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小雨專業實習的第一天,盡管昨天晚上回去的時候和她通了電話,但是仍然不知道她的實習內容到底是什麽。

我撥通了小雨的電話,順便問一下小梅的情況。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一看時間,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莫非小雨還沒有起床?

嗬嗬,第一天實習不會就遲到吧。

這天我要接待一個我們公司的大客戶,中午對方提出要到浙江的千島湖去遊玩,需要我們公司的幾個人陪。老總要我和四眼陪同。

早先就聽說千島湖的景色美不勝收,我想乘機也能讓自己一直壓抑的心情放鬆一下。

“哥,你找我有事情?”中午的時候,小雨給我回了電話。

“哦,我隻是問問你第一天實習感覺怎麽樣。”我和四眼正坐在酒店的休閑區喝茶。

“嗯,挺嚴格的,上班的時候不能用手機,所以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關機了。”聽小雨的意思,這次實習應該沒有在我們公司實習的時候這樣輕鬆。

“小梅那裏怎麽樣了?”那是個讓人擔心的丫頭。

“我給她打過電話,她說她很好。哦,是這樣的,她的實習單位是在郊區,所以單位給安排了宿舍,沒有住在學校。”

“那你呢?”

“我還是住學校的,現在宿舍裏麵人好少,我們寢室就兩個人。有時間我到你那裏蹭飯。”小雨調皮地說。

“我可能要出去兩天,公司的一個大客戶來了,他們要去千島湖,所以我和四眼一起陪著去。”

“還好你和我說了,否則我還和小梅說好這兩天到你那裏呢。記得嗎?小梅的生日就到了。本來想她生日的時候約幾個同學去你那裏呢,也是想讓她心情好點。”

嗬嗬,小梅真是幸運,有小雨這麽好的一個朋友。

但小梅的幸運更是因為她是個女孩子。

有時候男人的可憐隻有在骨子裏麵才能看到。

生日……

小梅的生日。

想來我的生日也快到了吧……

“嗯,我回來的時候告訴你,到時候再說。”我淡然地說。

“好,那就先這樣了,我還要去熟練一下工作。”

掛斷了電話,我想或許應該給海棠打個電話。

翻到海棠的號碼,我的手卻遲遲無法按下撥出鍵。

“怎麽了?”四眼看著我這樣奇怪,忍不住問了出來。

“哦,沒什麽。”我收起電話。

我想今天晚上還是去趟海棠那裏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吧。

隻是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很快,千島湖旅遊的事情就定了下來,和我預計的一樣,第二天早上就出發了。

因為無法確認晚上是否要陪客戶,所以我趁他們在打高爾夫球的時候去了趟海棠那裏。

“真羨慕你們,千島湖是個很漂亮的地方,我都還沒有去過。”海棠的心情顯然比前兩天要好多了。

“所以這兩天不能來看你了,你安心在這裏接受治療。”我看到海棠床頭已經開始織的毛衣,竟然不願意再多說什麽。

海棠顯然注意到我在看她已經打了一個邊的毛衣。

“我知道你很多時候會穿西服,所以我盡量打得貼身一點。”海棠把沒有完成的毛衣拿了過來,“讓我比一下好嗎?本來打算邊打邊調整,但是你這兩天不在,所以我必須好好計算一下。”

毛衣再貼身也沒有裏麵的衣服貼身。

我的腦海裏居然浮現出這樣一句話,這讓我很吃驚。

看來我暫時真的還無法完全接受海棠。

9月的天氣已經可以穿襯衫了,但是海棠的一雙手在我腰腹間比劃時候我還是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種酥癢。

“別動。”海棠笑著和我說,但是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下來。

“哈哈,很癢,真的。”我抓住她正準備測量我腋下的手。

很久沒有主動這樣抓住海棠的手了。

海棠的手還是這樣柔若無骨,記得以前我對她的這雙手的形容是“我感覺在我手心裏都要化開來了”,但是今天握在手裏卻感覺冰涼。

我下意識地看了看房間裏的中央空調。

大概是海棠在空調房間裏麵待的時間太長的緣故吧。

思索間,我感覺到海棠的另一隻手撫上了我的手背。

“很長時間沒有看到你這樣笑了,真的很長時間了。”海棠把前額靠在我的肩頭,“盡管你笑得很……”

她不再說下去,因為我們都知道接下去的話。

“海棠……”我不忍心把我的手抽回來,因為我能感覺到我手心的溫度正漸漸地把海棠的手焐暖。

打毛衣的針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如果你以後能天天對我笑就好了。”海棠自言自語,俯下身體去撿掉在地上的針線。

盡管是如此簡單的要求,但是那時候我卻感覺有點力不從心。

千島湖的秀美山水讓我們一行人都流連忘返。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一晃我們就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小雨。”這兩天沒有聯係小雨,我想到了當初她說的關於小梅生日的事情,“我剛回來。小梅生日……”

“啊,哥,你回來了啊。”小雨也許沒有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給她電話,一般中午我都會午睡,所以很少在這個時候給人打電話,“小梅?哦,她生日……”

小雨剛想和我解釋什麽,突然我聽到旁邊有人叫她的名字。

“哥,我要工作了,晚點打給你。小梅生日我們就不管了。”小雨匆匆地掛了電話。

沒想到小雨雖然是實習但也會這樣忙,我無奈地笑了笑。

原本應該是上班時間,但是四眼的叔叔知道我們剛從千島湖回來,特地給我和四眼放了半天的假。

粘著枕頭就能睡著是我最盼望的也是常常成為奢望的期待。慶幸的是那天我讓這種期待成為了現實。

兩個小時的休息讓我恢複了不少精神。

盡管下午我已經不再願意開車了,但是別克還是往海棠住的醫院去了。

或許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一點詮釋。

因為之前沒有給海棠打電話,所以我到的時候,護士告訴我海棠正在午睡。因為海棠在門把上放了“請勿打擾”,所以護士也沒有讓我進去。

“Hello,boy!”不多想也知道是費法醫生。

“你好,費法醫生。”我過去招呼。

“你怎麽在這裏,不進去?”

“嗬嗬,護士說海棠正在午睡,所以我沒有辦法進去。”

“哈哈,沒關係,你是她的朋友,我帶你進去好了。”費法醫生笑著說。

當費法醫生帶我到了海棠的房間的時候海棠還沒有醒來。

“看來你需要在這裏等會了。”說完醫生合上門忙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海棠睡著的時候臉上很平靜,平靜得讓人不忍心周圍有任何事物去破壞這樣的平靜。

一件已經完成了大半的毛衣放在海棠的枕邊。

看來海棠這兩天沒有什麽事情就一直在打這件毛衣。

其實即便是完成了我也很少有機會穿。但是既然打了,那就比劃一下,免得等完成的時候才發現偏大或者小了。

隻是一時的衝動,卻把海棠弄醒了。因為我在拿毛衣的時候沒有想到它是和線球連在一起的,而線球放在一個塑料袋子裏麵。手拉動毛衣,毛衣拉動線球,線球使塑料袋發出嘈雜的聲音。

“啊,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苦笑著,拿著毛衣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海棠把枕頭靠在床後,坐了起來,笑盈盈地看著我。

“你笑什麽?做美夢了?”我尷尬地把毛衣放回原處。

海棠依然笑著看我,沒有說話。

我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打開電視機。

“真高興你來看我。你為什麽事先不給我電話?”海棠輕聲地說。

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這個原因。隻好笑了笑。

“來吧,我來幫你比比毛衣的大小。”海棠從**下來。

盡管我背對著她,但是一陣香氣襲來,我知道她已經到了我的身後。

“好像……好像小了點。”海棠自言自語,“難道你發福了?”

雖然天天坐辦公室,平時也有不少應酬,但是我還不至於到發福的地步。

所以,唯一的解釋是--

毛衣確實織小了。

換句話說,也就是不合身。

“不過沒關係,我可以重新拆了改。”海棠笑了笑說。

是啊,毛衣織得小可以拆了重新織過,但是生活--

卻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