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屍體有個約會

小男孩那雙貓眼就這麽緊緊盯著我。也許是在家裏被任千滄這麽盯習慣了,麵對他的眼睛,我也沒有這麽害怕。我緩緩伸出手去,低聲說道:“任千滄,我會把這個鐲子給你的。”

我的手指漸漸離那鐲子越來越近。十厘米,五厘米,兩厘米。我甚至都能聽到我心跳加速的“怦怦”聲了。手機鈴聲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那聲音,就在一瞬間充滿了整個處置室。我整個人也因為剛才處於高度的恐怖和緊張中,被這個鈴聲驚得喊出了聲來。

在我回過神的時候,眼前已經沒有那小男孩了,而處置室的門也被葉城打開了,他一進來就說道:“商商,你下床來幹嘛啊?你剛才都發燒昏倒了!快到**躺好。”

我還在剛才的驚恐中,微微喘息著,走向那邊病床,同時掏出了包裏的手機。手機上顯示著葉焱的號碼。從以往的事情來看,葉城肯定會否認葉焱的所有事情。而現在任千滄讓我最後相信葉焱一次。我就不能讓葉城知道。我掛斷了電話。

“誰打來的啊?”葉城問著。

我淡淡應道:“不認識的號碼,我就不接了。”

老醫生也過來了,給我把了脈,也沒多問什麽,就給我開了藥方。

在中醫院裏等著煎藥的功夫,葉城接了電話。他是避開我接聽的,我心裏也在想著最好接了電話就趕緊離開吧。

這一次終於讓我猜對。葉城接了電話之後,讓我在這裏等著喝藥,他要先離開了。“商商,一會藥煎好了,打電話給我。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打的回去就好。”

“我送你就行了。”他這才離開了。

他一離開,我趕緊給葉焱打了電話。電話接通之後傳來了葉焱的聲音。“商商,你是不是和葉城在一起?”

“他送我來醫院,剛離開。”

“你那邊沒事吧?”

“沒事。葉焱,我們能談談嗎?”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說道:“別相信葉城,他是那個道±的徒弟。”

葉焱的話讓我吃驚,我一直想了想才說道:“那你不是也把我的頭發給了那個道士嗎?”

葉焱著急地說道:“那是任家老爺子讓我這麽做的。行了,你在哪裏?我去找你好好說。”

我讓他到中醫院來,掛了電話之後我心裏更亂了。葉城是那個釣屍體的道士的徒弟!他跟我說的是,他看到釣屍體,然後就開始拜師父學這些。但是他沒有說,我也沒有想過,他的師父就是那個釣屍體的道士。那道士用我頭發的事情,也是他告訴我的,也是他把我帶出任家讓我回去找任千滄的。也就是他幫著我破壞了他師父的事情。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葉焱又是什麽意思?他幫著那道士,卻又揭穿葉城。還有剛才的我看到的那個小號任千滄是怎麽回事?那絕對不是巧合。這裏離任家那麽遠,為什麽偏偏會出現在我身邊?

一個個問題讓我頭更昏了。本來就發燒的,幹脆什麽也不想就等著護士送藥過來了。

葉焱應該就在這附近吧,他過來得很快。我的藥都還沒有送過來他就先來了。看著我的樣子,就問道:“沒吃東西吧?”

我無力地點點頭。

葉焱直接走開了,幾分鍾之後就給我送來了紙碗裝著的肉粥。

我接過說道:“謝謝。”

“不用謝我,我也就是看著你是我哥們的老婆,我哥們不方便照顧我才對你好點的。”

等我吃完粥,藥也煎好了。拿著中醫院特有的三個保溫杯出了醫院。

我以為葉焱會帶著我去什麽特別的地方,就像上次的農莊。他是那種和女人在一起總會玩浪漫的人。

隻是這一次他開著車子直接就把我往那村子裏送。在車子上,他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懷疑我。你對我的態度我能感覺到。但是商商,你不要相信葉城,他是這個很陰險的人。你們那幫同學隻看到他陽光的一麵,他陰暗的一麵,是你們想都不敢想的。商商,從我們上初中起,我們就開始調查任家的事情了。這裏麵的水很深……”

他說著很多很多話,後麵的話我都沒有聽到,因為我睡著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車窗外是小村特有的昏暗光線,還有遠處隱約的狗叫聲。

我還躺在已經放躺下來的副駕駛座上,車子上沒有別人,而車子外就是我的小樓。

我摸摸額頭,喝過中藥確實退燒了,就是身上還沒有力氣。

下了車子,我才注意到在小樓的房間窗子那,任千滄和葉焱站在一起看著我。

我不知道為什麽任千滄願意見葉焱,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

葉焱匆匆下來了,對我說道:“我送你回來,任千滄就在院門那看著我們了。喂,任千滄真的挺在乎你的。回去吧。”

我點點頭,收拾著東西走進了小院中。任千滄就在客廳等著我,我一進來他就問道:“退燒了?”

我點點頭,問道:“葉焱可信嗎?”從時間上看,他和葉焱應該談了很久吧,這個問題應該有答案了。

任千滄靠近我,撫上我的額:“先吃飯吧。吃飽了就吃藥,然後洗個熱水澡接著睡。明天睡醒了再說。”

我看著那大桌子上的盒飯,都還有著某某快餐的標記。這個應該是葉焱準備的吧。不得不說,葉焱對女人很好。

我微微一笑,任千滄隻是說吃飯,卻沒有解釋怎麽會有飯菜在,他這是提防著葉焱呢。

我坐在桌邊低聲說道:“我不會喜歡上葉焱的。”

任千滄沒有解釋,隻是俯下身子,在我頭頂輕輕吻了一下就轉身上樓去了。

他這算是接受了?理解了?葉焱沒有這裏的鑰匙,給他開門的應該是任千滄。之前任千滄也沒有見葉焱,今晚怎麽會見他了呢?

因為我?我那時和葉焱一起在車子上,而我睡著了。我笑了起來。他這是對葉焱多緊張啊。可以看出葉焱名聲有多惡劣。

等我吃了藥,洗了熱水澡,回到**準備著繼續睡覺的時候,任千滄就坐在梳妝台上,曬著月光。

一時半會也睡不著,我就把我在中醫院看到的那個小號任千滄的事情跟他說了。然後還說道:“我能肯定那個就是小時候的你,我覺得就是你的一部分靈魂,還在任家裏,給我送那鐲子去的。我當時要是動作快一點,能在手機響起之前先拿到那鐲子就好了。我現在後悔死了。我應該當機立斷,馬上就去拿鐲子的。”

“好在你沒拿到。”

“啊?為什麽?這不是一個好機會嗎?”我問道。抱著被子,坐在**,看著在那曬著月光的任千滄。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特殊的體質還是他對月光的偏愛,他經常這麽曬著月光。而且月光下看著他,真的很帥。他的頭發偏長,而那雙貓眼在夜晚會發光。感覺就是某個二次元走出來的男主一樣。

有時候我還會有一種錯覺,會覺得他的肩膀上坐著一隻小黑貓,但是認真看去,卻從來沒有看到過那隻小黑貓。

“真正的血玉鐲子是純白色的,裏麵有著一些類似血絲的東西,但是那血絲並不多。在我剛上初中的時候,就跟葉焱去查過那個鐲子的來曆。一直到了高中,我們才從一個國內很有名的古玩收藏家那了解到那個鐲子。那個鐲子是一處古墓裏出來的陪葬品。科考隊開棺是時候,那具女屍體還是完整的,沒有一點腐爛的跡象。當時她的手腕上就戴著這個鐲子。手腕上有割腕的痕跡,血沁進了玉裏。

從墓裏出土的墓誌銘了解到那是任家的一個古墓。我爺爺當時就是任家的大家主,他在這行裏也算是有點小名氣了。既然是我們家的祖宗,那要回一個鐲子總是應該的吧。那鐲子就被我們任家拿來當家傳寶貝了。

照你說是,那鐲子一直在滲血,甚至滴血下來,這個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沒有去碰觸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