐馨怎麽回事啊?”
“以後再說吧。換衣服去,化妝師呢?”
“在房間裏等著呢。”
接下來就更累了,敬酒之後,就是送客。任千滄並不喝酒隻是意思意思,就把酒杯給了葉焱。葉焱本來就是活動在歡場的人,他喝酒完全不成問題。
天黑前,我們把賓客都送回去了。家裏的一些物品,吳光都要求等明天再清理。他沒有說原因,但是我們都知道,這是在天黑前要讓不屬於任家的人都離開,要保證任家的秘密不被人窺視。
樂樂和徐馨都讓保安開車送回去了,我們兩回到了新房中。在柔和的光線下,這個房間顯得更加的溫馨。
可是一旦冷清下來,我的腦海裏就會一次次出現肖阿姨被推下井的畫麵。雖然那時候我沒有直接看到那個畫麵,但是我是真真實實聽到了聲音的。因為看不到,我的腦子裏就那麽一遍遍的自行腦補著。什麽恐怖的畫麵就想到什麽。甚至能想到肖阿姨掉下水之後,那女屍上前抱著她,把她拖到水裏去。而水下,那幾十具屍體,也上來拖著她,甚至把她分屍了。
我越想越恐怖,整個人就僵直著坐在婚**,一動不動。
任千滄洗過澡,換了衣服走了出來。看到我那樣子,上前就捏了一下我的臉頰問道:“瞎想什麽?”
我這才回過神來,驚了一下看著他,趕緊搖搖頭:“沒事!”
“還說沒事?今天也累了,去洗澡睡吧。我給你守夜,你放心睡。”
我站起身,準備著去去衣櫥找衣服的時候,問道:“吳光為什麽要選今天呢?”
任千滄當然知道我問的是什麽。他說道:“今天人多人雜,越危險,越安全。他們一定以為,我們都忙著當新郎新娘,沒空去看他們呢。”
確實是這個道理,沒有那個新郎新娘會去爬牆看人家的秘密的,不過我們確實是這麽做了。
我走向了浴室,拉上了防水的布簾,擰開了熱水。但是滿腦子還是那井裏的畫麵。那時候,還不如讓讓我直接看到那個畫麵,那樣我就沒有這麽多的聯想了。腦子裏都是那井水中的畫麵,女屍拉扯著肖阿姨,幾十具屍體也拉扯她。她的身體被分屍了,胎兒帶著血水在井水中沉浮著。
因為滿腦袋都是這些畫麵,我就沒有注意到從噴頭中灑下來的水,已經變成了血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