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炮 入譜

老話說的好,前人種樹,後生乘涼。前後之盤根糾結,不過就是有些人用了不正當手段謀得了利益,結果會讓另一些人不服氣,憑什麽?

對,就是憑什麽。說一句旁觀者清的話,兩方博弈,實際上比的就是誰下的套更有作用,我圈住了你,把你打成了落水狗,甚至打死,那我就贏了。

目前的情形就是這樣,摘星得勢,黑門淪為了落水狗,而我,卻一直夾在了他們中間,像浮萍一般四處奔走。

從爺爺房裏出來,我大哥已經有了家庭,感覺有些疏遠了,二哥還行,跟以前差不多,雖然還是一副拽拽的樣子。

中午飯很豐盛,我爺爺奶奶都被弄到了桌子上,爺爺感歎,這恐怕是最後一個團圓年了。

我當時聽了很心酸,不僅僅是因為他的那話,更多的是,我回頭再去想想,自己跟親人的記憶簡直可以說少的可憐。殘缺的人生,有時候,比身體上的殘疾更讓人無法接受。所以,我的人生是悲劇的,而又因為有這些為我付出的家人而感到是幸運的,而最欣慰的就是遇到了小姐姐了,她似乎已經成為了我目前活下去的理由,如果她真的如我夢中那樣慘死,我無法想象我會怎麽樣。

一頓飯,一家人,熱熱鬧鬧,真想時間在這一刻定格下來,唉

時不待人!

利益兩個字永遠懸掛在頭上,這是一種無奈。

臘月二十五,一大早,我裹著厚厚的羽絨服,背著個包,拎著籃子,來到了小閏土墳前。他的墳頭一直都是那樣,還是跟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他死了,真真切切的死了,不會再回來了,人死不能複生,這似乎是恒古不能改變的事兒,關於小姐姐,如果她奶奶真的已經可以做到讓人超越生死,我多麽希望時間可以倒流,回到兒時,回到那天。我們不上山,可是,這隻是我的理想化,事實上,按照我爺爺的話說這一切都是命裏帶的,人從出生開始就已經注定了怎麽結束,一樣生,百樣死。

走到小閏土墳前,我用手將墳上的幾顆荒草拔了,然後蹲在他麵前幫他燒了些紙錢,過年了,也不知道你在那邊過的怎麽樣,應該很苦吧,二叔會不會經常給你寄錢呢?如果當年,你不救我,現在的你應該也上大學了吧。

我從背包裏拿出了一個有些舊但很幹淨的娃娃,這娃娃是昨晚上我爺爺給我的,我當時問他,浮生呢?

我爺爺歎息了一聲說:去了。

那一刻,許久不知道流淚滋味的我,眼睛又濕潤了,男人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這話,很沉重。

撇子二叔表麵上的執著,他的內心應該很痛苦吧?哪怕是現在他跟那個女人有了孩子。浮生沒了,你不痛嗎?

當年,我被二叔接到省城時,我就是這樣問他的。

他的臉頰抽了一下,沒回答我。

我將手中的娃娃放在墳前,從籃子裏取出了碗筷飯菜。

哥,快要過年了,你要開心些,能吃就多吃點,喜歡什麽就買什麽。二嬸跟二爺爺現在都在村長大爺家,你別擔心,還有,你爸其實很愛你,隻是你還沒來得及體會他對你的愛。

哥,這娃娃你待了那麽久,我送給你。

假如有一天,我找不到小姐姐,我就來陪你,陪你玩。

哥,再見了。

從山裏回到家後,二哥喊我去街上,我心情不太好,不想去,二哥苦著個臉,說老大有了家也就算你,你跟我一樣光棍,陪陪哥哥不行嗎?

也許,正是他的最後一句話,讓我心顫了一下,也讓我明白,人生在世,要多一些珍惜眼前人。

因為我們不知道,我們會不會下一秒就被死神關照。

二哥沒開車,而是騎著我家的嘉陵摩托,然後帶著我,在我媽跟二嬸一番嘮叨下,往鎮上去。

路過馬河灣小店的時候,遠遠的,就能看到小店裏忙活著的一家人,二哥眼睛盯著一眨不眨的望著裏麵。我歎息了聲,車子劃過小店的時候,我勸二哥,咱二哥條件也不差,平時應該有不少女孩子看上吧,找個差不多的結婚得了。

後視鏡中,冷風嗖嗖中,我看到二哥齜著牙笑,隻不過,那笑有些苦澀。

在鎮子上,二哥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就見一美妞屁顛屁顛的來了,一口一個虎哥的,我暈菜了,這是搞哪樣?

結果就是,我獨自騎著摩托,回去給他撒謊,說是在同學家。

雖然嘴上埋怨,但是心裏卻是高興的,隻是希望他能早點從那段畸形感情中走出來。

臘月二十六,我爺爺經過一晚上,做了一個決定,打電話把族長喊了過來,給我入譜。

族長與我爺爺同輩,雖然是族長,但也要稱呼我爺爺一聲三哥。來我家的時候,我其他幾個在世的爺爺都在,也算是做個見證,族長小爺爺,也沒說啥,畢竟我爺爺身份不一般,於是定在臘月二十八那天,讓我入譜,用我爺爺的話來說,也算是趁著他還活著,了了一樁心事。

族長小爺爺走後,我問及爺爺當年的事兒?

我爺爺也沒隱瞞,告訴了我實情。

當年祭祖,我三魂隻餘其一,這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個不祥的人,這是其一,我七兩二的命格厚重,又天生異相,一身龍氣傍身。我一跪,已故沒了元神的老祖宗承受不起,這是其二。而族長老太爺的死,卻是因為另一個人。這個人當時就在祠堂裏,而且是在我背後,是破棉襖。而破棉襖他確實唯一認識的人,就連我爺爺當年都沒有認出來。破棉襖的身份不言而喻,他就是我族長太爺爺親大哥,這也就是為什麽他會我程家獨一份的紙方術。(紙方術與黑門禁術無關,屬於程家立根之本)至於為什麽,他會投靠了摘星,因為族長太爺爺已死,而我爺爺與身殘後就與程家坳那邊不怎麽聯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