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女帝那個脾氣生性多疑,偶爾又會暴躁不已,自己收了禮,指不定得被她懷疑成背叛,然後一命嗚呼。
原則上性,命大於天。但是……
陳曉看了一眼桌麵上的東西,再讓他如何視而不見?
對方給的太多了呀!
經過一陣短暫的心理煎熬,陳曉也沒再說拒絕的話。
反正自己確實救了周玉柔兩次,而且都是性命攸關,收點報酬怎麽啦?
牛馬幹活還得吃草呢,更何況是他一個人!
想通了,陳曉嘿嘿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見他同意下來,周天祥心滿意足,自然而然的認為,陳曉已經默認和自己站在一邊。
沒有抗拒,那不就是同意嗎?
親嗯就算火候還不夠,但至少有這個好的開始,那就已經成功了大半。
因為收了禮物,陳曉和周家的羈絆也深了些許。
接下來的時間,二人把酒言歡,有時還一起探討兵法。
陳曉也是含糊不清,隨意附能兩句,但也深得欣賞。
別說這個周天祥,簡直就是個酒蒙子喝起酒來,跟喝水似的。
雖然這個時代的酒沒什麽度數,但喝多了總歸會有一點頭暈目眩,還容易尿急。
因為擔心自己假太監的身份暴露,也喝的十分謹慎,小心拿捏分寸。
幾杯酒下肚,他並故作暈眩,連連搖頭擺手,借故不勝酒力回到客房休息。
等陳曉走遠,躲在暗處的馬若甫才悠悠走出。
望著陳曉遠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看到馬若甫,周天祥連忙上去詢問:“馬先生,剛才您都看著,您覺得陳曉值得信任嗎?”
馬若甫燦燦一笑,收回目光,肯定道:“那位陳總管談吐謹慎,張弛有度,若能為咱們所用,前路會更加坦**!”
周天祥則猶豫道:“馬先生,當今天子對他極為看重,還讓他做了龍騎衛校尉,這可是打破了古今慣例。”
“他如此的恩寵,都已經真的會乖乖為咱們所用嗎?”
雖然陳曉將錢和靈芝都收下,可皇帝給她的是開先例的校尉。
那是權利,尤其是一些俗物可以相提並論的?
周家也並非不能給他一些權利,但那就等同於明目張膽的和皇帝搶人。
一旦陳曉被質疑,他的利用價值就大打折扣。
所以周天祥才以財物誘之,又心有顧慮,怕陳曉拿錢不用心辦事。
馬若甫安點點頭:“本人此人精明狡猾,確實是個不好拿捏的主。不過,他既然收了東西,那就和周家綁定了關係。”
“如果這層關係被天子所知,你說受其重用的陳曉會是什麽下場?”
周天祥微微一怔:“宦官勾結,乃是大忌諱。天子不容周家,陳曉又有實力,一旦他在天子麵前失去絕對的信任,這麽一個人才,皇帝也絕不會讓他被周家挖了去。”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馬若甫淡然的笑了笑:“如果是侍奉在君側的陳曉,或許是死路一條,但現在的陳曉既是東廠總督府又是龍旗為校尉。身兼多職,是皇帝的左膀右臂。”
“就算被懷疑,一時半會還不至於要了他的命,否則自己的步數便功虧一簣。”
他笑眯眯的引導道:“你想想,在不死的前提下陳翔意識到自己被天子懷疑忌憚而多有防備。”
“前路迷茫未知,整日活得提心吊膽又無從依靠,這個時候您再去拋出橄欖枝,他是否會如見救星感激涕零,乖乖的為您賣命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周天祥恍然大悟。
“言之有理呀!”
不過轉瞬,他有糾結道:“先生,陳小此人聰明睿智,若是被他猜出是咱們故意放出消息用的離間計,恐怕還是會令其心生嫌棄,未必心甘情願。”
馬若甫搖搖頭:“此言差矣!”
“陳曉現在是什麽處境?”
“世家貴族和太後恨不得將其殺之後快,皇帝若在質疑他,陳曉活著也是如履薄冰。”
“就算他真知道是咱們斷了他最後一條路,可他收了靈芝和錢財,又無路可走,除了乖乖為您效力,還有路可以走嗎?”
周天祥在此如夢初醒,深表震撼。
“對呀,我怎麽沒想到,嗯先生大智慧啊!”
……
兩人正算計著如何將陳曉收入麾下,一陣清脆的聲音突然闖了進來。
“大哥,陳嫂有沒有跟著姐姐一起來?”
周玉柔提著小粉裙,急匆匆的便進來了。
看到小妹過來,周天祥微微促眉:“小妹,你都快嫁人了,怎麽還如此不知禮數?”
“女子儀態都忘到哪去了?走路蹦蹦跳跳,成何體統!”
周玉柔沒好氣的撇了撇嘴,“那咋啦,我天性如此,我又何必非要強人所難?”
“你這丫頭!”
周天祥對這個妹妹是又愛又無可奈何。
周玉柔與他相差十多歲,是家中年齡最小,從小眾星捧月,他才養成了這副嬌縱任性的性格。
他本想抬手嚇唬嚇唬周玉柔,假裝要給她一點教訓瞧瞧。
一個美豔夫人連忙攔在了周玉柔麵前:“相公,你這是做什麽。”
“玉柔還小,出門在外又經曆了那麽多危險的事情你就不能體貼溫和些,別再把她給嚇著了。”
此人乃是周天祥的妻子,也是周玉柔的嫂子楊飛燕。
楊家和周家是世家之交,她和周玉柔年齡倒是大差不差,玩的也好。
姐姐嫁給了閨蜜的兄長,兩人的關係隻增不減,自然對周玉柔愛護的緊。
“夫人,我就嚇唬嚇唬她,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他的親姐姐,我是個外人呢。”
楊飛燕還在肚子裏的時候,就被指給嗯周天祥做娃娃親。
二人年齡差距雖大,感情卻非常和睦,甚至周天祥都沒有想過納妾,也是靳誠中人人豔羨的夫妻呢。
楊飛燕笑著湊上去,坐在周天祥旁邊,捏著他的胳膊溫聲安撫道:“好了相公,你也別生氣,沒出閣的女子那都是孩子,頑皮些也正常。”
“等她嫁出去之後,學會夫唱婦隨,三從四德,自然就收斂心性了。”